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人帅啊,到哪里都招惹爱慕、娇羞的目光,崔敖阳虽不至于为此飘飘然,但心底也是万分得意。
方才柜台里那名粉衣女子明显就是为他的丰朗俊美所倾倒,这驱散了他多日来忙于归程窝在车里所带来的沉闷。
进了上房,娆娃便忙着端水投帕子给崔敖阳擦手擦脸。
看着崔敖阳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和整理着衣衫,娆娃回想起昨晚他变化时的可怕模样,和她倒是有几分相似,不人不妖。
“公子,我们中午就到镇上了,为什么一定要住一晚呢?”如果赶路的话,也许在晚上就会到达另一个城镇了。
崔敖阳将帕子递给胡娆娃,将垂到胸前的发丝向后一掠,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和帅气。
“经过了昨晚,我想好好休息一夜再走。”端起客栈小二预先泡好的茶凑到鼻前嗅了嗅,崔敖阳懒洋洋地回答娆娃的问题。
好好休息一下也不错,坐车坐得腰腿都酸了,想变成狐狸窝在车上,却被崔敖阳教训,娆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坐到椅子上。
休息了片刻后,客栈的伙计便轻敲门说他们订的饭菜好了,要不要到楼下去用餐,还是端进房内吃。
崔敖阳决定下楼吃,他可不想再憋闷在一个小空间里。
午后的客栈已经过了饭时,只有两桌客人酌酒聊着天,很安静。
车夫也洗干净了身上的尘土,在崔敖阳的邀请下也没太推托便一桌用饭了。
虽是小客栈,饭菜做得还不错,崔敖阳尝了几口后轻赞了几句,又要了一壶酒来喝。
因为昨天一夜没有睡着,在马车上又是醒醒睡睡,娆娃没什么食欲,就着菜吃完从食篮中拿出来的两块菜饼后,她就说困想上楼去睡觉。
为自己倒酒的崔敖阳眼角瞥着黑眼圈的娆娃,将倒满的酒杯往她面前一放,“喝杯酒提提神。”
那就是不让睡了呗?娆娃垮下肩膀,“公子,我不会喝酒。”
“本公子让你用我的酒杯喝酒已经很大度了,你还推三阻四,快喝了!”崔敖阳俊目一眯,脸沉了下来。
正在吃饭车夫见这情形,忙陪笑地道:“是啊小姑娘,你家公子让你喝,你就喝吧。”
她真的不会喝酒啊!有谁见过狐狸喝酒的?在天灵山上,狐族们也会用花朵和果实酿酒,但即使是男狐也不会多饮,怕的是影响了修行。
但崔敖阳的霸道娆娃是晓得的,只好不情愿的端起酒杯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小口。
碰到酒液后,舌尖顿时就麻了,那一小口酒像团火焰似的直烧下喉咙,刺激得娆娃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呼:“水!水!”
见此情景,崔敖阳反倒笑了,抓过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从伙计手里接过凉水的娆娃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才平熄胃内的火团,吐着舌头坐回饭桌前的她狠狠瞪了一眼吃菜的崔敖阳。
刚想说自己已经喝了酒,但仍想回房睡觉的娆娃突然觉得方才滑到胃里的火热像有了生命似的迅速滑到腹间,然后从胃和腹向身体四肢扩散开来。
这投热流就像渐渐融化河流的煦阳一般,渐渐使得娆娃浑身暖洋洋,她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踢了两下桌子下的腿,为什么她觉得身体突然间轻巧了许多?
倒不是以前有多沉重,但方才明明还脑子晕沉沉的想睡觉,身子也很无力,可现在却一下子精神气爽起来。
“公子?”娆娃瞪大眼睛看着崔敖阳,又看了看那壶酒。
崔敖阳笑着继续吃他的菜、喝他的酒。
就当是给这只小狐狸的报酬吧,昨夜她没有被吓得弃他而去,一直陪他到天明恢复原状,可见她倒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鼠辈。
碍于车夫在场,娆娃压下心中的激动,一高兴又吃了一碗饭。
她慢慢感觉出来在体内流动的热流不是普通的妖气,这种通体舒畅的感觉是妖气所不能达到的效果。
车夫吃完后告辞回房休息,留下崔敖阳主仆二人继续边吃边看着街景。
一抹粉色纤影从街头处缓缓而来,经过客栈门前时往里看了一眼,正巧就看到坐在窗边上的崔敖阳和胡娆娃。
这粉衣的姑娘正是崔敖阳进店时看到的年轻女子,她看到崔敖阳后眼神又是一闪,快步离开了。
原来她不是这家店里的人。崔敖阳暗想着。
“公子,你喜欢那位姑娘?”恢复了食欲的胡娆娃咬着筷子眨巴大眼睛问崔敖阳。
崔敖阳与那粉衣姑娘间的对视她可是没错过,而且她一眼就认出来那名姑娘正是进客栈时与主子“眉目传情”的俏姑娘。
“啧,是她对我有兴趣。”崔敖阳自负地道,为自己再倒上一杯酒。
胡娆娃在心里扮了个鬼脸,埋头继续吃东西。
果然,不大一会儿工夫,那位粉衣姑娘又折了回来,这次她是直接进了客栈,进门后朝崔敖阳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扭头直奔柜台。
“咦?仇妹子你怎么又来了?难道是方才落下东西了?”老板娘看到粉衣姑娘似乎有些诧异。
“那倒不是,中午给嫂子送来的鞋面有一双弄错了,是付大官人家三夫人订的鸳鸯浮绿图样儿,我错留给嫂子您了。”粉衣姑娘的声音甜软动听,轻声细语的惹人怜爱。
客栈老板娘忙进里间取来几对鞋面放到柜台上,“那你快拿去给三夫人吧,她那个挑剔的人少惹为妙。”
粉衣姑娘掩嘴浅笑,从几对鞋面中挑出自己要找的那一双握在手里,“谢谢周嫂子通情达理,明儿我再送一副新图样儿来。”
老板娘连声说好好,又与粉衣姑娘聊了几句。
离开客栈前,粉衣姑娘这次大胆的看向崔敖阳,然后樱唇一勾的露出一个羞怯的笑,眉眼间星光流转的轻扫眼帘……
哟!这不是抛媚眼儿吗?娆娃手中的筷子一松,一块红烧肉掉回碟子里,她的小嘴微张看着粉衣姑娘像只小粉蝶儿似的飘出了客栈。
在姚府里她可是见过几个厨房的粗活丫头朝送柴的樵夫抛媚眼儿,也是这样又羞又怯、欲语还休的模样,只是比粉衣姑娘稍微大胆了一些,眉眼间幅度大了一些……
“公子,那姑娘朝你飞眼儿哩。”娆娃的脸上挂上贼兮兮地笑看向依然悠哉地崔敖阳,“果然像公子说的那样,是她对公子您有兴趣。”
一颗花生弹到娆娃的脑门上发出“咚”的一小声,崔敖阳哼笑地看着抚额噘嘴的娆娃道:“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