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女子常用的荷包,正反两面,都绣着精美的花纹。只见高远轻轻地摩挲着它,仿佛听到儿时的歌谣,眼神思念且哀伤,
“舍利子?”流月望着高远的眼睛,轻轻地问了一句。
高远没有说话,只有些艰难地转过了身。
四周一片寂静,就在流月问高远的一刹那,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大家眼睁睁地望着流月身上的荷包,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线希望。
流月握紧了手中的荷包,却没有打开,她将荷包在手中磨挲着,过了半晌,这才望向虚空的某一处,淡淡地说了句:“你要的东西,就在我的手中,放人吧!”
然而,没有人答话。在看到荷包落入流月手中的一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震惊了。不停蠕动着的烟雾,也有一瞬间的退缩。他,究竟在惧怕什么?
听了流月的话,全神戒备的高远霍地转身,如电的双眸紧紧逼视着流月:“你在说什么?”
这个女子,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骗他拿出最珍贵的东西,竟然要交给那个正在虎视眈眈的人?
“我只在说事实。”流月伸手,忽然将蒙面的白纱揭了下来。虽说在惊恐之中,所有人,还是倒吸了口气,轻雾袅袅,浅烟淡淡。白衣女子如莲如雪的脸庞,竟然红斑点点,有一处,已经开始溃烂。
那一片一片的腥红,遮盖了她如雪的容颜,破坏了她倾城的风姿。于是众人的眸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惋惜的光,那样的一个绝代倾城的女子,竟然成了昨日神话。
“伤羊之毒?”在众人倒吸冷气的叹息中。只见周围的白雾,冉冉起舞,起伏着,流动着,渐渐形成人的模样。那人影渐渐掠过不停退缩的人,在流月的身边游移,然后无可无不可地说了句:“真是可惜了!”
各种说不出的形态,在那人浅浅的叹息里变幻。那人围绕流月三匝,忽然遥遥地对着她伸手:“拿来,然后,你们走。”
“如你所愿。”对众人的惋惜视若无睹的流月,虽说已然有几分溃烂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她还是淡淡地笑,手握荷包,上前两步。随着她的上前,那团白雾惊骇似地发出嘶嘶的警告声,不住地后退。流月的手,就举在半空,她望着患得患失的白影,忽然说道:“给你,这佛教圣物,你当真可能碰触?”
“笑话,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本座得不到的?”那团白影说着,变成巨人一般模样,遥遥地对着流月伸手:“给我,然后,我放过你们。”
“此话当真吗?”流月将手中的荷包上举,镇定地一笑:“放了他们,我留下。”
“你,凭什么和我讲条件?”白影狞笑着上前,却在接触到流月衣袂时,瞬忽离去。如此几次三番,那个白影终于愤怒,咆哮着,扑向了身侧的军士。
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在流月身侧响起,
那一团白雾,凝结成幻兽一般模样,张牙舞爪地身触手可及的兵士扑去。高远拔出佩剑,运起剑招,向那一团白雾斩去。
然而,白雾乍聚,乍散,在高远的剑锋到来之前,或变幻成另外一各姿态,或穿他指间而过。高远的长剑,只有银芒闪闪,全无着力之处。
这是什么?
一刹那,南越国一向所向披靡的将军,眸中冷光四射,运起上古最古老的剑势,向那团白雾斩去。
如水的剑芒,闪着绝世容光。仿佛一泓瀑布,延绵不绝,将那团白雾生生隔开、斩断,支离破碎。然后在他还未凝聚之时,以剑指地,划破十指,有血,从纵横捭阖的男子手中泄出,那一片血雾,随着剑势,延绵不绝地扑入那团白雾。
忽听“扑簌簌”的几声,几个染血的纸人儿,折习蝶儿一般的落于地下。
那是英雄血,是踏万人尸,斩千人颅的煞气,也是意志坚强的人,最锋利的武器,可破一切邪术和污秽。
那一瞬间,高远的眼中,闪过秣马厉兵的光芒,对方竟是是个术士?
有个苍老的声音冷哼了一声:“南越国的高远将军?”
显然是在方才的幻感中,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那个声音转而变得愤怒:“如此的雕虫小技,本座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血,可以流。”
说话间,那团白雾又起,以巨人的姿态,俯瞰杀气凛冽的男子,缓缓地伸出一只巨手,一分一分地,身高远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