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流月释然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摇头,举步,来到破冰面前,手肘往他肩上一搭,拍拍他坚硬的肩膀,叹气:“兄台,麻烦你以后说话,一次过,好不好?要知道给你这样吓两次,我心脏病都给你吓出来了!”
流月在靠近破冰的一瞬,感觉到他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他的神色,也随着她的话,一分一分地变幻。为什么,这女子给他的陌生感,愈重,愈重?若非千里相随。他真的怀疑,这公主,是否给人掉了包了。
再想起那双悲哀的双眸,他只觉心头一滞,无声叹息。那样的劫难,太过深刻,也太过绝望,若是变化,能令她快乐,自己又为何不能释然?一念及此,他垂眸,淡淡地说了句:“公主的意思,是允许破冰紧随您身边了?”
这下,流月又是一怔,这古人,你若说他聪明吧,笨起来,能气得你想拿块豆腐撞死。不过,这若聪明起来,可也不是好糊弄的。想来,我们的小童靴忘记了,文明在于积累;知识在于积累;就连我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远古传承而来......
不过,破冰的忠诚,倒是令流月刮目相看。她忽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对这古代,还真是一无所知。属下嘛,更是了胜于无。想到此,她拍拍破冰的肩膀,再在他肩上按了一下,用颇为同情的语气说道:“你,不后悔?”
要知道,她已非公主之尊,不但没有工资可发,还要长途跋涉、自食其力。不知那样的清苦和无聊,他是否能甘之如饴。
有一抹惊喜,稍纵即逝。身材颀长的破冰,揽长衣,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尘埃里。遥望北方,双手放在肩上,吐出身为勇士,最高级的誓言:“破冰,生是公主的人,死是公主的鬼。”
什么?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流月被破冰的话,又吓了一跳。他,可是“她”的小男宠吗?不过看起来,他的样貌,并不出众啊!难道,“她”喜欢这种榆木疙瘩型的?但,若两人关系真如此密切,他又为何见死不救?一念及此,流月用力眨眼,疑惑:“那,为什么‘我’上吊,你又置若罔闻?”
那样露骨的话,成功地令刚站起身来的破冰,神色黯了一黯。过了半晌,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公主的命令,破冰无所不从。不过,若公主死了,破冰,决不独活。”
那番话,无奈且无措,说到最后,隐隐金石般的坚定。那样的语气,成功地令流月的心里,一动。也成功地令她避之则吉,她摇头,摆手:“别,别。我还没活够呢!”
“破冰此生,唯公主马首是瞻。”听到流月顾左右而言他,明显的敷衍,破冰有些愤怒,只听“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尘埃。
这下,流月的神色变了,她一把拉起信誓旦旦的男子,隐隐皱眉:“好了,你若要跟着我,这话,不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