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怕你怎么着,我醉醺醺的,翘起了二郎腿,坐在桌子对面看着眼前这个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呢,熟练的打开酒瓶,倒酒,喝酒。
她喝一杯,给我倒一杯,浮星酒如其名,黑色的液体里有各色闪亮的点在闪烁,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东西,看着她喝下去什么事也没有,我也毫不犹豫的将一整杯吞入喉咙,这一杯就让我找不到自己了,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伴随着刺口的辛辣和其中点缀的香甜,我仿佛片刻间置身与黏稠的深海之间,我要想起了模糊的记忆,海上的波澜,我就要下意识的让黑色的翅膀伸展出来,接着模糊的世界之外传来了对面脸上第一次出现潮红的女孩的声音:“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吧。”
我很缓慢却坚定的张开口,开始添油加醋的讲起来我的故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从遇见烦耳开始吧,我开始形容那个大脑袋上有着一根呆毛的神族,描述他和系统,还有游骑兵和所有的子系统。
我断断续续的讲着,伴随一整瓶浮星见底,我也没说上多少,再看看,桌子上的其它四瓶酒,我挥了挥手打断她继续开酒的僵硬动作,她的脸现在红润得让人相信下一秒都可以有香甜的红酒从上面透出来。
“我还要住几天,酒我先全部买下,明天再来。”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听到我的话毫无风度的岔开了腿坐着,点起了一根烟,吐了第一口之后,眼神迷离的看着我:“好,听你的,现金还是刷卡,或者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想要肉偿?”
“刷卡吧。”我将手伸进了衣服里,银行卡像水里溢出的东西一样,从我的胸膛上浮现了出来,每次这么用都觉得魔法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
“啊,果然是个不差钱的大人物呢。”她伸手要过这张纯黑的卡片,来回看了看又给了我。
“请到前台刷卡,我可不是黑金银行的投资者,你在这里享受不到酒水免费这种优惠的。”她指了指前台示意让我自己去。
我就小幅度的摇晃着走到了前台,在那里刷了三千星际币。
回头看了一眼在昏暗角落里只有一点烟是亮着的家伙,我摇摇头还是觉得告诉她我的名字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卡沿着我的肌肤沉入身体,我推开门走在拥挤的人潮里,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
她悠悠地吐了一口烟,低声的打了一个酒嗝:“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在天之将亮,最暗的时候,她摇晃着曼妙的身姿走向了自己楼上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她将燃尽的烟蒂扔向了窗外繁华的街道:“烧死你这个家伙,晚安。”她抱着软绵绵的复古枕头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等我一路晃回去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我推开门和衣翻身上床,迷迷糊糊里又发现自己没有关门,懒得下地了,就想着飞过去,结果翅膀一冒出来,我的醉意就全消了,我直接愣在了床上,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将翅膀收了起来,下床走过去将门关上了,接着脱掉了已经被撕裂的衣服,躺上床盖好了被子,右侧着身子开始睡觉,等等,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我的左手,灵魂风暴带来的那种撕裂感消失了。
我坐起来想了想,开始努力回忆那种撕裂感消失的瞬间,对了,就是浮星,第一口下肚的时候,这种痛感就消失了。
可以修复灵魂的酒,那家酒吧不简单啊,那个能开这家店的姑娘就更不简单了。
这样的酒肯定不止那个价钱吧,我现在是真的好奇她想干什么了。决定了,明天还是继续去那家酒吧。
我接着躺下开始睡觉,这一觉起来就到了中午。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对我来说竟然变成了一个十分困难的过程。
