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兄,切莫记得,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这声反驳,温润细嫩。
他们身后的白衣少年,翩然俊俏,他不顾众人投来的讶异目光,幽然地从衣袖里抖出白巾,慢慢擦拭着染血的剑身,银面剑身,反射着夕阳的橙色!
“齐烁!你什么意思——”
少年一甩吸纳了血渍的巾子,长剑利索得在他掌心一翻,他开始擦剑的另一面:“谁能料定,方才的剑中,有多少是护着御江城主的,真是出于本意?”
“本意?哈!你小子是说……你就是那个贪生的奴才不是?”
“是不是——我们谁也不知谁是,与不是!”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少年的剑尖逐一扫过面前的诸位,这一比划,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凝重面色下显然各自藏着心计藏着鬼胎。
反手收剑,齐烁转身,遥遥望着御江王离去的那扇门洞,轻扬的微笑,他不禁啧啧赞道:“好一位御江王,好一场练武的游戏。”
他告诉他们:“其实,自我等踏入御江王设下的这局‘游戏’开始,最后的赢家注定了是他。好一个狡猾的御江王,已经在无形之中搅乱了我们原本来刺杀他的本意,如今的我们,为了活下去,本是同一阵线的武林同道,开始可悲地猜忌会不会被身边的自己人暗算。也许下一个,是我杀了你、你、还是你?”
“笑话!只要吾等同心,岂会遂了那御江王的意!”
齐烁呵呵笑着摇头——
他们不知,人心难测吗?
“没有人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人群里,应着齐烁意思的武卫义也是冷哼着一笑,他说,“生死面前,都是一时之念,一念之差,就会轻而易举改变最初的抉择。眼下,我们连自己的一时之念都无法信任,只能信一个人——”
“何人?”
“御江王。”那个男人,主宰他们的生、他们的死!
有人笑着年轻人的沉稳,这样的沉稳,在他们看来却是懦弱的胆怯。
“你们也别忘了,御江王的生死在我们手中。他有他的内力,无须我们教其心法口诀,他以为只学我们各大门派的剑路招式就没事吗?”
烈长老依旧捻着须,这一次,他并不说话——
不错,各个门派的武功心法,适合练习他们自己门派的招式,一旦内力与招式不相符,定然会招致……
走火入魔。
彼此望了望,心照不宣各自散去……
唯有,武卫义和齐烁还站着,齐烁凝着脸,指尖一松,那染血的帕子,轻悠地飘下,直盖上了死尸溃散开的无神瞳孔。
“无知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