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离开时,将宫内弟子遣走了大半。缥缈峰一战,他们却是将张子陵得罪惨了,生怕供奉堂再来找他们的麻烦,虚竹便让他们各自去江湖上行走,如今留在缥缈峰的,除了贵为西夏太后的李清露,便只剩几位侍奉她的女弟子。
却说紫衣少女自床上醒来,却见自己的衣衫全都被换个一遍,还以为空见对她做了什么下流之事,当下提着长剑,杀气腾腾地从房间走出。她这架势着实将守在门外的女弟子吓了一跳,空见却是提醒过她们,房中这少女的武功可是不弱于掌门之女的。
“慕容姑娘,你醒了?”
到底是逍遥派的弟子,虽有些惊讶,门外的女弟子还是微笑着向紫衣少女问候了句。紫衣少女一愣,脸色古怪地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姓慕容?”
“自然是空……远山师弟告诉我们的!”
微微一笑,女弟子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只是想到空见之前的叮嘱,却是将他前世的性命告诉了少女。
“远山师弟?那家伙叫远山?果然是狗屁不如的名字!”
掩嘴一笑,女弟子没有接话,只用两眼打量着紫衣少女的神情,心中猜测着她与空见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家伙姓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不知女弟子心中的念头,少女脸色古怪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令她颇感意外的是,自己如今正呆在一座石宫里。抬头一瞧,头顶尽是些倒垂着的笋状岩石,少女却是不知,这些岩石在后世有个漂亮的名字,唤作钟乳石。
“这里自然是咱们灵鹫宫了,昨晚姑娘喝醉了,是远山师弟将你背回来的,至于远山师弟的家姓,也不瞒着姑娘,师弟本姓王,乃是彭城人士!”
自得罪了张子陵,空见便知自己今后最好还是少用法号为好。供奉堂不比其他,在朝廷中权势甚大,张子陵如今恨空见深矣,一旦得知他的师门,定会迁怒于少林寺,到时空见十有八九会成为少林的罪人。
“王远山?那家伙在哪里?本姑娘要见他!”
咀嚼了下空见的姓名,少女立刻嚷嚷着要见他,两位女弟子也不阻拦,反而带着她向右侧的通道走去。
虚竹走后,灵鹫宫便只剩下李清露与几位女弟子,为防寂寞,李清露便让她们都住进了水月洞天,紫衣少女却是有眼福,没走几步,便看到洞天内那恍如仙境的小湖。
到底还是位少女,虽有些大大咧咧,爱美之心却是一点都不少。刚看到小湖,少女便瞬间愣住了身形,傻傻地再也迈不动步子,恰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小湖边站起,不是空见又会是谁?
“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少女正愣愣地看着湖面,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关切的话声,奇怪的是这声音虽令她产生几分熟悉之感,却是分外的讨厌。少女转身一瞧,声音的主人却是一脸坏笑的空见。
心中窝火已久,看到这恶人,少女长剑一动,想也不想,直接便是一剑。空见来时便早有防备,见少女一剑刺来,立刻坏笑着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却是喊道:“姑娘便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什么救命恩人?鬼才信你!”
冷哼一声,少女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接连几剑,全擦着空见的身子斩过。空见还好,心中有些把握,一旁的两位女弟子却不禁为他捏了把冷汗。
“姑娘难道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在打,在下可就走了!”
空见这话却是抓住了少女的软肋,突然来到这里,身上衣服又被里里外外换了一遍,是个女子心中都会害怕。瞪了空见一会儿,少女终于停下了手中长剑。
手上不动,少女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弱,恶狠狠地盯着空见,若是空见言语有何不实之处,或者道出了什么惊人言语,少女定会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
见少女终不饿忽悠住,空见赶忙开口道:“姑娘便是不相信,在下也确实救了你一命,咱们缥缈峰虽不是天山最高峰,却也有近千丈,山路之旁悬崖深涧比比皆是。姑娘昨日醉去,任由白马驮在山中行走,却不知那是何等危险,若非在下出手,姑娘此时怕已跌入悬崖,成了那走兽的吃食了!”
“哼!本姑娘才不信你的鬼话!昨日走了半天,本姑娘也没见什么悬崖,休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骗住!”
空见如此说,少女立刻表示不信,不想空见一脸无奈地叹道,“姑娘不信在下也没有办法,如今朝阳初升,山上的风景却还不错,姑娘大可去宫外走走,一看便知在下所言是真是假!”
“看看就看看,你若敢骗本姑娘,明年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冷笑一声,少女当先朝小湖一旁走去,空见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身正不怕影斜。一旁的女弟子掩嘴一笑,赶忙向紫衣少女追去,口中小声喊道:“姑娘走错路了,出去的路在这边!”
摇了摇头,空见伸了个懒腰,转身向李清露的房间走去,昨晚同这位准岳母聊到半夜,把三人行踪从初下天山一直讲到东京城外分别,李清露这才放他回去休息。
对此空见也表示理解,毕竟这是李子七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下山,身为人母,李清露担心女儿也无可厚非,奈何空见已经进三日没睡,聊到午时才回房,休息了几个时辰,早起的空见依然困倦无比。
“空见师弟,夫人正在房中等你呢!”
空见刚至李清露房前,便有两位女弟子迎了过来,灵鹫宫中地位最高的,除了虚竹,便数李清露了。侍奉她的这些女弟子,大多都是李仁孝派人从西夏送来的女童,对待虚竹夫妇,比灵鹫宫弟子还要尊重,李清露还没醒,她们已恭敬地守在了门外。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空见整了整衣衫,这才推门走了进去,搭眼一瞧,李清露正在房中修剪盆艺,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卉,洞天中就只有些许的阳光,却依然开得显眼无比。
“岳母大人!”
虚竹面前空见还有些恭敬,面对李清露,空见却自在了许多。虽已年过四十,李清露却依然美艳非常,也不知她如何保养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皱纹,与李子七站在一起,常人多会当她们是姐妹,很难想到他们乃是母女。
“远山昨晚没有睡好?”
见空见黑着一对眼圈,李清露不禁有些奇怪地问道。
无语一笑,空见心道昨晚还不是你拉着小爷聊天,嘴上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对李清露信口答道:“近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想着子七她们,实在睡不着!”
回到房间后,空见可是倒头便睡,哪有心思想这些,这么说自然是想糊弄自己这丈母娘,不想李清露似乎还真信他,口中宽慰道:“子七这丫头从小便懂事,你便放心吧!倒是你那岳父,离开已一个多月了,到现在却还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遇了什么麻烦!”
见李清露竟然担心虚竹,空见不禁笑道:“岳父大人武功通神,天下有谁会是他的对手,如今还未归来,多是被小事耽搁!倒是看那少女的意思,沧海前辈近日定会来灵鹫宫,岳父大人不在,咱们却是不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