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帝子嗣极少,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还多几根手指
一共三个,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偏偏这两个儿子文文静静不惹事,这个闺女三天两头是搞事情的。
“公主,今天晚上国宴,你好歹起来打扮一下好不好?”宁子看见瑜卿还躺在床上,忍不住催促她。
瑜卿一个翻身坐起,道:“我能不去吗?”天作证,她最讨厌的就是什么国宴家宴了,头上顶一堆破铜烂铁,身上穿着极为繁琐的衣裳,关键是坐在那里几个时辰不能乱动,规矩太多。
宁子无语地白她一眼,“不能!”
“为什么?原来不都可以不去吗?”
“公主你这个月已经因病推了多少次宴会了?十天前丞相夫人的琼花宴,七天前户部尚书夫人的雅宴,还有——”
瑜卿不耐烦地打断她,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宴那个宴的,这帮女人这么有钱怎么不见幽州天灾出钱赈灾啊?
“这次是因为什么?”
宁子愣住,“什么?”
瑜卿满头黑线,道:“本公主问你为什么办国宴?”国宴的级别可不低,最近没收到消息说他国使者来访,也没说有什么大事情要庆祝,难道父皇脑子......也不是没这可能。
“秦小将军凯旋而归。”
瑜卿眼中划过一丝亮光,秦谨楚,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宁子浑身冷汗,心里默默给秦谨楚点了几根香。
“什么时候到?”
“大概正午。”
秦谨楚的大哥秦紫襄是开国功臣,和无欲帝一起打天下,屡立奇功。只可惜就在攻打京都的最后一战中为了救无欲帝,身中数箭,不幸身亡。无欲帝登基后封秦紫襄英烈大将军且世袭。
只是,秦谨楚和秦紫襄是相依为命,秦紫襄死的时候,秦谨楚不过是三岁稚子,无人照料。交给下人,无欲帝不放心,索性特准秦谨楚入宫,一切吃穿用度和皇子无异。
秦谨楚在宫里的前几年还是很幸福的,每天和麒瑾,麒钰一起学一起玩,没事就把亦安皇后的花拔拔,把无欲帝的衣服剪几个洞……明明都是大不敬的事,然而三个小孩子却做的不亦乐乎,无欲帝和亦安皇后愣是跟没看见一样,什么都不说也不罚。
直到瑜卿的出生。
有一天,无欲帝将麒钰麒瑾还有秦谨楚叫了过去,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说是翻旧账,那么无欲帝怎么会在他们放肆了那么久之后才管?三人猜测一路,脚步时快时慢。
无欲帝看见三人,正色道:“你们三人,可知朕叫你们来何事?”
“不知。”
无欲帝故作高深一笑,抬手轻轻扶过三人的头,道:“朕猜你们就不知道。”
三人:“……”
“你们呢,现在都是哥哥了。”
麒瑾和麒钰道:“父皇,我们的确是哥哥,但是谨楚才是最小的。”换言之,我们本来就是哥哥了,秦谨楚为什么也是哥哥?
秦谨楚眨巴了一下眼,一脸茫然。
无欲帝狠狠剜了麒瑾和麒钰两眼,“朕是说,你母后又给你生了个妹妹。”
三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无欲帝愣住了,这是什么反应?怎么这么冷淡,想他上早朝听见亦安生了之后,连早朝都没有上完,提起袍子就开始一顿狂奔,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到了亦安宫。这三个臭崽子,看这反应,怎么放心让他们照顾他闺女……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确实想多了。
“回来。你们三个!”
“怎么了?”
无欲帝抓狂了,“你们不去看看吗?”
麒钰:“不去。”
麒瑾:“不想。”
秦谨楚:“无所谓了。”
无欲帝感觉喉咙里憋着一口老血,就差一口气喷出去了。
“父皇啊,你说你都有两个儿子了。算上谨楚三个了,你还要再养一个干什么?听说女孩子最不好养了,你真是太……”麒钰话说一半,甩给无欲帝一个“我可怜你”的眼神。
“就是就是。”麒瑾和秦谨楚附和道。
无欲帝冷笑一声,“你们三个不去就算了,还敢在这里教训朕?朕觉得你们养着白养了,要不然现在都收拾收拾,西北的封地去不去?”
