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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要去卖唱

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打扫兼欣赏查二少与众丫环上演的激情戏,回来后就开始学习女工:绣花、缝纫、打络子等等,安兰几乎都快忘记自己是从现代来的古筝大师,而不是这绿水城的安家大丫头。

经过一个月,安兰对古代的生活已经十分熟悉了,这里的一文钱的购买力和现代2角钱的购买力相同,但是古代的物价要低上许多,一两银子是1200文钱,而一两半银子几乎可以供平民生活一年了。这个月的工资,加上偶尔的一些打赏,安兰手里已经攒了100文钱,她去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些调料,又买了几两猪肉,叫上安卓和安尧背回来了几斗米。因为安兰在查府做事,家里的生活已经比以前要好上几分了,至少能吃上一碗干饭。

但是安兰的目标远远不止是这样。这个家里,没有田地,爷爷奶奶只能养些鸡鸭,捡一些蛋换钱,安玉、安心还小,安卓、安尧每日只知道玩耍,长女如母,几乎是她一个人扛起了这个家庭。

“姐姐,你在想什么?”安心依偎在安兰身边,睁着大眼睛问。

安兰看着手里的针线活计,叹了口气,索性扔到一边,说:“把两个哥哥叫来。”

安心听话的过去了,连着把安玉也叫了过来。

“今天的肉好吃吗?”安兰问两人,两人连连点头,“如果以后还想每天都有肉吃,那就要听我的话。”安兰教训两人道。

安卓笑嘻嘻的说:“我们向来都很听兰姐儿的话的。”

“第一件事,我找了一份工作,以后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们要学着做饭给爷爷奶奶吃。”安卓点点头。“你要去做什么工作?”安尧问道。

“这个你们不要管。”安兰凶巴巴的说。

“第二件事,以后不许爷爷奶奶拣鸡蛋鸭蛋去卖了,现在家里能吃上饭,把蛋留着孵小鸡小鸭,以后我们就可以吃鸡肉鸭肉了。”

安玉和安心马上发出一阵欢呼。见四人都听话的点头,安兰才放他们走掉。只比安兰小半岁的安卓折返回来,严肃的问道:“兰姐儿,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卖唱。”安兰心里想,去不敢说出来,她是现代人,从前生活辛苦的时候没少去咖啡厅之类的地方弹琴,而在古代,这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不要你管!”安兰板着脸训斥他,“一边儿去。”

赶走了安卓,安兰换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裳,径直往绿水城最大的食肆甘味居走去。

甘味居门口停着几架豪华的马车,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安兰走了进去,店小二都没有在意这样一个小姑娘,她直接的找到掌柜的,仰头叫道:“掌柜的,我想和你谈一桩生意。”

掌柜低头一看,乐了,笑道:“小姑娘要和我谈什么生意呢?”他做客栈食肆的生意本是笑迎天下客,安兰衣裳虽旧却是上好的料子,谈吐也不像普通的女孩,是故十分的客气。

“听说在甘味居吃饭,一楼要比二楼贵,三楼又要高过二楼,是为什么呢?”

听安兰这样问,掌柜的越发认为她是哪家乱跑的小姐了,普通人是不敢进来甘味居的,更别提对甘味居的价位这样清楚了,殊不知这些都是安兰在查府听来的。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了,你看一楼有几十张桌子,十分拥挤,二楼要少一些,不过也有些吵闹,三楼就安静了,而四楼的雅间最是清净了,自然要贵上几分。”掌柜笑着解释道。

“光是吃饭,哪里够风雅有格调?”安兰不屑一顾的说。

“不仅如此,楼层越高,我们的桌椅餐具也更豪华,店小二也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掌柜的牢记和气生财,仍然很有耐心的说着。

“哼,你可知道什么才是最能体现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们的品味的?”安兰仍然十分的不屑:“你的餐具桌椅能好过他们家里的?你的店小二能好过他们的家生丫头?”

