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衣巷众人由塞外前往云石山庄时在路上一日三歇,返回塞外时却是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耽搁,只因车队中多了方思清夫妇。
一路颠簸加之炭火烧的比较旺,刘累儿面色有些潮红,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解的问邵药儿:“二姐,你不是告诉我说世上没有鬼魂一说吗?”
邵药儿摸着刘累儿的头宠溺的笑道:“是啊,世人皆认为我能趋鬼神,还落得‘鬼娘子’一名,孰知我只是能驭人心而已。”
刘累儿还是不解:“既然没有鬼魂指认一说,难道是方思清突然得了失心疯吗?怎么自己出来承认是凶手了?”
邵药儿:“此事说来话长,妹妹以后独自行走江湖一定要记得见事先见人,见人要见心。先与你说说人吧,死者石夔你看如何?。”
“石夔都江府的高手,送的贺礼是那颗七彩琉璃珠。除了来的晚了点,其他没什么问题了”刘累儿接道。
邵药儿:“来的晚了五日只是其一。凡婚礼贺礼都是送双数的,燕南王李久雨送的是一对红玉石榴,武林盟主游贰仙的贺礼也是一双翡翠鸳鸯,只有这石夔是送了单颗珠子。”
刘累儿连连点头一脸顿悟状道:“既然礼物是随意拼凑的,也就是说石夔不是都江府派来送贺礼的?”
邵药儿:“石夔是都江府七诀手中人,诀音同‘绝’,十分不吉利。所以都江府一般是不会派七诀手出席在婚礼这种场合上的,礼物又如此随意,所以都江府中人来意自明。”
听到这里,一旁的余姑娘身体突然震动了一下,头一下子撞到了车厢内壁。见另外两人都在扭头看她,赶紧言称:“路太颠了,没坐稳。”
刘累儿也没太在意,接住话茬:“都江府是专职抓捕武林中重犯的,也就是说在云石山庄里面有都江府要抓捕的要犯,可是犯人是谁呢?”
邵药儿避而不答,而是接着说:“再与你说说柳大小姐的外公方醒吧,雁城距离古北盟不过四百余里,云石山庄与我盟二十一年从无接洽,如今却又突然发柬示好,其中必有蹊跷。”
刘累儿顺口就答道:“有可能是老人家突然想见女儿或者外孙女了吧?”
邵药儿笑道:“如果单纯是想见女儿的话,那么就应该发家信而不是发请柬了。家信才应该是发给女儿的,请柬就是发给我们古北盟的。”
刘累儿追问:“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药儿没有回答,不紧不慢的继续:“咱们再说说方家的新夫人吧。”
刘累儿有点发怔:“姐姐是说秦依依也有问题?”
邵药儿:“她的问题最大,首先孤女的身份就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其次,涿县还在雁城偏北的地方。可她一个北方人喜好普洱却认不出我送给她的黑毛砖茶,会煮竹参汤却被沙棘刺伤了手。”
刘累儿恍然大悟:“对啊,对啊,普洱和竹参可都是南诏苗疆特有之物,砖茶和沙棘是我们北方独产。而且她还懂毒箭木,也就是她会用毒。她不仅不是涿县人,而且还是武林中人!”
见邵药儿点头,刘累儿接着道:“那么就是云石山庄娶了一个需要掩饰身份的新娘,这个新娘还是都江府追捕的要犯。都江府石夔就以道贺的方式来查探或者是抓人,结果方思清为了保护自己新婚妻子打死了石夔。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方老庄主会给古北盟发柬,原来他也知道新娘子是有问题的。”
“那姐姐又是怎的让方思清承认了自己是凶手呢?”
邵药儿露出些微得意:“我先念了一首《桃夭》,《桃夭》是专写新娘子的诗篇,告诉方思清我已经知道新娘子有问题。再诵了《五子之歌》,《五子之歌》是灭国之歌,点明了此事后果之严重,如果没有人出面承担,待到都江府前来云石山庄恐会因此灭庄。最后一首逃亡之曲《北风》给方思清指明出路,让其随我们逃亡塞外。我原本驱使的就不是石夔死后之魂,而是方思清心中之鬼。”
刘累儿终于了然:“二姐,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啊。”
一旁久未言语的余姑娘突然插话却让刘累儿有些懵了:“这下妹妹可就错了,你刚刚所听到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