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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无情地向前流淌,人们无能为力,只好发明出回忆与其对抗。
这匆匆又过了三年。
这一天。
宫田蛰已经十七岁了。接近成人的身高,还是怎么吃都吃不胖。
“爷爷,您来啦。”看见来客,宫田蛰急忙停下手中的事情迎接。
“呵呵,蜇儿,还在练功呐,很不错,比你那几个哥哥都强多了。”
“哪有,他们天赋都比我好很多,练功也很刻苦。我一直在朝他们追赶的。”听对话内容与语气,宫田蛰似乎从心里也彻底接受自己的祖父了。
“走吧,今天我和你一起看看你爹娘。”宫武汉听完也乐呵呵起来。
“真的吗爷爷,那咱们快走吧。”宫田蛰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走吧走吧。”宫武汉依旧笑。
祖孙两人也没要陪从,只他二人往宫均住所走。
“蜇儿,现在实力如何了?”路上,宫武汉向宫田蛰询问。
“爷爷,我现在离庚级还差了一点。”
“不错不错,这个成绩很不错了,宫蓝那丫头现在也是辛级了。”
听到这个名字,宫田蛰先眼神一亮,接着变得有些灰暗。
宫武汉叹了口气,说道:“蜇儿啊,倘若她还只是个七捧双级,或者六捧五捧甚至四捧,爷爷我还能厚住脸皮,让宫清道那老鬼同意你们的事,可没办法啊,当年测具出错,一个二捧双的天才,竟被错误低估到七捧。据说她心智又很不错,配上这样的天赋,真正认真修炼时间也就这接近两年时间,大等级已经与你持平了。现在宫清道把她也作为继承人候选,或者考虑将她外嫁。孩子,你两是不可能了。”
“哦。”宫田蛰低下脑袋,最后的这句“不可能”,如一壶冷水浇灭回家燃起的喜悦,一点不剩。
宫武汉没再多说,这次陪同,本就带着缓解宫蓝这件事带给宫田蛰的心里负担的目的。
自从宫蓝与宫田蛰减少联系直到隔绝联系,宫田蛰有不小消沉,要不然以他的刻苦态度以及还算颇佳的天赋,现在就差不多能是庚阶了,而他选择在陪同宫田蛰看望后者父母时提起,也是希望其见父母的喜悦能稍微压压这种失去初恋情愫的忧伤,不过显然效果并不好。
但他明白,这种事不能逃避,否则可能有心魔隐患。他没再多说,怕会给宫田蛰增加负担。唉,谁没有过年轻谁没有过青春的遗憾?宫武汉也有很深的理解,他心里长长叹一口气。
祖孙两不再说话,朝目的地慢慢而去。他们傍晚到达,掐这个时间点,也是因为宫均每天大都会这个时候回来。
宫均对宫武汉和宫田蛰的到来有些发愣。上次宫武汉过来还是发生在半年多前,而两人一起过来加今天这次,这四年来也只有两三回。
宫武汉恢复到威严庄重的样子。他只会在少数孙辈面前,才展现出慈祥和蔼的一面,剩下的,连他所有儿子女儿,都只能感受到严肃强硬的气息。连双品国国君朔不归都曾开玩笑戏言:“宫爱卿,朕可从来没苛扣过你的俸禄呀,你为什么总是摆出朕欠你钱的表情呢?”