这句话也勾起了掌柜的心事,绿水城新开了一家食肆,据说从京城请来了一位退休的御厨,绿水城有头有脸的人都赶过去沾御厨的贵气去了,其它稍逊色些的也纷纷去了那家,标榜自己品味高雅,让甘味居的生意低迷了许多。

“那退休的御厨,却也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啊。”掌柜的叹道。

“我倒有个办法。”安兰微微一笑,“有钱人家的小姐,从不学针织女工,只学琴棋书画,其中尤以琴最为风雅,如果掌柜的能请一些乐坊之人在楼上奏清雅的音乐,自然能大大的和其它的酒肆拉开距离。”

“这倒不错,但是,却有些……”掌柜的支支吾吾的说。

安兰抢道:“这可不是那些勾栏烟花地能够比的,掌柜的可以用一方屏风隔开,只让琴的声音流泻出来,品味自然与众不同,高雅大方了。”

“嗯。”掌柜显然有些心动了,沉吟着不说话。

安兰趁机道:“小女幼习古筝,可为掌柜免费弹奏三日,如果生意不曾好转,小女分文不取,如果生意好转,价钱就要和掌柜的好好商量了。”

“你?”掌柜愕然,失笑道:“你今年几岁了?”

“年纪多大又有什么所谓的呢?我看掌柜的也是风雅之人,不如让我抚琴一曲,掌柜再做决定。”安兰自信的说。

掌柜原本以为安兰是哪家小姐,没想到居然真的是来谈生意的,讶异的看着她,想了想便将安兰请到一个客房里坐着等候。

不多时,几个人抬着一架古筝到客房里放下,掌柜的笑道:“这是刚刚借来的琴,姑娘看看趁不趁手。”

又看到了熟悉的古筝,安兰强抑着激动,在古筝前坐下,笑道:“多谢掌柜给我这个机会。”她对自己的琴艺是没有半点怀疑的,说罢,她的手搭上琴弦,弹出了第一个音。

掌柜的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常跟绿水城的达官贵人们打交道,对那些贵人热衷的东西也有些了解,安兰摸到古筝后仿佛变了一个人,让他对安兰又多了几分信服。而当安兰奏完第一段曲子,众人都已如痴如醉,掌柜的心中暗想:“前几年有幸见到京师的杜大师琴艺,却都不及这个小姑娘。”

“蒙姑娘指点迷津,又愿意相助,孟自生谢过姑娘了。”待安兰结束弹奏,孟自生一揖到底,感激的说。

安兰还了一礼,微微一笑,心里想到,古代的琴弦虽然是丝线的,但是没有义甲还是疼痛非常啊,想到以后每日都要忍受这样的疼痛,不由大为苦恼。孟自生遣开伙计,请安兰坐下,问道:“不知道姑娘对工钱有何要求?”

事业刚刚起步,定价当然不能太高,等到我安兰名声大震,银钱自然滚滚而来了。安兰心中暗想,说道:“不知道孟掌柜准备让我在哪一层演奏?”

“二楼,先试一试是否可行。”孟自生十分谨慎。

“那工钱就随掌柜的给了,试用一个月如何?”安兰笑道,一个月以后,我就要看价钱出手了,她心里暗想。

“好精明的小姑娘。”孟自生心里暗道,已经不再把安兰当做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了。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明白了心里在想什么。

“笔墨!”孟自生高声一叫,便有人送上来,孟自生拟好了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交到安兰手里,猛然想起安兰自荐卖艺,家里想必很贫困,多半的是不识字的,正当尴尬时,却发现安兰已经很自然的看了起来。

“繁体字,不过还算能看懂。”安兰心想,她的古筝老师就爱用繁体,连带着也教会了她。看罢合同,没有不妥的地方,安兰便拿上毛笔签上自己的名字,虽然不甚好看,但也还算过得去。

掌柜惊讶的看着她,这个时代识字并且会写字的女子十分少见,多半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要不就是风尘女子。而安兰作风正派,又贫困到需要卖艺,实在是个异类。

“马上就是中午了,不如我现在就开始?”签完合同,安兰询问道。

掌柜笑道:“如此最好。”他即刻吩咐手下摆好屏风,古筝,煮茶焚香,有安置好安兰,自己来到二楼的厅堂里,笑道:

“甘味居蒙诸位厚爱,今日特从京城聘来一位琴师,给诸位老爷在酒桌上助兴。”

他话音刚落,食客们的议论和安兰的琴声同时响起,两者的声音初初还是一样,不多时,便只能听到安兰优美的琴声了,若是店小二吆喝一声还会被一群人同时瞪一眼。

一顿午饭的功夫,甘味居从京城请来了一个琴艺高超的大师就传遍了整个绿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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