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墨云三人同时幸喜道,都是起身迎了上去,墨云虽说对墨晨心中有些怨恨,但是现在血月被灭在即,那些怨恨倒是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血缘的关系,日月不可变。
“恩,都坐下吧。”墨晨的面色显得有些疲惫,显然是血月之危,让这个中年强者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三人看向墨晨的目光都是带着一丝狂热,这就是他们的父亲,墨家史上最年轻的家主,实力更是达到了初级星圣的级别,天赋比之四大星主也是不差,在四大星域都是有极高的名气,要知道,就是四大星主,也不过是高级星圣大圆满的修为,只要给墨晨几十年时间,墨晨未必达不到四大星主那种程度。
修为达到了墨晨这种程度,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绝非易事,别看初级星圣与中级星圣只差一级,但是实力却是相差很远,没有强悍的神通与武器,初级星圣极难挑战中级星圣。
“哎,我们父子四人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了,剑儿智儿,你们可还记得你们娘亲的模样?”墨晨表情落寞,追忆起往事来。
“有些模糊…”墨剑墨智答道,母亲在产下墨云之后便去世了,那时他们才五六岁,这些年过去了,自然记得不是很清楚。墨云根本就没见过母亲,只是见过其母的画像,是一个温婉柔顺,极为美丽的女子。
“你们母亲是世上最美丽善良的女子,这辈子只有两件事让为父内疚。”墨晨的声音有些低沉,好似想起了亡妻,表情时而温柔,时而忧伤。
“其一便是你们的母亲,云儿出生的时候,为父并没有在血月星,连你们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此事一直是为父的心病,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们娘亲。”墨晨说到这里,眼中泪水滴落。
墨云三人都是落下泪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流泪,可见其母的去世,带给墨晨的打击有多大。墨云的面色变得苍白,心中疼痛难受,不为别的,就因为其母是因为生下他才去世的,这一刻,墨云甚至想到,要是他不出生该有多好。
“第二件事便是云儿,这么多年来,是为父苦了你,十八年来,没有让你出阁楼半步,更是对你极为冷淡,想必你心里极为怨恨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吧。”墨晨此刻好似一个平凡的父亲,不再是让人敬仰的强者,此时,只有简单的父子之情。
“没有,都是云儿的错,要不是云儿,母亲就不会去世,云儿不敢责怪父亲,只求父亲不要再怪云儿。”墨云的泪水直掉,跪倒在地。
“哎,傻孩子,父亲怎会责怪你,从没有因为你母亲去怨恨你,柔儿是走了,但是她留下了你,要是柔儿知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墨晨将墨云扶起,面色极为慈祥,慈父也莫过于如此。
“那父亲为何…”墨云本能的问道,要知道墨云在阁楼内居住了十八年,跟囚禁没有区别,他一直以为墨晨是因为其母之死怨恨他,才将他囚禁于此。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此事说来话长。”墨晨苦叹一声,便是将往事娓娓道来。
在墨云即将出生的时候,墨晨刚好代表血月星参加十年一次的星域大会,归来之时,却是意外的在星空中拾得一物,当时墨晨极为兴奋,要知道此物,就是在整个神域也是难寻,甚至知道此物存在的人也是不多,要不是因为墨家是大族,对一些奇珍异物有所见识,只怕一时也不知此物是何物。
当晨墨回到血月星时,其妻柔儿已然产下墨云去世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墨晨忽然有一日便变得冷漠起来,将墨云送到阁楼,也没有告知外界,墨晨有第三子之事,只有墨家的几个长老和亲信知晓此事。
“父亲拾到的是何物?”墨智眉头一皱,感觉告诉他,墨云的事与墨晨拾得的那物有关系,甚至是此时四大主星攻打血月,只怕也与此物脱不了关系。
“星果,在神域异宝录上,排行第七位。”墨晨赞赏的看墨了智一眼,墨智的确极为聪明,已然猜到了一些事。
“不过,仅仅为了一个星果,还不至于让四大主星同时出手,你们可知我为何不让云儿修炼武道?”墨晨冷笑一声,四大主星此次突然围攻血月,只怕是受了上面的命令,不然以血月在北域的地位,北域主星断然不会参加此次的围攻。
“其实在我回到血月星的见到云儿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那星果是有人故意让我拾到的,目标便是云儿。”墨晨目光变得冰冷,不过,随即显得有些无奈,能从云儿一出生便设计此事,更是能驱使四大主星来攻,其身份在神域只怕堪称恐怖,断不是墨家可以招惹的。
“你们也知道,我们武者,体内都是凝聚了星丹之后,才可以继续修炼,云儿不是天赋太差,而是因为天赋太好,云儿体内有两个丹痕,也就是说,日后云儿体内可以凝聚两个星丹,星域中无数的武者,凝聚两个星丹的不是没有,但是云儿的却是不一样。”墨晨说到这里,显得极为兴奋,看着墨云的目光变得极为明亮,好似在看一个稀世珍品。
“云儿体内并非是单纯的二丹,其一是星丹,另外一颗却是魂丹,星丹是用来修炼星力之用的,魂丹却是用来修炼魂识的,一旦星丹和魂丹都修炼到了大成境界,二丹合一,嘿嘿,说不定可以创造奇迹。”就是以墨晨的心境,也不免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那星果有何用?”墨智低声道,说到这些隐秘,声音自然变得小很多。
“星果对任何武者都有用,相对于那些绝世强者来说,星果比神域异宝录上前几名的异宝更具吸引力,因为星果可以提高突破境界的几率,那些修为停滞不前的老怪,为了一颗星果,可以付出一切代价,但是为父却是能在星空中拾到星果,这一切定然有阴谋。”墨家也算得上神域的老家族了,对于星果有一定的研究。
