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族又出现一位天才魔法师,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从安多耳城堡散播开来,让一些人欢喜,让一些人担忧。白起通过实力的展现,重新获得了本该拥有的一切,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同时也为此而苦恼万分。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事物总是存在两面性。
白起与甘翌决斗完以后,他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整整三天,思考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整理零乱的记忆。
开元大陆是块神奇的土地。有精于近身格斗的剑士,有擅长远距离攻击的魔法师;有散布在丛林间的魔兽,有盘旋在山岭上的飞龙;有生着双翼,俊美无比的精灵族,也有面目凶恶,生性残暴的兽族;还有整日劳作于地下挖矿事业,如非洲民众般般黑乎乎的矮人族。
这一切若是以前,在白起看来再寻常不过,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从大量的书籍中得知,这些东西确实是存在的,但是现在却觉得是多么的吃惊和难以理解,甚至感到恐惧,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脑袋中存有两个人的记忆,就好像患上分裂症一样,分不清谁被谁占据,白起思前想后许久,最后他决定“入乡随俗”,本本分分的做端木家族继承人,至少现在的情况下无从选择。
在祖巫血脉被唤醒后,白起得到十二种巫力,分别是金、木、水、火、土、风、音、电、速、天气、时间和空间,与甘翌决斗时,所用的魔法术就是用火元素模拟而出的,并非是他的魔法能力。这也就意味着白起可以用巫力来凝聚自然元素模仿任何的魔法效果,前提和他的实力相对等的。
拥有这十二种巫力,白起可谓是麻雀变凤凰,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人鄙视的弱者,但是还没有强到肆无忌惮展示超强能力的地步,所以选择用魔法来掩饰这种本领,幸好他对家族中的魔法咒语和施放效果烂熟于心。
《参天诀》记载的巫修功法,可以让巫力得到逐渐的提升,其过程共分为九个阶段,觉醒期、炼精期、塑髓期、造肌期、小成期、大成期、返真期、化神期、参天期,每到一个阶段,巫力就提升一层,练至最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
白起在十六年中,不自知的情况下,任由祖巫精气溶于血脉,修完觉醒期,现在刚刚进入炼精期,获得属于自己的巫之精气,以后再也不用受到怪病的煎熬,这也意味着苦尽甘来吧。
白起在房间中“闭关”三天,白泽便发了三天的脾气,从上到下挨个骂了一遍,最倒霉的是那几个送饭的,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挨了多少骂,叹了多少气,这边被白起骂走,那边又被白泽骂回来,心中怎一个“悔”字了得。
梅香这几天也是终日以泪洗面,她与那些仆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心痛,而其他人则是脑袋痛,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摆脱现在的困境。
三天后,白起面容憔悴的走出房门,大吼一声:“我要吃饭!”
仆人们闻听高兴的如过节一样,忙里忙外几乎把城堡中的厨房整个搬了过来,每个人都脸带笑意,嘴上说着:“少爷,您吃这个……,少爷,您吃那个……。”
白起看着一个个讨好的表情,也懒得和他们计较,最后全部撵走,只留下梅香一个人服侍,吃的滚饱之后倒头睡去,他这三天几乎没有合眼。
无论是贵族或是平民,都可以获得骑士爵位,其途径有两种。其一是参加领地内每年举行一次的选拔考核,各项能力达到要求者即可获得;另一种是直接挑战领地内的任何一名骑士成功者,也可获得爵位。因为出身的不同,所以又分为贵族骑士和平民骑士,两者都不可以世袭,拥有相同的待遇。
白起将甘翌打败,这是不争的事实,完全符合授爵的条件,于是白泽亲自主持了授予仪式,并颁发给他一枚端木家族的骑士徽章,以示证明。
仪式过后,白起听见父亲说要和他一起单独用餐,鉴于目前的身份,也不好拒绝,只能随之来到一个小宴会厅中。
干红的葡萄酒,新烤制的面包,各种肉类以及干鲜果品,摆放在长形餐桌的两端,在现在的白起眼中,这等规格要比清朝的御膳差许多,不过在这个世界,已经算是非常奢侈,只有贵族才享用的起。
晚宴的气氛初时有些尴尬,在喝过几杯酒后,才有所缓和。白泽打破沉默道:“起儿,这么多年来,我不算是个好父亲,也愧对你在天国的母亲,但愿她能宽恕我,也请你能够原谅之前我对你的冷淡。”
在白起五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因病去世,此后这么多年来都是仆人在照料。白泽每当看见儿子都会想到外面的流言飞语,以及他给家族带来的耻辱,再加上对妻子的思念,所以总不愿意踏足小院。长此以往,父子间形成一道隔膜,谁也不愿搭理谁。
白起理解他父亲在这些年中的心境,也不想要什么补偿,当即说道:“过去的事是无法改变的,能拥有美好的未来,才是我们都想要的,不是么?母亲在天国看见此时的情景,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白泽听见这番话后非常感动,没想到白起会如此通情达理,大大超出预料,当即面露喜色道:“你能这么想很好,感谢神赐予我一个好儿子,来,让我们为明天而举杯!”