“……”不去,西北那破地方。只可惜几个人没有意识到,如果当初选择去了西北,他们会活的多开心、多快乐。
就这样,三个人还没有看见瑜卿的时候,就在心里对她怨恨起来。
这瑜卿公主也是个奇人,抓周抓把刀吓得无欲帝泪流满面的,叹了一句“这娃子仿他娘。”人家姑娘学琴棋书画,她学刀枪棍棒。
当然,宫里那么无聊,瑜卿又不是个省事的主,那她干什么?也没干什么,就是在麒瑾麒钰的饭里下点药,没事爬上秦谨楚的房檐上拆几块转让他看雨景……总之吧,三人很后悔当初没去西北,宫里这么一个混世大魔王,搞得宫里乌烟瘴气的,还不如西北。
所以就这样子将就着勉强着,麒钰麒瑾撑到了十二岁。瑜卿越长越大,随之而来的是整人的手段也越来越多,三人十二岁岁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请去封地。
无欲帝就郁闷了,这三个人的封地可是都离京都大老远的,三个人年龄加一起还没有他一个人大,就这么放他们去封地,亦安肯定跟他闹个没完。
无欲帝问:“你们走了,瑜卿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跟我们没关。
见三人默不作声低头沉思,无欲帝估摸着三个小鬼是舍不得可爱的妹妹,就又问:“你们是不是舍不得瑜卿啊?”
三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无欲帝,第一次对这个人人夸赞圣明的君主产生了质疑。他们…就是为了躲着瑜卿才要走的,何来舍不得一说?
这时,御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无欲帝扶着额头暗道一声惨了。
亦安皇后牵着瑜卿走了进来,瑜卿的小脸上还挂着眼泪珠子,看得无欲帝心疼不已,连忙上前去搀着。
“无欲!你疯了是不是?”亦安皇后往无欲帝的位子上一坐,直接忽视掉了无欲帝乞求的眼神。
无欲帝吓得小腿抽搐发软,佯装镇定道:“没啊,朕怎么会疯了呢?哪个太医胡言乱语,朕扣他月俸。”
瑜卿哭嚷着:“父皇,你怎么可以让哥哥们走啊!西北那地方,风多沙多,万一回来都变丑了怎么办?”
无欲帝看着女儿哭的小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心都快碎了。反观那三个臭崽子,一个个冷这个脸,他女儿都这么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了,怎么还无动于衷跟没事人一样?
亦安皇后抱起瑜卿,温柔地哄着。到底是小孩子,一会便睡着了,亦安皇后让宫人把她给抱走了。甩给无欲帝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无欲帝再次欲哭无泪,他最怕就是亦安发的命令,因为搞好搞不好都是事,而且大多数情况他搞不定的。
“儿子,还有谨楚,不走了成不?”
三人异口同声道:“不成。”开玩笑,你说不走就不走?还没娶着媳妇了,先被你女儿折磨死,是不是太憋屈了?
无欲帝无奈地望向亦安皇后,却只得到一个不屑的白眼,瞬间满头冷汗。
无欲帝感觉脑子抽痛,他也知道三个孩子为什么走,瑜卿确实难伺候,但是宫里也就他们三个可以陪她玩了,他们三个一走,岂不是自己就要被瑜卿整惨了?他一把老骨头,还没有建功立业,成为千古一帝,才不要死在自己闺女手下。
“为什么非走不可?”
麒瑾麒钰:“……”躲着你闺女。
秦谨楚突然跪了下来,义正言辞道:“臣要去西北戍关,西北那里匈奴猖獗,边关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谨楚若是一人在这宫中享福,怎么对得起英烈大将军之称?”