此次四大主星来攻血月星,应该并不知道星果在血月星,不然那些常年潜修的老怪,只怕也会对血月出手,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四大主星在不知情况下,受了上面的命令,抹杀血月星。
“你们一定疑惑,星果跟云儿体内的二丹有何关系,你们可知道,神域异宝录排名第五的是何物?魂果,其作用便是提高武者的魂识,要知道魂识的修炼比修为更加困难,所以魂果的比星果还要珍贵一些,但是有一点却是只有极少的几个古老家族才知道,那便是,星果和魂果一旦被同一个人吸收,前提是此人体内同时拥有星丹和魂丹,极有可能产生星魂丹,配合星魂诀,那便是神域第一修炼法诀,就是修炼到星神也不是不可能。”说到这里墨晨目光炯炯的看着墨云,或许墨家真的会产生一位星神,成为神域的主宰。
墨剑墨智都是看向墨云,墨晨的话中的意思他们岂有不知,要是墨家真的出现一位星神,墨家在神域的地位可想而知。
“十八年前为父便知道了此事,但是为父却是没有让云儿修炼,不是没有星魂诀,星魂诀几乎每个古老家族都有副本,虽然星魂诀是星域第一法诀,但是对修炼者的体制要求太苛刻,要知道同时拥有星丹魂丹,就是千年也难出现一人,所以星魂诀倒是成为了鸡肋。为父知道,这一切只怕是个圈套,为父数次想让云儿修炼,并且多次私自外出查询魂果下落,但最后为父还是忍住了,就算云儿修炼了星魂诀,也不一定能寻到魂果,就算同时拥有星魂二果,也未必能形成星魂丹,形成了星魂丹,只怕也会成为他人的棋子,所以为父一直不让任何人知道我墨晨有第三子,更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体质,那星果为父一直收藏着。”墨晨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无奈,要是墨家的实力足够强,也就不会担心受人摆布。
就算墨云不修炼星魂诀,不吸收星果魂果,以他的体质,天赋也比一般人要强上很多。
“但是,事情并非为父想的那么简单,此次四大主星围攻血月只怕与此事有关,原本为父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让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看来有人不愿意啊。”隐藏了十八年的秘事,说出来之后,墨晨内心轻松了很多,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承担此事,此时血月面临危机,这些事不说也不行了。
“父亲…”墨云哽咽道,其实墨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不想让他卷入别人的阴谋之中,只是此时已然没有了选择,父亲不是不爱他,相反,父亲为了他,一个人抗着这个秘密,哪怕是十几年来被儿子误会。
“云儿啊,你虽然出生在血月星,却是没有出去过,你可知道,我们血月星极为美丽,这里也是我与你娘亲相识相爱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地方。”墨晨眼神有些迷恋,血月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故乡。
“这枚魂戒你收好,这是你母亲送给为父的,里面有足够存量的星石,星果与星魂诀也是在里面,还有一些丹药武器杂物。”墨晨拿出一个银白色的戒指,看上去精巧异常。
虽说星域交易很多用金币,但是那些强者却是用星石当货币,要知道,星石不但可以用于修炼,更是可以短时间内恢复体内的星力。
“父亲,你这是干什么?”墨云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摇头不肯接下戒指。
“我会让你二爷爷带你离开,记得,我们墨家的男儿,宁可站着死,也不跪地求饶。”墨晨硬是将戒指戴着了墨云手指上,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父亲,我不走,我要与你们一起,云儿绝不会苟且偷生。”墨云泪水止不住的落下,今晚得知其父对自己的疼爱已然满足,岂会离开父兄。
“哎,傻孩子,你要是不走,那墨家牺牲的性命不是白费了么?”墨晨满脸慈祥道,墨云毕竟还是太年轻,此事远非他想的那么简单,墨家此劫无法逃避。
“那父亲大哥二哥跟我一起走。”墨云倔强道,让他独自一人离开,他实在是做不到。
“哈哈,三弟,这杯血酒里面,可是有我们的血,带着我们的血活下去,为我们报仇,为我们墨家报仇。”墨剑大笑一声,没有丝毫的惧怕。
墨智淡笑沉默不语,显然是同意其父的决定,轻轻拍了拍墨云的肩膀道:“三弟,二哥活在你的身体里。”
墨晨看了三个儿子一眼,微笑起来,得此三子,作为父亲有极大的自豪感,大笑一声,便是将鲜血滴入酒杯中,当先饮了一口。
墨剑墨智也不多言,都是饮了一口,将酒杯递给墨云,目光满是信赖,墨云便是墨家的希望。
泪水模糊了双眼,但是父兄三人坚定伟岸的身影,让墨云有种错觉,他们不是去送死,他们在维护墨家的尊严,墨家之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地求饶之人。
一口饮尽血酒,墨云擦干泪水,跪倒在地,向父兄磕了三个响头。
“二叔,你带云儿从传送阵走吧。”墨晨淡声道,随即带着墨剑墨智直接出了庭院,没有回头。
一道身影诡异的出现在墨云的身旁,怜爱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墨云,轻声道:“云儿,随二爷爷来。”
墨云没有言语,看了庭院门口一眼,那里三道身影变得模糊,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自己敬爱的父兄了,强忍着泪水,墨云随着大长老向墨家祠堂行去。
在即将出庭院的刹那,墨云猛的转身,来到庭院的棋局前,手持白子,啪的一声,便是落在中腹死地,随即毫不犹豫的随着大长老离去。
就在墨云与大战老离开庭院片刻之后,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棋局旁,一声轻咦响起:“这棋局好似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