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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铁腕除旧改革布新

回到莫斯科的彼得很快来到普列奥布拉任斯科耶皇村,闻听消息的领主们纷纷前来拜见。宴席间,彼得突然拿起大剪刀剪起了领主们的大胡须。这些领主们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马上失去了威风八面的胡须。这还不算完,没过多久,“彼得帮”内所有人都露出了光秃秃的下巴。

对于人们的不满,彼得不予理会,他认为改革要先从人们的精神面貌、思想观念改起,与那些高贵文雅的西欧人比起来,俄国人的大胡子实在有碍观瞻,而且已经成了因循守旧的象征。彼得当然知道自己的民族有着崇拜胡须的传统,所以,他将全民剪须作为命令颁布全国。《剪须令》明确规定剪胡须是所有俄国人的义务,若拒不屡行该义务,则须交纳保须税。

胡须没有了,人们以为彼得可以放下剪刀了,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彼得的剪刀又向他们的宽袍长袖伸过来。在一次各权贵参加的宴会上,彼得手拿剪刀挨个儿给来宾剪掉袍袖。彼得还命人把更改服装的敕令贴满全国的各个角落,敕令规定俄国男子统一穿着短上衣、长腿裤,戴法国式礼帽,穿长靴或皮鞋;女子则须穿裙子,戴高装帽,穿欧洲样式的皮鞋。

剪胡须换服装之后,俄国人在精神面貌上与西欧人日益接近,彼得此时又做出了令保守派大跌眼镜的事情。从西欧回来没多久,彼得便把皇后叶芙多基娅送进了苏兹达尔修道院,从此,昔日皇后变为叶莲娜修女。在彻底了断了这段母亲一手安排的婚姻后,1711年3月,他娶农奴之女玛尔塔为皇后,并为其改名为叶卡捷琳娜·阿列克谢耶芙娜。

从索菲娅发动政变时起,射击军一直是彼得心头隐患。于是,彼得命令将全部射击军叛乱分子押回莫斯科,派亲信大臣连日审讯,他自己也不时出现在审讯室内。在彼得的暴怒与严令下,案件审理从1698年9月17日一直持续到1699年2月,最终有799人被推上绞架或斩首,而且有一半人数并未受审便送了命。射击军其余人等及其家属或遭判刑或被流放。至此,射击军彻底从俄国军队中消失。就在首都人呼吸着浓郁的血腥气味时,彼得还提审了被关在新圣母修道院的索菲娅。虽然一切努力都没能使她遂了彼得心愿——承认自己与射击军有关联,但彼得还是强令她改名为苏珊娜嬷嬷,不准许她步出修道院半步,而且截断她与外界甚至是家属的一切联系。

射击军既除,彼得又将目光转移到教会势力上。一直以来,俄国的东正教都有自己的封地、农奴以及一套独立的教会法律,牧首、大主教和各地区的主教在封地内俨然一国之君。而且,教会成员鱼龙混杂、思想守旧,与彼得推行新政时有矛盾产生。彼得每欲根治教会弊病,但念在教会的确给仍未开化的俄国人民以宗教信仰的寄托,所以一直没有对其大加讨伐。现在,他决定使教会彻底服从于皇权统治,剥夺其染指世俗事务的权力。

1700年12月,莫斯科大主教阿德利安去世,彼得没有同意这位保守派人士生前选定的继承人赴任,而是委任凉赞教区主教雅沃尔斯基为“圣座御前守护者”,并且将其职权限定在处理教会日常事务范围内。1721年,彼得彻底废除牧首制,以沙皇直接管辖的“神圣教务委员会”取而代之;同时,彼得还设立国家宗教事务局,起用支持新政的教会人士管理国家宗教事务。改革后的教会,真正被纳入皇权统治之下。这之后,彼得还以法令的形式颁布《宗教事务管理条例》。按此条例,修道院再无买卖土地的权力,教会人士必须通过劳动来获取薪俸,而且,他们的子女也只有在通过拉丁文测试后方能接任神职。

在将铁腕对准旧势力的同时,彼得亦掀起了从中央到地方的全国政治体制改革。1699年,彼得设立“近臣衙门”,其成员皆为彼得亲信,他们将原本由贵族杜马掌管的国家大事接手过来,从而使贵族杜马有名无权。彼得对贵族杜马仍不放心,他随后又设参政院,其下设12个院,分管国家各领域大事。彼得和他的参政院成为贵族杜马的终结者。为确保新体制运行万无一失,彼得在参政院建立监察署,专门负责监督12院的工作进展以及各级官吏的能力及作风。

中央的政治体制改革完成后,彼得下令在全国重新划分行政区,分为11个省,由沙皇直接任命的各省总督为最高长官,集全省司法、行政和军事大权于一身,直接向沙皇汇报工作。彼得同样在总督们身边安插了“监视器”——参议会。省以下是州,全国共有50个州。除这两种行政区外,彼得还在外省设立地方自治署,由市民和商人代表组成,负责当地的税收及维持治安等工作。

彼得大帝的监察署

监察署直接对沙皇负责,堪称沙皇安装在参政院的监视器。有一次,彼得被告知他一手提拔的诺夫戈罗德省首席法官收受贿赂,他便问其原因。那位法官说是因为自己的薪俸不够养家万般无奈才犯下渎职罪,彼得问他需要多少薪水才够养活家人,并且立即满足了其要求。同时,彼得郑重警告他不得再犯错误,否则定当不饶。此事体现了彼得改革中循循善诱的一面。可惜的是,这位法官后来又犯了罪,终送了性命。

与新体制相配套的人才选拔也颇具新意。彼得亲自拟订《官秩表》,确定宫廷、民政、军事三类官吏,三类中各自又从上到下分出14个等级,各级官员无论出身贵贱均唯才是用。这样,彼得新法便打破了过去的贵族世袭制,而且将一大批新式人才聚集到自己身边。几年下来,从中央到地方,彼得建立起沙皇专制统治、各级官吏职权分明有序的新式政治体制。

1699年12月,在即将除旧迎新的岁末,彼得敕令全国,采用西欧国家通用的“尤利安历法”,也即新的一年将从“耶稣降生之日”的1月1日算起,而不再是过去的9月1日起。更改历法之举,开启了俄国与西欧各国交流的新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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