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女王第一次公开出现在大臣和贵族们中间,是在威廉四世驾崩后紧接着举行的第一次御前会议上。当时,他们看到一个与前面三位国王截然不同的18岁小姑娘镇定自若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种清新的气息让他们立刻意识到时代变得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维多利亚并没有多少治国经验,在此之前她总是被母亲的光辉笼罩着以至于不能抛头露面自主决定事情。现在,她脱离了母亲的管制,但身边还是有着莱岑等人给她建议或言行举止上的提醒。利奥波德王更加频繁地在来信里谈他的政治经,他还派其侍医、亲信史托克玛来到白金汉宫做女王的顾问。史托克玛是利奥波德生命中的关键人物,他在利奥波德当比利时国王的事情上做出了重大贡献。他建议利奥波德于1830年拒绝希腊王位,因为当时希腊刚刚脱离土耳其,立根未稳。然后,他又提议利奥波德于次年接手刚从荷兰独立出来的比利时立宪国王之位。史托克玛得到了比利时乃至英国政要的一致好评,也得到了利奥波德一世授予的男爵爵位及最彻底的信任。1836年,他还促成了萨克森—科堡的斐迪南王子与葡萄牙女王玛丽二世的婚事。现在,没有治国经验的维多利亚女王登基,史托克玛便来到女王身边。尽管这样,利奥波德一世也从没间断他对女王的书信教导,而且越来越频繁。不过,当梅尔本子爵威廉·兰姆出现在女王面前时,这位近60岁的英国首相立即成为女王最信任的顾问。舅父的来信中任何谈及政治的话题,女王都会拿给梅尔本子爵看,有时候碰到难以回复的内容,便由子爵写出回信,女王照抄下来,再发给比利时国王。
有一次,利奥波德一世终于要利用外甥女作为女王的便利了。他写信给维多利亚女王埋怨英国政府在比利时同法国、荷兰的事务中保持中立的态度,他认为英国政府应站在比利时一边,他希望他的外甥女能够左右政府在这一问题上的决策。结果,维多利亚女王给他回了一封满是外交辞令的信。但利奥波德王并未就此放弃,他再次给女王写信,结果收到了一封言辞略显激烈但仍不失对舅父尊重的信,并且他被清楚地告知:英国不会改变初衷。
渐渐地,人们发现白金汉宫里的礼法规矩更加严格了,倘若谁不小心坏了规矩,就会立即遭到女王的严正警告。女王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震慑力。1837年的众议院选举中,辉格党仅获得了微弱优势,长此以往,辉格党内阁不保。如果那样,梅尔本子爵就会离她而去。一则女王从小在辉格党精神的熏陶下成长,再则她已经把子爵看做是最贴心的顾问,一旦他离开,这让她想想就伤心。子爵劝她应该时刻注意自己立宪君主的身份,时刻准备接受反对党组阁的可能。女王有此念头也怪不得她,因为直到现在,她的身边也都是子爵一手安置的辉格党人员,即便是那些女仆。女王这时候尤其不喜欢那个罗伯特·比尔爵士,就是他马上要做首相了,因为辉格党面对越来越不利的局势打算集体辞职了。
高贵的王族
按照英国宪法规定,英王是世袭的国家元首。名义上英王的权力最大,实际上他们的一切活动完全服从于政府的安排和控制。尽管如此,世袭的国王或女王在百姓心中极受崇敬和爱戴,在形式上也受到崇高的礼遇。英王被看成“一切权力的源泉”、“国家的化身”。所有大臣都是“女王陛下的臣仆”,各种公务信函都印有“为女王陛下效劳”的字样。
威灵顿公爵被召进宫,他建议女王召见罗伯特·比尔爵士。比尔爵士要求女王更换部分内廷女官,因为他不想女王身边全是对他的政党不利的人士。结果两人并未就此达成共识。女王写信给梅尔本子爵说明了此事,但她并未听取子爵的解劝。第二天,女王告诉比尔爵士,内廷女官一个也不更换。尽管爵士采取了针锋相对的抗辩,但他最终也只能是灰溜溜地离去。女王兴奋地给梅尔本子爵写信。刚放下笔,威灵顿公爵就到了。不过,这位曾将拿破仑打败的大人物却不能奈何眼前这位年轻女王的坚持,他及他的党派还要面临更严峻的现实。在维多利亚女王的坚持下,辉格党内阁人员开会决定取消辞职计划,梅尔本子爵仍然是女王的首相。年轻的维多利亚女王胜利了。
紧随着胜利而来的是女王的婚姻。在利奥波德王的努力下,1840年2月10日,女王同比她小三个月的表弟萨克森—科堡—哥达亲王艾尔伯特结婚。可是,当女王想让国会正式颁给艾尔伯特爵位时,保守党竟然站出来反对,以致女王碰了钉子。这还不算完,女王希望国库每年拨给艾尔伯特5万镑年金,就像昔日曾给夏洛特王储的丈夫利奥波德的一样多。保守党又提出了反对意见,最终,女王的丈夫仅得到了3万镑年金。女王比任何时候都气愤,她当下决定在大婚时绝不向保守党人发请帖,即使是威灵顿公爵也不例外。虽然女王在众人再三相劝后给了公爵请帖,但她的愤怒在他看来是显而易见的。
盛怒之下,女王开始向丈夫言及利奥波德王的多事来,她认为这位舅父什么事情都想涉足,以她自己的话来说:他那样做完全没必要。艾尔伯特见女王这样,在他们举行完大婚仪式前往温莎时,他不禁对自己的未来生出些许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