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帮不了她,别的小孩子有爸妈疼,可以上学读书,我呢!我连一个安稳度日的家都没有!跑在大街小巷里甩警察,你以为很好玩?!这只手……偷了多少东西我自己都记不清!这么肮脏的手早就该断了,你没必要可怜我,替我找什么郎中!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的报应才对!”
小杯儿抿了抿唇,她听着公子歇斯底里的大喊,虽然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两天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这么激动地大喊他的过往,公子的话害她心底酸溜溜的……
“说完了?”崔瑾淡淡地一笑,反问他,“那么你是吗?”
“是什么?”
静静的大厅里,姑娘们转来目光盯着那一双相对伫立的身影。崔瑾指了指他手上挑的玉佩,妥协道:“玉佩还我,剩下的银票你可以拿走。”
“瑾儿你疯啦!”花姑惊叫起来,“这可是咱们醉满楼的家底,你让他全拿了,咱们的姑娘怎么办!”一通吼完,她感到头有些晕晕的……
她一笑,抬眼对着辛空尧凝重的脸色,她还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身世。
“现在老娘见识到了你的偷盗本领了。你也证明了,你了不起,封个‘贼王’名号给公子您如何……”话到一半,她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子,“可是……我不认为……你是个叛徒……”
“扑通”一声,崔瑾的身子擦着桌沿滑倒在地,大厅里其他人来不及惊讶,相继跟着趴下了。
手上的玉、睡倒在地的少女——辛空尧望了望最初结缘的她。
他冷笑:“最值钱的老子不偷,我还做什么贼王?!”
她说她只要她的玉……
这玉,是秦箫武下的聘礼,是赠与她的定情信物?她为什么执意收回?
“你……在等他来接你?”他蹲下身,轻声问着陷入昏睡的美丽少女,不由地叹着,“崔瑾……其实你很好。”
那么……这么善良的你下嫁秦箫武,嫁给那个令人不齿的杀人魔,又是何苦作践你自己?
“玉佩——暂时我替你保管吧,如果……咱们还有缘再见的话。”
另一头的门口,云婆的声音遥遥喊着:“瑾儿瑾儿,我房里那壶罐里的蒙汗药一下子全不见了呢……呃……”
进门,她见着睡倒一片的壮观,再抬首,是那凝着面色的帅气少年收拾着桌上的什么,转身朝着她走来……
“你、你、你……”
“你的蒙汗药不错。云婆,剩下你一个了,打算怎么着?”
“我、我、我……我自己来……”——反正她习惯了动不动就晕倒。
“不许晕!”他吼着快要跌下的妇人,他吩咐着,“等我出了这楼,你去后院打点水泼醒她们。”
“啊?可是、可是……你……”迷晕了一屋子,又马上要她们醒来?
“我只求走出这屋子。”
夜色下,他抬首看了看门口的那牌匾,上头的那三个潦草的字体:这是他到大宋来认识的最初的三个字。
醉满楼……眼下,是“晕满楼”了……
生怕她们这么全体睡倒了出事,尤其别撞上秦箫武那个杀人狂驾到那么巧合。
“后会无期,崔瑾。”更谢谢你的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