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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自助餐最适合特殊人员

经历了一番坎坷,终于完成注册的阿尔·山德拉终于和吉恩还有梵狄亚斯一块儿走出了学籍管理处;可能是因为一行人中多了个小女孩的缘故,高年级的学姐不再表露出原先的冰清冷淡,开始更为详细地向两位新生介绍校园特色,首先就是最重要的交通问题——学姐领着两位新生在距离管理处大楼约五十来步的地方停下,指点他们察看一块人高的浅青色方尖石碑:

“你们可以在学校各大设施场所附近找到这样的站台,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每隔一小时发出一趟环绕校园的魔导飞梭,其他时间则是每两个小时一趟,经过本站的时间都刻在这石碑上。如果没赶上的话则可以召唤魔兽代步,那样的话速度会稍微慢一些,也不如飞梭舒适,而且每人每天限定使用一次——把校徽放在这个凹口即可——蓝色为飞行魔兽,绿色为地面魔兽。”

梵狄亚斯示范性地取下自己的徽章在指定位置嵌了一嵌,等凹槽附近几道嵌入石面的黑色金属发出淡淡翡翠光芒之后才将徽章别回胸前。在原地静候了约莫两三分钟,从约莫一公里外那个路口拐过来一个黑点——走到近旁众人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头长达三个马身的巨象,象背上搭着一个小小的棚子,除开最前面的御者座之外,侧旁还设有一圈共六个座位。

“如果以后你们身边没有其他魔兽部学员的话还是算准时间搭飞梭的好,”梵狄亚斯待巨象停住之后便在象腿上轻轻敲打了两下,庞然大物温顺地用两条粗壮的前腿跪下,让她可以轻轻松松地跳上御者座。“没有经验的人很难与代步魔兽沟通,那样反而会误事。”

学姐不动声色地看着红衣女孩阿尔轻轻一蹦就蹦了两人高直接落在象背上之后指挥吉恩通过一条小绳梯爬上去,随后便操纵着巨象大步朝一个方向紧走——从身体底下传来的柔和震动令两位第一次搭乘象骑的新生兴奋莫名。

“很好很好,这里比我想象当中更有意思。”嗅着从象身上传来的干草味道,小凯弗林伯爵满意地翘起二郎腿抖了又抖,享受地眯起了双眼。回首望去,那到处布满高高低低尖顶的城区与凯撒学院的广阔绿地之间似乎有着一道明显的分割线,断然隔开繁华与原野。由于种种原因,学院每一幢主体建筑之间都相隔甚远,巨象从学籍管理处到中心的凯撒广场足足走了十八分钟。

“这个广场足以容纳五万人绰绰有余。”指挥巨象绕着广场边缘行进,梵狄亚斯自豪地如是说道:“现在场地内部还在进行准备工作,等到持续三天的庆典正式开始你们就能亲身进去体验了,到时候会有各种各样的表演、竞赛还有游戏。”

“整座广场外围用北部海拉尔山脉开采的白麻石筑成,每块石头都有我们乘坐的巨象两倍重,修建整个广场花了整整四十九年。四百五十年校庆时重新翻修过一次,增加了避水魔法阵图和温控设备,同时也大大增强了安全性。”

指点着由于圆形广场过于庞大导致从外面看去基本上没什么弧度的白墙,梵狄亚斯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每年对外开放三次,除了校庆之外就是半年一次的魔兽竞技大赛。”

“没错儿,我听说过,”吉恩打了个响指,笑嘻嘻地接上了话头:“我认识的一个家伙年年都要在这里输不少钱……对了,好像这里的赌局收入还是学校运作的主要资金来源。”

“什么什么?!你是说学校靠这个赚钱?”阿尔·山德拉气哼哼地捏紧了拳头,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如同宝石一般光芒璀璨。“都说赌博最赚钱了!既然学校这么有钱,凭什么收我那么高的学费!!”

“事实上山德拉小姐您一个铜子儿也没有掏吧。”小伯爵被她这几句话说得哭笑不得,因为正好看见御者座上的梵狄亚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甜瓜朝巨象弯卷的鼻尖递去,心下一动,从腰间的小皮囊中摸出一枚金币在指尖转来转去,偶尔从这只手飞到那只手——

果不出吉恩意料,这一小片跳动的金色完全吸引了红裙女孩的注意:只见她红唇微分,瞳孔跟着金币上下左右晃动,竟是十分之一秒钟也不肯错过;好在阿尔虽然目光灼热却没有动手强抢,要不然便是十个吉恩也抵不住她轻轻一巴掌……

“前面就是西区的餐厅,一层和二层是你们已经缴纳过餐费的自选餐厅,三层可以点菜,但需要另外交钱——这个特色餐厅擅长的是海鲜。你们不妨早些进去认识认识新同学;虽然现在离标准的午餐时间还有半个钟点,热菜还没有摆上,不过茶水点心还有水果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

瞅见阿尔唰地一下姿势优美地跳离象背直冲食堂大门而去,梵狄亚斯再次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继续逛校园了,记得飞梭的运行时间可以从方尖碑上查到,石碑背面就是学校地图。”

“多谢您的指引,”小伯爵将左手按在胸前,用十二分的优雅向引导者告别,末了没忘加上一句,“请允许我向您表达最诚挚的谢意,为了这即将到来而又令人感伤的离别。”少女的表情格外诚恳,右手恭敬地伸了出去,时刻准备着完成宫廷中常见的吻手礼。

