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的死可以说是很成功的壮举,因为他用一条命换了另外两条命,他生前的存在也成了这两条命中的一张黑白画卷。47的死也可以说是制造麻烦的行为,因为死的突然,两外两个人由此产了深深地误解,他所期待的那份彼此珍惜的好朋友画面也成了一堆泡沫。
对于C而言,她并不是有意杀死了47,换言之,她就没有想过要杀47,当时的情况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怎么会想到47在最后的时间里选择牺牲自己冲向她的刀子。
对于G而言,那天他眼睁睁看着C将刀子插进了47的胸膛,这对于他来说不能容忍,因为他也曾抱着时间到一起走的念头,可是……他认为C为了成为利刃选择在最后杀死了47,这就是他怨恨的理由。
所以此刻,他多多少少充满着敌意,他瞪着C,一言不发,这个表情就和当年47在他怀里他举起刀子对着C的表情是一样的。要知道,为了记住47的存在,他才喝上了鸡尾酒,当年那个和自己共处一室的朋友说将来要和自己一起品尝的,可是这个美好的愿望也随着他的消逝灰飞烟灭了……虽然他知道神之利刃不允许带入过多的感情包袱,可是,G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虽然表面铁面无私,冷若冰山,可是内心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一片天地,他自己就是最好的雕刻家。
C避开了那个眼神,她只要看到G的这个眼神,心里就会莫名的发慌,当年的一幕清晰地演绎着,打47离开后,G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就算自己会主动搭话,但是对方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她也明白,今晚G会在自己的小屋里那也是因为素可馨的关系,本打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一切给解开。可是当她想说的时候G表现出来的那个眼神……她退却了,她和G之间的那条纽带貌似已经打上了无数个死结,解绑的人反而会被绑住,又或者像一座挂在山崖两边的一座吊桥,只可惜上面没有一块木板,在那么高的地方悬挂着,在狂风的拉扯下随意摇摆,没有任何办法过去。
所以,C聪明地选择了闭嘴,她不愿意在半空中被狂风带走,紧接着坠落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好吧,我不说了。”C装的很真实,她刻意地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内心里她自己明白,自己的那颗心脏已经瘫痪。
G这才缓了下来,他重新把目光丢在了玻璃外面的世界,微弱的雨滴也在悄悄地冷却着他的神经。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个人的心里如同两个世界,万籁俱寂。
片刻过后,C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份安静,“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明天我就带她离开。”G淡淡地回复着,眼睛都没眨。
“继续逃?你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这种日子吗,我明白你对她带着内疚,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更重要的,你还有委托。”C说着,她要从刚才的尴尬中脱离出来。
G默认着,心里也清楚,带着素可馨四处游走不是办法,自己还会有委托,不可能每次出行时找地方把她藏起来,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找一个住处,但是又必须隐蔽。
“住我这吧。”C侧着下巴,那条洁白的天鹅细脖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灯光下。
“你还有其他目的?”G先是一愣,接着喉咙里飞出了这句话。
C苦笑,为什么现在她对他的关心总是那么廉价,不,应该说成了一种怀疑的行为。她只不过是想试图修建两个彼此间的桥梁,而对方却怀疑自己会不会在通道上安装炸弹。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我说过我不会伤害她的,在我眼里,她已经死了。”
G犹豫着,他不是不相信C,虽然两人之间已经化作一汪清水,但是多多少少信任度还是有的,否则他就不会带着素可馨在今晚移驾至此。但是从47的事情后,他就自然地警惕着C,所以才本能地脱口而出。可换过来想,C说的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他们住的小屋都是神父安排好的,避开了城市间所有的嘈杂和繁华。只是因为素可馨的原因,他不得不抛下自己的那间,起码,现在是不能回去的,以防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现在住在C的小屋里,会省去很多时间。
但是有一个问题,里面睡着的那个丫头不知道愿不愿意。
“我想她不愿意留下来。”G说,他知道素可馨对C的态度。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指你们留下来住就行,我出去,这间小屋就留给你们,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C眉毛里隐隐地藏着笑意,很是迷人,看不出把自己的小窝让给别人的任何的不舍。
“……那你……”G这才正眼和C的目光对视上。
“她的身份全城都知道了,但是我的身份还不至于满大街都贴着告示,你放心,你们在这住下,外面我要找住处比你们要简单的多。”C歪了歪头,浅浅的扬着嘴角,一脸的不用为我担心。
G点了点头,这就是他对C还没有剪断的信任。
“还有一个问题,后天就要去赎罪了,你想好怎么和神父交待她了吗?明天我会按照我说的去报告,但是赎罪的时候我想神父一定会亲自问你,你得考虑清楚。”C说完起身彻底地伸了个懒腰,曼妙的线条也毫无保留地跟着拉伸开了。
“我要去睡觉了。”C说着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的斜刘海没有因为动作而凌乱,或许就算是凌乱了,也只会额外显示出她另外一种独特的风情。
G疑惑地看着她。
“我去睡车里,将就一晚,我想她可不愿意和我挤在一张床上吧?还是说你愿意和我挤沙发?”C知道G在疑惑什么,她打趣着自己,目前为止,她觉得,气氛算是缓解开了,“你安心在屋里休息,我怕那个小丫头半夜醒过来找不着你着急。”
……
车上,C把驾椅放到合适的位置,她叹了叹气躺下,找准最舒适的姿势后,她就一动不动。她确实很慵懒,只要场合允许,能靠着就不站着,能坐着就不靠着,能躺着就不坐着,但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来让自己舒服,她就算靠在电杆上,她完美的身材所描绘出曲线都会随机成为一张令人痴醉的艺术照。
一个男人半夜睡在车上对人们来说是很正常的行为,可是C觉得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她斜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乌云,雨虽然停了,但是残留下的那抹黑还在持续笼罩着整片天空。如同C此刻心情,自己和G的矛头就是她心中的乌云,今晚她已经放弃了,可是她也在暗暗发誓,不论G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有改变,打心眼里,这个男人自己是认定的,她也相信迟早有一天上天会给自己一个清白,这份清白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他。
更何况,当年在47没死之前,G救了自己,这份恩情她是不会忘,虽然她不清楚G当时为什么会挡下雇佣兵队长,或许这个答案,她可以在素可馨身上找到。
“神之利刃……我和你,都不合格。”C幽幽地说了一句后就拉下了眼皮,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
明早收拾东西走人,这间小屋,是你的了。
……
G靠在沙发上,但这一次,他没有掏出枪。
他闭上眼睛,冷峻的脸庞依旧冷峻,他接受了C的帮助,但并不代表接受了C本人,这是一种复杂的心理,可是在G的眼中一切都井井有条,他相信自己的看到的事实,所以他不想听到任何解释,这份相信,也像他潜意识里相信C一样……矛盾,相互交措,却又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