符茵听他说的有理,于是命人快马加鞭将杨言获救的消息传递给两位公主,并建议她们迅速撤军。一旁的黑水国女王连忙拦道:“这马匹来去只怕耗费大量时间,不如让本王乘着狮鹫带信去通知她们,这样才不会耽误大事。”
符茵犹豫起来,她可不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信息托付给刚刚还是对手的人。
宸儿看出她的顾忌,笑道:“怕什么?师父现在就收她为徒,量她也不敢做出欺师灭祖的坏事来。”说毕转头对女王笑道:“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拜见师父。”
女王喜的连忙在地上磕了三个头道:“徒儿拜见师父。”
“行了,现在就简单拜一拜,回去再正式举行收徒仪式。”宸儿说毕扶她起来。
符茵笑道:“若是你执意如此,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须知道我千叶门不以贵贱论高低,无论你是女王还是奴仆,只要入了师门,一视同仁,辈分一律按入门时间为准,至于清规戒律和武功心法,也需从头学起,这些你的师姐们会暂时替我教导你,只有等你练到一定境界之后,我才会亲自教导你,另外,你本名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女王。”
女王闻言跪在符茵裙边道:“徒儿黑水名字叫佩丽苑鑫,既然来到帝国,恳请师傅取一个帝国名,叫起来也方便。”
杨言在一旁笑道:“小师妹喜欢穿黑衣黑袍,又是黑水国女王,我看黛烟比较适合她。”
符茵点头笑道:“也行,今后我们就这样叫你,你赶紧出发吧,宸儿知道路,两位公主又都认识她,让她和你一起去办事再好不过。”
黛烟于是向宸儿道:“那就有劳师姐了,这狮鹫向来不喜生人,我先借你的汗巾子在它鼻子上闻一闻,让它熟悉了你的味道,自然不会再怕你。”
宸儿点了点头,准备完一切,二女同时向符茵和杨言告辞,施展轻功跃上狮鹫背部的鞍座,那狮鹫登时长嚎一声,扑闪着巨大的翅膀起飞,瞬间消失在天边。
杨言心中扔有点担心,不由得向符茵道:“师姐的武功比黛烟如何?”
符茵笑道:“你放心吧,三个黛烟也不是她的对手,你且关心一下你自己,那黛烟身手虽然不及宸儿,但对付你简直是小菜一碟,你如今已晋升为师兄,若是连师妹也赢不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的师兄?为师都替你脸红呢。”
“郡主师父说的有理,可是我平日公务繁忙,一直没功夫练习,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和郡主师父独处,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教导我一下,不然作为千叶门弟子却不学无术,自己丢脸事小,就怕有辱师门。”
“你知道就好!”符茵笑道:“先前本来想教你一些粗浅的内功心法,让你在对敌时不至于乱了呼吸吐纳,然而上次听宸儿说你不知不觉学习了《炼气秘术》的内容,差点走火入魔,所以我也就一直没敢教你,如今看来你并无大恙,咱们试试也无妨。”
杨言喜的称谢不绝,又看见战场上的士兵们仍在厮杀,向符茵道:“当务之急应该先击退敌军,再鸣金收兵,将辛姵严加看管起来,然后再与两位公主会师,只怕需要两天时间,这段时间就拜托郡主师傅了。”
“还打个什么?既然已经找到了你,我立刻鸣金收兵就是了。”符茵不解道,转身就要离开。杨言连忙拦着她道:“郡主师父虽然武功高墙,但这行军打仗的确还欠缺了一些,现在双方人马正杀的性起,若是任何一方突然来个撤退,军心必定大乱,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咱们回天乏术,只怕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符茵笑道:“我本来就不懂打仗,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找你,既然你明白这些道理,那我就把军权交给你,由你处置。”说着从怀里摸出虎符递给他道:“这次我带了八万人马,其中有一万骑兵和七万步兵,人虽然多,粮草却已经不足,你要是再迟几天不出现,咱们就只能撤退。”
杨言接过虎符喜道:“多谢郡主师父,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召集将领,升帐议事。”
符茵指着辛姵道:“那她怎么办?”