无欲帝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秦谨楚,他这样子和当年的秦紫襄何其相似啊!当初秦紫襄也是跪着告诉他,他愿意追随自己打天下,只可惜没能一起看这国泰民安的太平天下。思及此,无欲帝转过身去,抬眸看向亦安皇后。亦安皇后的眼眶也泛红,无欲和秦紫襄还有她都是生死之交,如今看得秦谨楚虽然年少也如此的有志,也算是对得起紫襄的在天之灵。
麒瑾麒钰才是真正的目瞪口呆,什么情况?这是和他们一起玩的秦谨楚?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的,他们怎么不知道。看父皇母后一个个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样子,八成这货可以走了,那么……瑜卿以后不就只能整他们两个了吗?不行啊,这怎么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秦谨楚的手在袖中紧紧握死,他从来不怕瑜卿,他怕的只是流言蜚语。他已经不知道听见过多少次,自己只是靠着兄长的战功和殉国才能在宫中得到优待,不过是一个窝囊废,算什么英烈大将军。他秦家算得上真正的将门之家,不止他的兄长,他的父亲也是为了给无欲帝打着天下而死在了军营之中,落得一个尸骨葬于他乡的结局。他从来不是窝囊废,他只是缺少机会证明自己,那么年满十岁即可去封地岂不是一个最好的证明自己的方法?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秦谨楚配不配的上这英烈大将军的名号!
无欲帝猛然转过身,仔细端详着秦谨楚的面容,这几年脸张开了不少,越来越像秦紫襄了,就连眉目之间的那几分英气也像极了秦紫襄,不知内心到底是对秦紫襄愧疚还是对于秦谨楚成长的震撼,无欲帝感觉心里总有一阵一阵的心慌,这张脸总让他想起太多太多……最终又缓缓地转过身子。
不知道为什么,秦谨楚总觉得无欲帝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像是在给他……忏悔一样?可是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子的神色。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这忏悔之意缘何而来。
亦安皇后朝着秦谨楚走了过去,轻轻扶起他,摸着少年稚嫩却微有棱角的脸庞,一时间眼泪就溢了出来,柔声问:“谨楚,你想好要走了是吗?”
几乎就没有思考,秦谨楚就奋力地点了几个头,他现在迫切想要证明自己。
“那就走吧。”无欲帝陈声道。
亦安皇后杏目圆睁,难以置信地问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还那么小,你让他去西北?”
无欲帝的双手覆上亦安皇后的双肩,道:“当年紫襄不也就十多岁就开始随秦大将军征战了吗?朕让他先入西北吴论麾下,即使是英烈大将军,吴论也是不会给他特权的。如果能通过吴论的测试让三军将士服你,那么西北军统帅就是你秦谨楚”,无欲帝放下了手,侧身问“你看这样子可好?”
秦谨楚的眼眸中、脸庞上,都是势在必得之意。随即跪了下来,说着谢主隆恩。而提起秦紫襄,亦安皇后一肚子的话也都说不出了,只能发出声声叹息。
一周后,秦谨楚所有的行李都被打包好了,其实没有多少,只是亦安皇后担心他到西北生活不适应,把各种可能用到的东西给准备了一个遍,整整塞了一个马车。秦谨楚和众人道完别后,坐上了马车,再回头时,却看见了城墙上有一个小女娃在朝他挥手,似是说着道别。
...........『我不告诉你我是分割线你知道吗』
无欲帝又一次收到了来自西北的奏折,秦谨楚才走了三个月,可吴论那边的折子递交上来的比三年的都多,无非是说秦谨楚在军中表现的如何突出,他想着先不看也罢,便放在了一旁。直到亦安皇后来送晚膳的时候,被她翻了开,这一翻开,就惊呆了她。
亦安皇后立刻将奏折摔在了无欲帝的桌岸上,激动地说:“你看,快点看!”