爬下来之后我打开了电视,我想知道,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她究竟都从电视中看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新闻里充斥着暴力,现实的残酷仿佛笼罩着每一个角落,悲观者的言论和这些东西结合在一起,仿佛绝望才是一个人该有的生活态度。电视剧中跨星际的爱恋日常剧还是主体,有好有坏不予评价。体育竞技我完全搞不明白,连规则和玩得时候的趣味都不知道自然是直接跳过了。随后我浏览着各式各样的频道,这个宇宙各个地方的信息都在向着我这里汇总,我看了半天,这是一个彻底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我无法从不是当地新闻,不是该地生态规则或者宇宙准则的其它遥远的地方的任何消息中得到一丁点与我周围有关的信息,但是这些无用的东西充斥着我从电视上获得的信息量的千分之九百九十九。
结论让人无语。
我不再关注电视,这会天色已经晚了,我窝在床上看了整个下午的电视。
起床收拾整齐,换上一套新的衣服,这次是天蓝的休闲小西装,陪着黑灰条纹西裤,内着白色衬衫和红色点状领带,我从柜子里还发现了一顶黑色的绅士帽,我将它戴上,再加上面具和液体附腕高档的手表,一双当地最好的手工皮鞋穿在脚上。
我对着镜子像看一个最瞧不起的****一样看了自己一眼。
果然就是。
我出门了,带着迷一般的自信。
没多久我又一次坐在了那个昏暗的角落,而这次台子上表演的是个巨型种族的家伙,他总共有四只手,可以弹奏一种组合型的估计是他们自己特色的组合型乐器,我看着那家伙的乐器纯金属制作,没有棱角的设计虽然给人一种安全稳重的感觉,但是这东西怎么地都得有个三四吨吧,估计跟这个穿得跟个罐头一样的家伙一般重。
我在台子下听着人家悠扬恬静的音乐,还要在脑海里恶意中伤人家,老板娘已经带着醉皇和另外两瓶酒来到了桌子旁。
“这两瓶我不记得做题那有啊。”我指指这两瓶一红一绿赛狗屁似的孪生兄弟。
“不讲前戏?那先生你真是个粗暴的人呢,看来是我走错桌子了,唉,好烦啊,昨天有个混蛋客人留下了酒和钱却不但戴着面具,还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这位粗暴的先生,你见过那位混蛋的客人吗?”她笑盈盈地看着我,在桌子旁转了个圈,最后还是坐到了我的对面:“不过我猜那个混蛋客人不会来了,我也不是什么做正经生意的好姑娘,这样吧,先生,你把前戏的钱去吧台付了,我请你过正戏如何?”我看着她的笑脸,心中有无数只只剩骨头的草泥马汹涌而过。
现实太残酷了,我不是这女人的对手,于是我乖乖的去前台付了那对红绿兄弟,一瓶三万当地的钱,虽然对一夜乍富的我来说不多,但是真是有点花得不甘心。
好在酒是好酒,我缓慢的喝着,而对面那位女中豪杰则是一口一口的狂灌着,仿佛今天在这里要做出什么重要的决定一样。
前戏很快就做完了,这次相当于我陪着她喝了一场怪异的闷酒,我几次开口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她都笑着用一个“喝!”把我打发走了。
醉皇一开,飘香四溢,她把我的杯子倒满,说了开始喝酒之后的第一句话:“接着讲吧,你的故事。”说完她就举起整个醉皇的瓶子扬上去就往嘴里倒。
我一时也是看呆了。
“哈哈,头酒是你的,但是我等不及了嘛。”此刻酒雾缭绕,香气弥漫,姑娘娇羞的处在其中,姣好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中都有着迷人的红晕。我端起所谓的头酒笑了笑,直起脖子一饮而尽。
一杯就醉得对面不是对面,梦里不是梦里了。
“我是谁?”她笑着指了指自己,脸静静的停靠在我的面具前,如果没有面具的话,我猜测我们的鼻尖应该是彼此相碰着的。
“不认识。”我连话说出口都带着一股子醉音,原本我想说红灵的,结果我猛然又想起了红灵已经死了,于是我摇晃了一下脑袋,面具擦着她的鼻尖,眼睛对视着她的眼睛,晃了晃,仔细的看着,辨认了一会,最后都没想起来我认识这么个人,有她的名字,脑海里存了她的样子。
她对着我的嘴叹了口气,却是我的鼻子闻到了奇异的香味,她这次坐下来将葫芦状的酒瓶给我递了过来:“喝吧。”
我稀里糊涂的拿了过来,对着嘴就喝了一大口,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次虽然还能保持记忆,但是神志不清已经是现况了。
“我是谁?”
“你是长得不错神神秘秘的老板娘。”
她对着瓶子使劲喝了一口,再将瓶子递给我。
我毫不犹豫地猛灌一口,痛快异常。
“现在呢?王八蛋,我是谁?”她都已经急红了眼。
“好了,你现在是她了。”我前倾身子,几乎趴在桌子上。
“还真是个混蛋。”她笑了笑,躺倒在椅子中,拍了下桌子,让我吓了一跳:“开始讲你的故事吧。”
我就勉勉强强把她当作红灵,开始讲我和玉米相遇的故事。
听到今晚的最后“红灵”勃然大怒,站起来将所剩无几的醉皇整个扔在了我的脸上,也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大,还是因为酒瓶的质量比较差,它砸在坚硬的面具上面,反而将自己碰了个粉碎。
于是这酒瓶的主人气鼓鼓的走了。
我伸手接过了酒保兄弟递过来的清洁巾,将身上的和脸上的酒和碎渣都擦干净了,我谢过酒保送我回家的好意,独自挤进了拥挤的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