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你可知道,朝代的兴衰更迭,是历史进步的必要流程,也是人类文明发展必不可少的环节。不因地方域和时空不同而相左。亦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
更何况,她这个逆时空而上的人?只能说,将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忽然,耳边传来刀剑相交的声音。
黑衣的破冰,正在锦衣人的凌厉攻势下,略显弱势。流月看到,有血,正从他被划开的衣襟上滴滴洒下。
只听“哧”的一声,破冰的衣襟,又被划破,露出了层层包裹的白绫。
锦衣人难以置信地望着脸色苍白的男子。万万没有想到,他在重伤如厮的情况下,还重创了自己的“十八破。”
要知道,死八伤三,那样的败绩,十年来,绝无仅有。
然而,也只是一瞬,锦衣人恢复常态,手中的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带着尖锐的鸣叫,向破冰斩去。
那一剑,闪着绝世容光。如长虹落日,照耀万里河山山如画。
那一剑,带着丝丝寒意,如江南春夜雨,如幕清流涤烟尘。
那一剑,集天地煞气,挟仇带恨,足可以令破冰,当场辟易。
流月就在剑挥来之前,闪身,上前,挡在破冰面前,双手张开,扬声说道:“住手。”
万道光芒,一分一分地敛起,高远几乎在流月出声的同时,就已收势。他剑尖一斜,所指之处,破空之声不绝不于耳。烟尘弥漫。
那一刻,就连流月的脸色,都蓦地煞白。她不敢想像,若那一剑,刺在破冰的身上,他,又要如何?
收回剑势的男子,面沉如水,如雪的长剑,偏过流月,堪堪指在破冰心口两分处。
破冰沉默如雪,他拍拍流月的手臂,示意她让开,然后,挺直了身体,对上了男子的银芒。
男子的眸中,有激赏,一分一分地流露。那是一个剑客,对于另外一个剑客的肯定和相惜。
他知道,破冰伤势沉重,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即便没有流月阻止,他也不准备痛下杀手。但,在那之前,他必须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实力,顺便也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流月拂开破冰的手臂,一把扶住遥遥欲坠的他,急急问道:“你,怎样?”
还是忍不住要关心吗?还是忍不住要制止吗?流月的喉咙,忽然有暖流涌出。不论如何,这男子,愿意与自己同生共死,那么,自己就不能放任不理。
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流失,所有的杀意,都已消散。在流月按上他手腕的一刹那,那个冰雪一样的男子,忽然流露出几分连自己都不明了的温柔。他望着急切却依旧沉着的女子,眼底是赞许的光。他运起残余的内力,强行将翻涌的血气压下,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