无欲帝正喝着粥,只好无奈地放下碗又狐疑地拿起奏折。
整个奏折就只有一句话——秦小将军大破匈奴。
无欲帝拿着奏折的手在发抖,腿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匈奴啊,那可是匈奴啊!年年来犯他大安,却年年无法打败的匈奴,绕是他御驾亲征,也没有赢到什么便宜。要和匈奴和解吧,总是谈完过后他们好几天,然后就很快撕破脸皮,该抢照抢。大安人民骂匈奴不要脸,可人家就甩一句话“不服继续打”,没办法,他们确实打不过。这么多年,大安和匈奴也就这么打打和和地过着,可谁都知道,匈奴是无欲帝的一块心病,一块可知不可治的心病。
无欲帝盯着奏折看了好一会,似是要盯出一朵花来。过了片刻,缓缓道:“亦安,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亦安皇后骄傲道:“当然了,你看当年紫襄不也是年少有为,谨楚八成是仿了他。”
无欲帝点点头,只是亦安皇后没有注意到他脸上一瞬即逝的不满。
去了西北的秦谨楚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如果别人是校场跑十圈,他一定是二十圈;别人是训练到日落西山,他一定到新月出山……吴论对于这个十岁少年身上所具有的坚毅深感难得,甚至有些埋怨无欲帝让秦谨楚生活在宫中,他就应该活在军营里,因为他就是为了当将军而生。
秦谨楚刚来西北的时候,所有人都对这个比自己矮一截子的小小少年深感鄙夷,心想一个从小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少爷哪里吃得了军中的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打道回府了,甚至连吴论本人也是这样子想的。碍于秦谨楚英烈大将军的名号,他象征性地迎接了一下,谁知当时秦谨楚就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军中要一视同仁,没有什么英烈大将军,只有一个秦谨楚。当时吴论就震惊了,这一个小小少年的魄力当真是对得起英烈大将军的封号。很快,他也赢得军中众人的认可。
一个月的时间,匈奴来犯了三次。每一次吴论带兵去剿,总是晚了一步,只剩下劫掠过后的的断壁残垣和一片哭声。
匈奴每一次都行动迅速,猝不及防就来了,却抢了就走人,从不逗留,这就是为什么无法剿灭他们的原因。
带兵失落返回的吴论刚到军营前,就被一个人拦了下来,此人正是秦谨楚。
少年稚嫩的脸上一脸怒气,对着众人厉声道:“这就是我大安的兵?不过败仗而已,你们一个个神色低迷是什么意思?”
众人怔怔地看着面前不过到他们胸前的少年,有些人天生就会带给别人一种压迫感,而他们面前的少年就是这种人。
“从明天开始,给我打起士气,三天之内,给我恢复到你们最好的状态!违令者,”秦谨楚一顿,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军法论处!”
众人都默不作声地走进了军营,不过没有休息,都开始了操练。
而正是从这时开始,吴论对秦谨楚的大将之风是真正的折服了。
秦谨楚环顾一周,嘴角扯起一抹笑,只是很快又板着脸,冷声道:“我不是让你们给我在这里做样子!今天一天都不累吗?赶紧给我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有你们累的!”
“好!”这许是众人第一次被骂的心甘情愿,因为他们在秦谨楚身上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
不足半月,匈奴的第四次来犯。吴论正准备带兵去剿,结果被秦谨楚拦住了。
秦谨楚未待吴论说话,就说:“将军可信谨楚?”
“自然是信。”
“那谨楚请求此次我来领兵。”
吴论一时有些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就算知道他有将才,可才十岁一个少年,领兵打仗不是儿戏。
“将军,考虑好了吗?”秦谨楚紧紧盯着吴论,身后整装以待的军人也在盯着吴论。
“此次就让英烈大将军来领兵。”吴论特地强调了“英烈大将军”,让众人知道,秦谨楚的命令必须听从。
即使秦谨楚不想用这个名号,可他必须承认,英烈大将军确实比秦小将军更有说服力。
秦谨楚立刻让部队朝着匈奴进攻的反方向走,吴论大跌眼镜,实在想不到秦谨楚想干嘛。
“将军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吴论点点头,半信半疑地跟着走。
不出半个时辰,便找到了匈奴的大本营。也的的确确如秦谨楚所料那样,大部分的匈奴士兵都去参与了这次劫掠,而只有一小部分在这里守着,那么现在这个时间,就是掀他老巢的最好时机。
“不得伤人,若遇见拼死抵抗者,”秦谨楚顿了顿,“最好能招降,万不得已再见血。”他知道作为一个将军,不应该有仁慈之念,尤其是对敌人,可他就是看不得血流成河的惨像。
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匈奴的大本营便被攻破。大安军将匈奴所抢的粮食财物通通搬了回去,这也算是大安开过以来,第一次在与匈奴的较量中占上风。
吴论问出了心中一直的疑问:“谨楚,为何要反向行军?你又是如何找到匈奴的老巢的?”为什么我们就没找到,当然,这句话吴论不会问的。
秦谨楚淡然一笑,道:“匈奴每次来犯,只抢财货不伤人,所以我不担心百姓的安危。既然他们注重财货,那我们就只拿财货。而且匈奴出兵,肯定只有一小部分人留在他们军营中,所以进攻军营肯定比围追堵截他们大部分士兵强。将军你败就败在了,没有往深处想。”
“至于如何找到老巢的?我也记不清了。哈哈哈。”秦谨楚大笑了几声,夹起马腹,溅起一路尘土。
吴论看着那背影,叹了声:“后生可畏。”
……………………五年后……………………
秦谨楚何人?