“此人受了重伤,只怕有性命之忧,立刻召集军医会诊,另外她身怀武艺,不可擅自将绳索解开。”杨言看辛姵脸色比先前更差,心中十分担心,连忙令人抬来担架,将她交给军医处置。
做完这些,师徒二人便离开战场,来到中军营帐内,在里面等了半日,各部队的将领才先后而至,可喜的事,这些人之中多半是杨言的老部下,大家见他平安无恙,登时欢喜起来。
互相寒暄了一会,符茵便向大家说了军权移交事宜,杨言也询问了战场情况。
众将答道:“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敌我相互掩杀,双方都没有阵型,也没有战术目标,只是一个劲乱打,下达的命令也无法执行,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杨言叹了口气,符茵果然不能当主帅,幸好对方的将领也是个庸才,不然今天这八万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还有没有留有预备兵?别跟我说全都一窝蜂冲上去了。”
众将大眼瞪小眼,摇头道:“除了军医和挑担民夫外,整整八万人全都冲了出去,现在大营里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
杨言登时无语,这等于告诉他,现在已经没有可调用的兵力。作战不留预备兵,这可是兵家大忌,然而符茵是郡主,又是他的师父,他此时也不好当着众人教训她。
“对方有多少人马?”
“不清楚,感觉和我们旗鼓相当。”
杨言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道:“亏你们当兵这么多年,难道不摸清楚情况就敢出击?我看你们脑子里装都是豆腐渣。”
众将无语可对,一个个低着头不着声。
符茵见此不由得向前道:“你别骂他们,是我下的命令,当时只顾着找你,看见敌人就冲上去想抓几个俘虏,逼问他们把你抓到那里去了,没想对方也人多势众,大家都是偶然遭遇,所以那里来得及布置什么军阵战术。所以你要怪的话,就怪我吧,别骂他们。”
杨言连忙赔笑道:“郡主师父说的有理,是我不了解情况,唐突了大家。”说完便拔剑对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他们硬碰硬,拼他娘的!。”
众将轰然应声道:“是!中军大人!”
杨言当先走出营帐,唤来骏马骑上,一路上打出“杨”字号帅旗,加入混战之中。接着符茵和众将领也跟着杀入。
好一场鏖战,从午时杀到晚间,再从晚间杀到天明,两边人马都疲惫不堪,只是谁也不愿意率先退出战场,直到双方士兵连兵器都举不动了,这才各自收起武器,扶着伤病们慢慢退出战场。许多人一回到军营,也不管地上是什么,倒地就呼呼大睡起来,方才还喊杀声震天的战场,现在却鼾声此起彼伏。
杨言也累的不行,强撑着发布了几道善后的军令,也一头倒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符茵和众将领也好不到那里去,也跟着睡了过去。
就这样,双方都是不布哨兵,不留人手,睡的是天昏地暗。此时就算有一队百来人的强盗闯进来,都能让双方全军覆没。后来有史书称这场奇特的战争为睡眠大作战,鼾声会战等等名号。借此讥讽双方不懂军事,打仗方式和街头群殴没啥区别,此是后话。
直到第二天早晨,众人才被饥饿折磨的醒了过来,纷纷埋锅做饭。杨言作为主帅,自然有专门的厨房替他做饭,而且吃的比别的将领都要好。然而有郡主在,他可不敢独享,于是请她共用早膳。
于是两个人一边用膳一边商议着退军事宜,正愁着黛烟等人还没消息,忽然外面有人道:“中军大人,天上突然出现一头狮鹫,不知是敌是友,还请中军大人定夺。”
杨言站起来道:“一定是戴烟她们回来了,快请她们进来。”
正说着外面果然传来一声狮鹫的嚎声,杨言放下碗筷,跑出去看,只见狮鹫已经着陆,从它背上跳下来三个人,一个是黛烟,另外两个人则是怀燕、怀瑾两姐妹。
黛烟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撤兵了,正愁怕找不到人,原来还在这里。”
怀燕和怀瑾则情绪激动,捂着嘴流着泪一同冲向杨言,杨言见到她们也是喜的瞪大了眼睛,张开双臂将二女同时揽入怀中。
戴烟在一旁打趣道:“没想到师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多的红颜知己,真是羡煞旁人,只可惜我的狮鹫最多只能坐三个人,为了来见你,几个女孩差点没动起手来,最后还是荟柠公主下了旨意,这才让她二人前来见你。”
符茵也笑道:“我这徒儿学武不怎么样,专会在女孩儿们身上做功夫,我看宸儿也似被他给迷住了,将来你可不许辜负了她。”
“小师妹,拜托你让一让,让咱们好好说会话。”杨言对这位新来的小师妹不通人情大为不满。
“好!好!我这就走,人家老远把你小情人送过来,你反倒连声感谢都没有。”
符茵也笑道:“我也不妨碍你们三个了,咱们两个还是先出去吧。”
“多谢师妹!师妹辛苦了,恭送师父师妹。”杨言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