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群峰海拔奇高,千里冰封,积雪绵延,自缥缈峰顶望去,入眼皆是雪白。
缥缈峰虽处天山,却是群峰中的异数,也不知是何缘故,峰上虽也寒冷非常,却很少能看到飘雪,到了夏季,山上还能现出几分绿色,虽只有几株单调的古松,却是其他诸峰无法比拟的!
出了灵鹫宫,紫衣少女随两位女弟子在缥缈峰上四处转了转,空见倒没有骗她,通往峰顶的道路确实不乏险峻之处,悬崖深涧也确实有那么几处。只是看到这些,少女却并不承认空见对她的救命之恩,且不说她之所以会醉酒,空见要负很大的责任,便是空见放着她不管,她那灵异的白马也不会驮着她坠下崖去。倒是空见不经允许便将她带回了灵鹫宫,惹得少女警惕心大起,心中不禁猜测着空见如此做是不是怀有什么目的。
看了看身上陌生的衣衫,少女心中又不禁有些担忧,在缥缈峰上转了两步,忽然开口说道:“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空见还打算用她来应付李沧海,如今紫衣少女在灵鹫宫中可以算得上贵客,李清露再三吩咐,千万不能让她对灵鹫宫产生恶感,听她这话,引路的女弟子立刻停下脚步,一脸笑意地问道:“姑娘但说无妨!”
扭捏了一番,少女望着身旁的山景,口中突然怯怯地问道:“我的衣裳可是两位帮我换的?”
候在一旁的女弟子愣了愣,看了少女一眼,不禁掩嘴而笑。见少女眼神有些不善,这才赶忙答道:“我道姑娘为何一直忧心忡忡,没想到是在担心这个。姑娘放心便是,现在咱们飘渺峰除了远山师弟,便再没有一个男子,昨日远山师弟将姑娘背来,正是我俩替姑娘换的衣衫,刚到殿门,远山师便是被掌门夫人唤去问话了!”
见着女弟子不似说谎,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少女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心思太重倒不曾注意,此时朝周围一瞧,白雪皑皑的雪山映入眼帘,轻笑一声,少女忽觉缥缈峰的风景很是不错,有山有雪有水,倒也是个好去处!
“那便是天池吗?”
天池或许是天山最著名的景观了,少女向四周扫了几眼,立刻发现了这座西王母的与瑶池。
“姑娘好眼力!天下还有哪片池水如此美丽,住在宫里,咱们最高兴的便是每日醒来,能望一眼那银镜般得湖面。”
谈到天池,女弟子的脸上立刻闪过几丝骄傲,好似这偌大的湖泊是灵鹫宫的一般。
少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上山的石阶,少女眼前忽然闪过空见的身影,心中一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家夫人很喜欢王远山那家伙?我看他长得也不是太过英俊,武功也只算凑合,你们掌门是不是犯糊涂了,怎么就将女儿许配给他?”
少女这么一说,两位女弟子立刻有些不高兴了,灵鹫宫弟子皆打心眼里尊敬虚竹,却是容不得外人说他之言片语的坏话!
“哼!姑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咱们掌门武功通神,眼力可不是某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他能看重远山师弟,只能说远山师弟定有过人之处!掌门最疼爱子七师妹,若非人中龙凤,掌门定不会将子七师妹许配给他的。”扫了少女一眼,女弟子又接着说道:“而且便是有什么不足,远山师弟也是为敢作敢当的男子汉,月前供奉堂的人来咱们缥缈峰生事,便是远山师弟一马当先,将他们赶走的!”轻“哦”一声,少女不禁对供奉堂的事生出了几分兴趣,奈何关系门中机密,任她怎么说,女弟子都不向她讲述当时的经过,搞得紫衣少女心痒难耐,却又毫无办法。
“你们掌门做什么去了?怎么你们灵鹫宫如此大,弟子却只有这几个!”
女弟子这么一说,少女终于察觉到了事情的古怪,在峰上转了许久,除了身旁这两位女子,她便再没遇到一人,好像这偌大的灵鹫宫就只有几人。
女弟子微微一笑,没有开口回答,若非逼不得已,还是不被少女知晓灵鹫宫虚实的好,至于迟迟不归的掌门人,山上的弟子却也很是期盼,没虚竹坐镇,他们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见两人又不愿说,少女微微撇了撇嘴,没有追问下去,在峰上呆了片刻,她便渐渐没了兴致,同两位女弟子说了下,便随他们回了灵鹫宫,看那气冲冲地模样,想必又要去找空见的麻烦。
“其实对于小祖母,远山也不必太过担心!祖母在时,也曾向我讲述过当年的事情,只是碍于祖母的面子,我一直没向子七提罢了!”李清露房中,这位昔日的西夏公主正向空见讲述着当年的听闻。
却说近百年前,巫行云、无涯子、李秋水以及李秋水的幼妹李沧海一同拜在了逍遥派门下,成了逍遥派那一代的师兄妹。那时的李秋水年纪尚轻,相貌柔美,心思却阴冷果决得很。二师兄无涯子天资绝顶,年纪尚轻,武功拳脚与琴棋书画便都有很大造诣,日久生情,大师姐巫行云与李秋水皆是爱慕于他。为了争夺情人,李秋水略施手段,便害得巫行云走火入魔,从此保持童子之身,再也无法生长,因此也得了个“天山童姥”的名号。而如李秋水所愿,无崖子与她结为了夫妻,更诞下一位幼女,不想事后李秋水才知,无崖子真正爱慕的乃是她那年幼的妹妹。妒火焚心的李秋水当即找来了几位男子调情,不但气走了无崖子,更将她那幼妹送至了东瀛扶桑。
听到这,空见不禁咂了咂嘴,李秋水的后人在这,他也不好评判,只能说这女子心肠当真硬得可以,李沧海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如此姐妹,本该亲密非常,不想李秋水竟狠得下心送他离开!
“祖母晚年很是寂寞,闲来无聊,也曾向我讲过当年的往事,没有闹翻之前,她与小祖母的关系却是非常之好。小祖母乃是跟着她长大,对她自是言听计从,祖母要将她送至东瀛,小祖母也没有丝毫反对。不想那日一别,便成永诀,直至祖母去世,两人也再没有见过面。”
叹了口气,李清露又接着说道:“小祖母当时年幼,除了一套《小无相功》便再不会什么逍遥派武艺。她离开之时,太师祖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开口劝阻,只将一套《秋水剑法》传与了她,并叮嘱她勤加练习,日后回到大宋,定要将本派的秋水剑寻回来!”微微一愣,空见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何让沧海前辈去寻找?当时几位师祖武功俱是天下绝顶,让他们一同去寻岂不是更容易些?”摇了摇头,李清露又是一叹:“这个连祖母都不知,我便更不知晓了!总之自小祖母去了东瀛,祖母便再没有她的消息,每次谈到她,祖母眼中都会有些悔意,不想祖母去世二十多年,今日竟又听到了小祖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