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那场考试么?”窗外的雨渐渐小了许多,但是密不透风的乌云并没有完全散去,它们依旧遮着天上那轮明亮的月牙,就像现在C的心情一样,她知道,她和G的误会也就是从这场考试开始的,如果说C的内心有一轮月牙,那G的心里就是那层乌云,它把G裹得严严实实,拒绝那束月光照进来。
“你想说什么?”G微微锁紧眉心,这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个话题。
“其实我们真的有误会。”C虽然心里有些担心G现在的样子,但是她还是耐着性子说着,她告诉自己,今晚一定要铺平这层沟壑,因为如果过了这次机会,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G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他的身体有些微弱地发颤,他似乎在忍耐。
“你知道吗?那天的考试我真的是迫不得已……”C已经准备好要怎么说了,就算现在这个男人会变成一头狮子扑向自己,她也一定要把话说完。
“够了。”G说。
“我那天是出于无奈才杀了47,我……”C不顾G的打断,她自顾自地说着。
“够了!”G终于生气了,他盯着C的眼睛,仿佛要把里面掏空。
C先是被震到,后面还是闭上了嘴,她感觉到了G的愤怒。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又想起那天他们三个人的手搭在一起,“……我们都是朋友”这句话,现在这几个字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全部插在了她的心上,朋友?什么是朋友?现在一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另外一个因为那个人的死已经杜绝了自己,只有自己还一直想要解释一切,想珍惜现在还存在的一个人,他救过自己,可是现在他脸上的憎恨自己的样子,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所有,又或许,他只记得自己出手杀死47的那一刻。
她还记得那天考试的时候……
……
考试当天,雇佣兵队长发布了考试规则,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进行,没有轮到的宿舍自由呆在室内休息和准备。当时每个人都抱着必过的心态,每个人都想通过考试离开这个鬼地方,脱离这里的苦海。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考试的内容——相互残杀。
每间宿舍的人会被带到一个宽阔的室内,这里有一个被铁栅栏围起来的角斗场,里面的场地上散落着一些冷武器——铁棍,匕首,铁链等等,神之子们会被放进去,要求很简单,不管一个宿舍里有多少人,最后只允许一个人存活,而外还有时间限制,5分钟时间内如果没有人员死亡,那么周边的雇佣兵则会开枪击杀全部人,试图放弃或者逃离的现场直接击毙。这是一场残酷的考试,每一个进去的宿舍都会被眼前的一切傻瞎眼,但是对于神父来说,这就是生存法则,他只需要最强的神之子,不论这些神之子平时有多好的交情,在这个角斗场里,活下来的人才能成为预选的神之利刃,才能为之所用。
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自己的内心的不忍,也必须在5分钟以内解决生活在一起的所有人。
开始,没有人愿意下手,他们都相互看着彼此,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场考试会是如此的残忍,他们心里恢复了往日的胆怯,看着自己眼前的同伴,他们似乎想着还想着前一天还在一起欢呼和誓言,他们一直以为这只是检测他们能力的考试,可是面对的,是杀死自己朝昔相处的同伴。
最后因为枪声的警告,他们终于迫不得已动手了,没有谁想死,生存的本能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们不再念旧平日的情感,他们的眼光变得十分凶狠,只有杀戮才能为自己争取活下来的权利。
惨叫声,厮杀声很快散落在场上的每个角落,当手上的铁棍打在对方的脑袋上时,当手中的匕首刺进对方的胸腔时,当对方体内的红色温暖溅到自己脸上时,他们的心里变得空白,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
一个个渺小却不屈的身影之间,没有了任何感情,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A也一样,当他把宿舍里面最后一个同伴按倒在地的时候,那个熟悉面孔脸上浮现出来的惊恐和嘴中那些求饶的话语在下手的前一秒,深深地捏住了他的心脏。
“求求你……”身下的同伴祈求着,他的脸上诉说着命运的悲哀,那双无辜的眼神炙热地看着A。
A停住了手,他喘着气,他回复了意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还有30秒。”场边的雇佣兵队长提醒道,他邪恶地笑着,欣赏着眼见的杀戮表演。
“别杀我……”同伴祈求着,话语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你还有10秒。”
周边的雇佣兵很快拉响了枪膛,如果时间到还没有结束他们就会无情地扣下扳机。
也就是这样,A再次被杀魔控制了头脑,他挥动起手上的匕首,大叫着朝身下的胸腔插去……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了,也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了,只有手上沾到的温热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A倒在一边,拼命地呼吸,可是空气中,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也顺势流进了他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
这就是考试……一场亲手杀死同伴的考试,一场罪孽背负的考试,一场为了生存的考试。
……
铁门被打开,几个雇佣兵站在门口,“到你们了。”
“准备好了吗?”47起身问道。
“嗯!”C用力点点头。
“……”G默认着。
三个人,出发了,他们并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着什么,那将会是另一场生存战斗。
路上,他们快进入那间宽阔室内的时候,看到了被其他雇佣兵带出来的A,他身上沾满了血迹,眼神十分低沉,就像刚从地狱里出来一样。当他和三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微微抬头看了三人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可是也就是这不经意的一个眼神,C心里瞬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惊慌。他看了看带队的雇佣兵,最终还是忍了忍什么也没有说。
A远去了,他们进入了这间室内。
C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就感觉胃里在翻腾,脸上也扩大了心里的惊慌。眼前的场景着实吓了她一跳,在中央铁栅栏的周围整齐地放着一具具尸体,她认识那些尸体,这些人平日里都和自己一起训练。而铁栅栏里的场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刺着她的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奇怪的不单单是C,G和47也同样对面前的景象吃惊。
说好的考试呢?
三个人都心生猜疑。
“不要惊讶,这就是你们接下来的考试。”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铁栅栏旁边的雇佣兵队长双手插着腰,一脸的幸灾乐祸……他脸上的胡子中,隐藏着一朵黑色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