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她害怕一个人,她害怕黑。
“醉月……呜呜……”
就像是突然从噩梦里惊醒的孩子一般,眼泪啪嗒啪嗒地要去寻求最亲近的人的安慰,似乎这时候,只有他的怀抱,才最是安全。
站在房顶上正是剑拔弩张的两人闻着女人无助的哭声一愣,均是低头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哭得越见上气不接下气的人。
月色下,只着了单衣的女子,赤脚站在月色如水洒入的庭院,独自哭泣,就似小孩子一般,彷徨无助。
醉月收了“流光”,再是不看那人一眼,飞身落下在朵朵的面前,抬手将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为夫在,朵朵不怕。”
温柔的话语,就似平静的港湾,没有大风大浪来临的波澜,让人安心。
“我做噩梦了,我怕你也不在了。”李朵朵死死地抱着面前这个在这里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就一直哭,一直哭,想要将心里所有的噩梦都挥散开去。
“我不会舍下你先走一步的。”
她多活一刻,他便也挣扎着多活一刻。
房顶上的人,静静地看着下面相依相偎的两人,夜色般的眸子满是复杂之色,他都不知道,现在该是欢喜,还是嫉妒?
嫉妒自己么?这听起来多好笑。
夜风扫落残叶,早该化作春泥的落叶,悠悠落地。
房顶上的人,已是消失不见。
现在除了开铺面搞装修的事情之外,朵朵最关心的事情就是那****在街上听到的关于皇帝吃多了撑的要给醉月纳妃的事情。
“今日有没有人多事说给你找女人?”
“没有。”
这是每天下午朵朵回王府后必问的话题,然后,醉月必定回答的话语。
朝廷里的那些老东西和小东西有这么乖巧才怪!
问了三天,李朵朵也没从醉月口里掏出来关于朝廷什么的有用消息,一天到晚都在担心那皇帝什么时候会将他这二儿子给卖了的朵朵,急的觉都睡不好。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想了想,反正好久都没有给云天夜施针了,便是按耐不住逮着机会往着贤王府跑,美其名曰是给贤王治病。
将店铺里的事情都暂时交给金财打理,一心想知道宫里的情况的朵朵便是带着花柔往着那贤王府去了。
得了她来的消息,那云天夜居然是亲自前来迎接很是有礼貌,见了她开口便道:“本王说是谁,原来是传说中的‘祖宗和二大爷’,小王来迟一步,见谅,见谅。”
坐在轮椅上,看着愣住了的花朵和花柔两人,云天夜很是礼貌地点点头道,声音文文雅雅,一派君子气息,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听到“祖宗和二大爷”几字,朵朵也是一愣,听着这口气,这云天夜是在翻旧账?随即眉角很是无奈地抽了一抽,道:“哎,前尘往事就莫要提了,你祖宗和二大爷也早就放下了一切安心去投胎了,你就莫要太念着他们了。”
云天夜静静地看着朵朵,淡淡一笑,对着她挥手道:“请进,寒舍简陋,就请将就一下。”
“你这‘寒舍’一点都不简陋,真是金碧辉煌啊。”
朵朵客气道,要是这皇家的宅院都简陋了,那世上就没有所谓的豪宅了。
然后,无名推着云天夜,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两个年轻女子进了王爷的寝房,然后,无名和那个侍女便是忠心地守在了门外,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什么?你说王爷和那个花朵一同进了寝房?孤男寡女的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才解了足禁的萧澜,马上就从近侍的口中得知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好像是那位夫人要给王爷治病,这才……”
“治疗什么病还要两人单独在一起?”对于这种说法,萧澜是一点都不相信。
而此刻,寝房里。
“脱!”
坐在床上的人便是乖乖地将上衣全部除尽,背对着女子,露出因常年没见过阳光显得有些病态苍白的脊背。
身后的女人,把住云天夜左手的脉搏,查探了一下脉息,便是从怀里讲早已准备好的银针放在一旁。
“你身上的毒素最是伤肺,我再给你施几次针尽量将毒素排出,平日的话你自己也注意多加强身体锻炼,身子还没有垮得太厉害,趁着还没到中年的时候把底子打起来。”
“好。”
施针的时候,一厘一毫最是关键,浅不得,深不得,李朵朵就不再多说话,专心地在面前肌肉匀实的背上干活。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云天夜身后的女子,才做完。
“转身吧。”
当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正是看到她额头已是冒出细细的汗珠,微微蹙着眉头满脸的凝重,然后,身上便是传来微微的刺痛。
待讲需要的穴位都扎了一遍,取下银针之后,朵朵便是让云天夜自己运气,将积在肺和其他脏器的毒血一点点地排出来。
看着床上的人皱着眉头满脸的痛苦之色,掐着时间差不多了,朵朵赶忙从床上爬下来,刚好,她刚才的位置,吐了一被子的污血。
她这法子,虽然能管用,却也是伤身啊,所以,只有隔上半个月的时间,等他自己修养得差不多了她才敢再来几针。
这次还好,这云天夜没有直接晕过去,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趴在床边喘气喘得厉害。
李朵朵讲怀里的锦帕交到云天夜手里便是桌边写自己琢磨了好久的方子去了。
待缓过气来,云天夜将身上的衣物简单穿好,拾起床上那人扔过来的锦帕将嘴角的血迹擦干,然后便是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坐在桌边安静地写着方子的人。
“你今日主动来我府中,不当是简单地给本王治病吧?”
此女的没心没肺,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若是以为她这是关心自己,那绝对就大错特错了。
“呼!”
讲手中刚写好还没有干了墨迹的宣纸拿起来,李朵朵很是仔细地吹了吹,以加快上面字迹的风干,然后,才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床上的人道:“当然,我是顺便来收一点点额外的‘医药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