你问大安百姓,都说是英雄;你问匈奴人,都说是魔鬼。
五年来,边关的匈奴被打畏畏缩缩的,只敢躲在山里。只是实在没办法生活了,才来抢,往往一抢就被打。
幕僚对着帅岸上坐着的秦谨楚说:“将军,我觉得应该上奏朝廷,允许匈奴和我们通商。”
秦谨楚挑眉问到:“为何?”
“匈奴这五年来犯得越来越少,原来抢金银玉器,现在只抢生活必须品。这证明匈奴已是强弩之末了,若不通商,恐怕匈奴会额死。”
秦谨楚叹了口气,他也想啊,只是无欲帝对匈奴怨念太深了,迟迟不愿意通商。他甚至隐约感觉,无欲帝打算将匈奴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将军,不如过几日您便启回京都?”
“为何?”
“陛下宅心仁厚,您亲自与他交谈,看看通商这事能否行通,我看您也不想那些无辜的匈奴人饿死吧?”
“行吧,你去准备吧。”
秦谨楚用了十五日才到达了京都,各地百姓都纷纷迎接这位“少年将军”。
五年,整整五年,他都没有再回过京都,其实还挺想麒瑾麒钰和瑜卿的,还有站着城墙上挥手的小女娃子。
无欲帝和亦安皇后亲自出城迎接了秦谨楚。
亦安皇后抬起手比划着,说秦谨楚走的时候才不过到自己脖子间,现在都比自己多出来了一个头了。
秦谨楚看了所有来迎接自己的人,无欲帝、亦安皇后、麒瑾、麒钰,没看见瑜卿,他心下一凉。
“谨楚,朕在临安街给你修了一座将军府,你回京可住在那里。”
“谢陛下。”
“你这孩子,跟朕客套什么劲?”
“……”
秦谨楚跟着无欲帝回了宫一趟,提了一下通商的事。当时无欲帝脸色就不好看了,说考虑考虑,就让他回去了。
临安街的将军府,从秦谨楚走的那一年皇帝便下令开始修,对其荣宠,可见一斑。
将军府牌匾掉了?他忍。
窗户被砸了?他忍
可是连正厅都被拆了,他怎么忍?
秦谨楚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瑜卿!”
从角落里慢慢走出了一个人,正是瑜卿。可她丝毫没有拆了秦谨楚府邸的愧疚,潇洒地坐了下去,拿起空茶杯,道:“这便是你秦小将军的待客之道?本公主见识到了。”
秦谨楚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哦?公主把我的将军府拆了,这便是你皇家的待客之道?”
瑜卿耸耸肩,说:“本公主为了送这份礼,可是忙活了一上午呢!秦小将军别不识好歹啊。”
秦谨楚嘴角抽了几下,道:“看来本将是需要把你的公主府给改造改造了吧?”
瑜卿站了起来,拍了两下手,不屑道:“威胁我?秦谨楚,你跟本公主比整人?脑子里沉了多少西北的沙啊?”
秦谨楚:“……”我比不过你。
“本公主拆的乐意,你不服?”
秦谨楚:“……”我服,特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