两人同时喝光杯中的葡萄酒后,相视而笑,白泽随口问道:“既然你有这一身的本事,为什么以前要瞒着我?”
白起知道他迟早会问及此事,已想好说辞,当即说:“父亲大人,请允许我保留一些秘密,我保证不会做对不起端木家族的事,同时也不会再令您失望。”
“我没理由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只不过好奇而已。你对赐婚的事有什么看法?”白泽略显尴尬的说道。
想到梅香差点沦为甘翌的玩物,白起不悦道:“我无法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做,难道不怕毁掉您的声誉么?”
白泽无奈的笑着说:“其实在做决定前,我不是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是在家族利益面前,我没有选择。圣约翰郡地区接临赫连文达男爵和宗政方卓男爵的领地,情况最为复杂,经常出现三方相互掠夺的事情,而且那里有我们家族的一个金矿,常被两家骚扰,损失很大。在端木家族的骑士中,能够胜任这个地区上尉一职的只有甘翌,撤去他的爵位和军职是小,但局面的失控是大,这才答应他的请求。”
白起听出父亲是在被半逼迫的情况下作出的决定,不解道:“甘翌有什么过人的能耐,居然被父亲这样的推崇。”
“甘翌虽然行为不检,却是剑士中的高手,那天若不是大意,也不会败的那样狼狈,另外这人粗中有细,头脑灵活,在他担任圣约翰地区上尉以来,我们家族在那里的损失减少很多,这也是我一直任用他的原因。”
“您现在为什么又取消掉他的爵位和军职?”
“因为他不再拥有骑士最重要的东西,荣誉和英勇,失去了其他骑士对他的信任,同时我发现一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
白起从他父亲期许的眼光中读出其中的意思,心中思忖道:“既然下决心本本分分做个家族继承人,为家族的利益而奔波理所应当,再者也能借此机会积累资本,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微笑道:“父亲大人,我非常愿意为您效劳,不过有个请求。”
“梅香?这是交换的条件么?”
“您也可以这么理解,近几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换掉别人难免觉得不习惯。”白起看似说的很不在意,但心中却盼望白泽能够答应下来。
按照大陆法制,贵族是不允许和平民或者奴隶结婚的,如果有人违反不但会被取消贵族身份,而且还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白泽很担心他的儿子因为两人长期独处,会发生一些不可控制的事,想要拒绝,但因两人的关系刚有起色,他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氛围,所以笑着举起酒杯,半开玩笑道:“成交!”
白起也举起酒杯笑着回敬道:“谢谢父亲大人!”
次日,端木白泽男爵亲自将白起送出安多耳城,并告知他另一个消息,骑士大赛将于三个月后在帝都举行,让他做好准备,届时为家族争得荣誉。
骑士大赛每三年举行一次,由暗月帝国各领主推选一位骑士参赛。比赛获胜的前三名可以得到男爵的爵位,并得到一些封地和赏赐,其领主的爵位也会被相应的提升,如果已经拥有公爵的爵位,便会得到更多的封地。
提升爵位在非战争时期是件很困难的事,而骑士大赛正是绝好的机会,所以各领主间的争夺非常激烈,甚至有人不惜花费重金从别处挖来高手暂时当作家族中的骑士,为的就是能够在大赛中赢得胜利。
马车前行不久,白起用手挑起车帘,远眺生活十六年的安多耳城,不禁对居住过的小院和那株红梅分外怀念。天空中又飘起洁白的雪花,沸沸扬扬的倾洒在安多耳城上,远远看去仿佛如童话中的仙境一样。
鹰,总有一天要展翅高翔;龙,终非池中之物;白起,从此将走向人生的辉煌。
在回城堡的路上,有一名骑士向白泽说道:“男爵阁下,白起少爷年纪还小,您派他去圣约翰郡地区,是不是有些太难为他?况且甘翌为人有仇必报,此番当众被羞辱,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可能会危机到白起骑士的安全。”
白泽大笑道:“还有什么地方比圣约翰郡更能让我的儿子成长起来,年轻人多经历一些挫折并不是坏事,想当年……。”
“男爵阁下,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先行一步。”
“我也是。”
“还有我。”
……
端木白泽男爵看见众骑士转眼间跑的精光,心中暗道:“我当年的事很不堪么,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