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关键时刻居然遇到狼群,这下死定了,杨言心中有点绝望,但手头并没放松,只听咔嚓一声,那匕首终于将绳子割断,他连忙拿起匕首将脚上的绳子也一并割断。
刚刚恢复自由,只见一头狼已经冲到他面前,发出低吼声,作势要扑过来,杨言拿着匕首挥舞着恐吓他,一人一狼僵持起来,他正寻思脱身之计,忽听身后劲风大起,不及多想,连忙弯腰低头,只见一头灰狼从背后跃起,正好从他身上掠过。若不是他及时弯腰,就会被咬中脖子。
杨言大惊,瞅着旁边一颗大树挺粗,一个助跑,窜上树干,身后那群狼登时合围过来,腾空而起,有一只正好咬住他屁股,另一只则咬着他的脚,幸而他的穿着厚皮马靴和盔甲,否则铁定被狼咬下一大块肉来,纵然如此,他也觉得隐隐作痛,回身用匕首乱戳,那狼吃痛,不得不松嘴。
杨言继续往高处爬,众狼围在树下不知如何是好,呜呜乱叫,嘈乱了一阵,忽然狼群调转目标,朝辛姵所躺的地方奔去。
杨言心想她死定了,只是觉得可惜了这个美人儿,居然落得被狼分尸的下场,想要叫醒她也来不及了,身上一阵乱摸,居然摸出几块银锭子,一挥手朝她砸去,正中她脸庞,那力道极大,登时将她从昏迷中砸醒了过来。
辛姵刚睁开眼就看见数条饿狼迎面扑来,她反应奇快,就地一滚,再看时,她手中已捏了一大把银针,当空一毁,那银针如雨,众狼有的被射中眼睛,有的被射中喉咙,一时呜呜的吃痛声大起,攻势不由得随之一缓,然而狼群数量众多,前仆后继,辛姵正不知往何处逃,眼看狼群越聚越多,危急关头,忽然头上垂下一个树藤,只见杨言在另一头大喊:“快抓住它爬上来。”
辛姵大喜,手脚并用,迅速窜上树藤,那树藤较细,此时被拉的笔直,发出格格的声音,眼看着就要断裂,杨言大喝一声,使出平生力气往上猛地一拉,将她整个人拽了上来,慌乱中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过了片刻,辛姵觉得危险过去,推开杨言道:“我是你的敌人,你干嘛救我?”还不等杨言回答,她两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杨言连忙搂着她,发觉她背后湿湿的,扳过身子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她背上插着一柄小刀,刀刃已经深入肉中,伤口正向外流着血,想必方才在狮鹫上的时候被黑水女王所伤。
“要不是看在你是大美女的分上,我才不会救你。”杨言说着,用匕首在她身上割下一块布,替她简单包扎了一下,然而鲜血却依然渗出来,一滴一滴落在树下,血腥味激的狼群凶性大发,全都露出森然牙齿低低咆哮着,可又无可奈何,只能望着二人干瞪眼。
杨言寻思再这么下去,只怕没等到天亮,她就会失血而死,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妥善的地方替她疗伤。于是用匕首斩下许多树藤,将她放在背上背好,再用藤条将两个人紧紧捆在一起,预备狼群散开后尽快离开。
狼群在树下徘徊了大概一个时辰,这才渐渐散开,杨言小心翼翼地背着她下了树,只见四周一片漆黑,磕磕碰碰地走了一会,忽然觉得后面跟了什么,回头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狼群不知什么时候又返回来,悄无声息地向他靠近。
他顾不得许多,连忙甩开步子飞快向前奔跑,值得庆幸的是辛姵身材娇小,背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吃力,然而他的速度与狼群相比,还是太慢,不一会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沉重起来,不由得叹道:“难道老子英雄一世,今天就要折在一群畜生手里?”