一声调子古怪的轻喝从梵狄亚斯喉间发出,座下巨象闻声甩出了自己的长鼻,一下就把吉恩从棚子前端卷起,轻巧地安置在地面上——因为事出突然,小伯爵在象鼻离开腰间后接连踉跄了三步才站稳身子,等她低头整好衣领和腰带之后,象骑已经化为远方的一个小小黑点。

“因为背上少了两个人所以跑得特别快呢,还是那头大象先前一直在偷懒呢……”

吉恩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四肢,朝不远处那宽大的红褐色页岩建筑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到了人声鼎沸。她好不容易才穿越人缝找到众人所瞩目的焦点,发现正中心的一张六人小圆桌旁有一名熟悉的红衣女孩正在用左手小指剔牙,身旁堆起半人高一摞椭圆形银质托盘,最上边那个铮亮得如同镜面——环顾四周,餐厅两侧铺着亚麻细纱的长桌上空空如也,连一点儿渣子也没剩下。

“我听人说再过半个小时热食就端上来了,所以没给你留点心,不要紧吧?”瞧见吉恩挤到跟前,阿尔放下手指,终于露出女孩应该有的那么一丁点儿羞赧来。

“我不饿——喝点果汁就好了。”被阿尔认定为“同伴”之后,吉恩霎时间接受到无数形形色色的目光,饶是一贯不在乎这种事也禁不住清咳了两声。

“都被她喝完了!好家伙,搬起整个桶直接往嘴里倒,连一滴水都没漏出来!”人群中有个粗豪的男声发出几声大笑之后所有围观群众都开始仿效,餐厅里一时热闹非凡,只偶有几个非常重视礼节的少年少女因为吃不到点心而不快地在一旁撇嘴。

笑声止息的那个瞬间,一名高大的青年从人堆里向前迈了两步,大声向不停地望着墙上大钟的女孩发出了邀请。青年虽然着意控制自己的眼睛,可还是免不了要往那差一点儿就要露出内裤的短裙底下扫:“这位可爱的小姐,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邀请您到三层与我共进午餐,那里的菜式比一二层丰富很多。”

“好啊好啊!”正愁没吃饱的阿尔欢呼地跳了起来,引动更多双不争气的眼睛去瞟她的裙角。

“吃了那么多点心你还没饱么?”虽然没看见一托盘点心的量究竟有多少,可按常理推断,阿尔·山德拉的食欲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满足的;因此吉恩好心地挡在了雀跃的红裙女孩与高大青年之间,顺便拍了拍那摞托盘。能进凯撒学院的人自然不会太笨,之前被美色迷住双眼的青年很快就意识到吉恩暗指的问题,倒抽一口冷气的同时右手很自然地伸进口袋开始数钱。

“请不起就不要摆阔嘛。”不知是谁在人群里阴阳怪气地叫了这么一声,高大青年顿时红起了脸,仿佛连干草色的头发也被橘子汁染了一层,从头到脚都在发窘。

“谁、谁说我请不起!”满面通红的青年大喝一声,这时从餐厅正门呼啦啦又冲进五六名学生,其中一个领头的率先挤了过来,很自然地站在比自己高一头的高大青年身边,随和地笑道:

“就是,谁说我们大哥请不起,只是在等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吃饭罢了。巴罗大哥,你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那个,自然是要一起吃的。”被称为巴罗的青年舒了一口气地挠挠头,而后动作很大地将刘海往脑门后面撇了又撇,露出有些油光的额头,发自内心地冲过来解围的弟兄笑笑,又殷切地朝阿尔望过去——可惜吃得半饱的红裙女孩正在稍微遗憾地抚摸着银刀的光滑表面,目光温柔得像是想要从上面挫一层粉末下来,完全没有理会他的热切。

“算下来你欠我十七个银币。”吉恩一句话让陷入沉迷状态的阿尔忽而惊醒,后者立马打了个寒颤,嘴唇发抖地说不出话来,一不小心就撅折了手中银刀;好在前者并不需要她回应,只是自顾自往下说:“还清之前你得听我的,否则——我马上撤了你的住宿许可,让你一个人睡在大街上。”

“不要不要!我不要睡大街上!”阿尔反应激烈地跳起身来朝吉恩扑过去,后者眼疾手快,随手扔出一个金币——只见原本马上就要把她压倒的阿尔一个腾挪追着金子的闪光而去,抓住钱币之后小心地捧在掌中,双目大放光彩地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是用来玩‘我扔你捡’的游戏的。”吉恩一边庆幸自己机灵一边勾指头示意阿尔把金币送回来,某人虽然万分不乐意,可是碍着家教良好,最后还是把手中的不义之财还了回去。

“总之你一切都要听我的,第一条就是只准在自助餐厅吃饭——你当那十二个银币是白花的么?”瞧见那家伙有些不以为然,吉恩极聪明地戳到了阿尔的短处。

“就是哦,十二个银币呢!”阿尔肉疼地大叫一声,刚好这会儿热菜也上来了,于是再不理会那重新开始邀请她的高大青年。附近所有观众都自觉地给开始狂奔的阿尔让出足够的空间——好在她的食欲已经得到了一定缓解,所以最后只吃下食堂正常供应的一半就宣告满足,为其他学生留下了勉强能果腹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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