林椴的居所。
宫均在自己父亲面前有些唯唯诺诺,虽然早已与父亲分家,甚至自己嫡长子现在都已经分家成亲了,可他还是会对自己的父亲有种从小养成的局促不安感。
林椴却是一直只顾看着自己一年见不到几次的儿子,眼里满是柔情与慈爱。
“蜇儿准备在你这儿住段时间。”片刻,宫武汉开口道,像是对宫均吩咐,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好。”宫均很早很早前就习惯了父亲表达的方式,他立刻答应。
林椴眼中立刻露出喜色,自己的儿子可以多住几天,当然十分开心。
“嗯,天色有些晚了。”宫武汉沉吟一声,却并未起身。
林椴与宫均一愣,才恍然大悟,急忙邀请老爷子留下吃饭。
接着,宫均厨房突然异常忙碌起来,各种平时不舍的拿出来食材的纷纷下锅,一道道美味佳肴层出不穷。
宫均将正房与侧房都招呼一起,将能赶回家的子嗣也召唤回来,来陪老爷子吃完这场家宴。
家宴开始了,有人之前并没有跟食量暴增的宫田蛰吃过饭,他们只是听闻其食大但不知具体情况,这次实际见识到了无不震惊动容。
宫武汉也有些哑然失笑,宫田蛰虽然能吃,但显然这次是超常发挥了,联想到宫蓝那丫头,化悲痛为食欲吗,这小子受到的打击确实不小啊。
一家人吃了大概两个时辰,宫武汉在宫田蛰隔壁闭目养神到后半夜,独自悄悄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
宫田蛰醒了,他仰躺在床上,睁着眼望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蜇儿,蜇儿,该起来了。”这是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宫田蛰应了一声,下床,穿衣,整理,出门。
早餐后,上午打拳;
午餐后,下午修炼《九宫星辰诀》;
晚餐后,夜晚舞剑。
周而复始,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这一天吃过早饭,宫田蛰与父母告别,他准备回去了。
林椴眼中充满着不舍,但她不能阻止自己儿子,毕竟对儿子的前途而言在那边肯定比在这里好很多。
宫均拍拍儿子的肩膀,转身回房去了。
宫天野,宫天鞠,宫天羽亲自迎接宫田蛰回来。
宫天野三年前就成亲了,此时跟着他的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正是他的儿子,宫垣慕。
宫天鞠也快成亲了,双方家长日子都定下来了。所以就剩下宫田蛰与宫天羽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另一半,这两人年纪也相对还小,不太着急。
“蜇儿叔啥时候到啊,小慕慕都等很久了。”宫天野的儿子嘟起嘴来。
“哈哈,还小慕慕,怎么说话跟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怕别的小孩听到了笑话你。”宫天鞠爽朗一笑,对侄子揶揄打趣道。
另外两人也哈哈笑起来。
“哼,坏鞠叔,你以大欺小才羞羞羞呢。”宫垣慕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强势反击。
小屁孩这么一说,三个大人更加笑不拢嘴了。
“我之前传信问蛰弟,他说今日早饭后就回来,均叔家离我们这儿也不算远,应该快到了吧。哎,喏,这不是来了吗。”其他人顺着说话的宫天羽的目光一看,果然看到一位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背着一把剑,踩着玄妙的步法而来。
正是宫田蛰。自然也看到迎接自己的人。
“野子哥,鞠哥,羽儿哥,诶,还有小慕慕啊。”宫田蛰大为感动,赶紧招呼。原来小慕慕这个词的原创就是他。
宫垣慕看到来者,小小的身体一扑,欢快地被宫田蛰抱入怀里。
“走,去我家。”宫田蛰对三人说。
到家,摆菜,拿酒,不靠灵力,拼!
四人痛快畅饮,豪情冲天。宫垣慕自有人照顾。
喝到最后。
“呵哈,你行不行了....你不行...就别喝了...不行..就快承认。”一人对另一人含糊说道。
“我当然行...我行...你自己行不...不行..以后就..别跟我们再喝。”另一人看似回答第一个人,头却朝着第三个人说。
“我...我是谁呀,我在哪?嗯,哪,嗯这不是蜇弟啊,蛰弟....宫蓝要成亲了你知不知道...哎都想瞒着你的...但我其实觉得..觉..瞒着不好...哎你小子哪里不好呀..嗯哪不好..”第三个人面对着个酒杯念叨起来。
第四个人突然酒醒了。
她,她要嫁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