就在他长叹之时,脚下却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登时向前扑倒,在地上一直翻滚着怎么也停止不下来,原来前面是一个小坡,两个人滚了一会突然猛地向下坠落,原来小坡的尽头竟然是悬崖。
这次老子死定了。杨言不由的在心里哀鸣了一声。混乱之中他乱抓乱摸,忽然摸到一个树枝,猛地一把抓住,这才停住了下落的趋势。两个人在半空中挂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四周不少石子滚落,狼群在悬崖边徘徊了一会,嚎了几嗓子就离开了。
杨言向下一看,此时乌云遮月,黑漆漆的看不清有多深,心头再次沉了下来,他此时已是筋疲力尽,浑身疼痛,只怕支持了不多久。只得甩动身子寻找攀爬点,然而就这几个动作,已经让他消耗掉剩余的力气,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双手一软,掉了下来。
只听啪地一声,两个人同时落在地上,还好掉落处离地面不算太高,且地上布满厚厚落叶,竟不觉得十分疼痛,踉踉跄跄站起来,四处观察了一下,此时月亮已经挣脱乌云,洒下雪白月色,只见山崖边有个小木屋,一条小河从木屋旁边流过。
杨言大喜,背着辛姵来到木屋旁,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门只被一根荆条锁着,他便用匕首砍掉荆条,推门而入,解开绳索,将辛姵放在床上躺下。
他松了口气,一边坐在床上歇息,一边借着小窗投入的月色观察了房间,只见还里还个小土灶,连忙跑到灶旁摸索了一回,终于找到一个火折子,接着用火折子将房间里的煤油灯点了起来,小屋登时明亮温暖起来,只见地上还零散地放着一些卷心菜、大米和土豆,看起来这儿常有人居住,说不定是猎人的临时住所。
他正计划着如何给辛姵疗伤,只听外面一阵骚动,连忙望了出去,只见狼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过山崖,正向小猎屋逼近,吓得他连忙将门关紧,又搬来桌椅挡在门后,坐在桌子上面紧紧按住。
狼群撞了一会儿门,渐渐没了声音,他这才松了口气,看见床上的辛姵脸色发青,吓了一跳,连忙探了探呼吸,只觉呼吸比先前微弱了许多,于是将她上衣划开,露出伤口来,只见那伤口比先前更严重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将伤口中的刀刃拨出,然后撒上随身带的金疮药,再用滚烫的匕首将伤口封死,一番努力之后,终于将血止住,看看无碍,再用布条包扎起来。
辛姵也疼的醒了过来,她茫然看着四周,咳嗽道:“这是什么地方。”
杨言擦了擦汗水道:“放心,这是猎人小屋,咱们不再怕野兽袭击。”
“你为什么不趁机独自逃跑,反而还数次救我性命?”辛姵摸了摸伤口,发现刀刃已经被取了出来,不由得对杨言大为感激。
“没办法,谁叫你长的这么美,我这人有个毛病,看见美女就心软,尽管对方用心险恶,我还是义无反顾,照这般下去,迟早老子要死在美女手头。”杨言叹道。
辛姵微微一笑,她这个时候秀发凌乱,脸色苍白,娇喘细细,伤口处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人也没了先前的傲气,竟生出一种娇弱美来,惹人怜惜,杨言不由得看痴了过去。
“我真有这么美,让你不顾生死来救?”辛姵喘息道,一双大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更水灵。
“当然,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杨言发誓道。
辛姵见杨言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有些发红,要知道她从小就是受人尊敬,还从没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她转过脸去,不敢与杨言对视:“虽说你救了我的命,但是你知道私人感情和国家恩怨还是要分开的,明天要是我们能离开这儿,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军营去,将你所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们,我们也绝不会拿你当俘虏对待,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纳息国最尊贵的客人。”
杨言听她这么一说,气得站起身道:“要我背叛国家?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我倒想问问你,你们到底为什么发动这场战争?”
辛姵笑道:“这还用问?你们国家是我国争霸大陆的一大障碍,只要一天不打败你们,我国就一天不能称雄大陆,所以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杨言登时无语,不由得冷笑道:“笑话,这大陆七百二十八个国家,说起来都是你的障碍,难道你都要一个接一个的去消灭?只怕打上一万年,也未必能打完。”
“我们当然不会傻到一家一家的去对付,只要打掉几个实力雄厚,版图广阔的国家,让其他小国生了畏惧之心,自然会对我国臣服,这是我国自开国以来的既定国策,世世代代的皇帝都是奉行遵守的,也使我国成为大陆首屈一指的强大国家,就算我选择放弃扩张,我国的大臣和百姓也断不容许的。”
“这样说来,我们终究是难免一战的?”
“不错,只要我能活着,我就不会使臣民对我失去信心,也绝不会像帝国那样放弃尚武精神,陷入歌舞升平的虚假繁荣之中,我纳息国必将以武力征服天下,享受万世荣光。”辛姵说起国家大事来,只觉身上的疼痛也少了许多,她面露兴奋,目含期望,仿佛世间没有人能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