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见登上缥缈峰时两手空空,除了一袭青衫,身上便再没有什么。李子七随手拿了几身李仁孝的衣服,便算替他收拾妥当,空见身上唯一要妥善保管的就只有那六本《九阳真经》。
与空见相比,段心禅这位大理公主可就麻烦多了,见这次非离开缥缈峰不可,小丫头立刻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过了好半天才抱出一个个头比她还高的包裹,“哼哼唧唧”地跑过来,朝空见的脚边一摔,那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空见提在手里掂了掂,这包裹的分量还真不轻,瞄了段心禅一眼,空见不禁有些好奇,小丫头在包裹里都塞了些什么。
李子七却是不许小丫头胡闹,三人此次下山,怎么说都有几分避难的意味。接下来几天三人可能还要躲过别人的追缉,带上几身换洗的衣服就已经很不错了,像小丫头这般带着这么大一个包裹,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人要下山游玩呢。
“蝉儿听话,这些东西留在缥缈峰就行了,过些时候咱们还会回来的。”李子七捏了捏段心禅的小脸,对着小丫头轻声劝道。
虽然李子七面色如常,空见却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担忧,似乎她有些惧怕龙船上的人,打心眼里想快点离开。
小丫头撅了撅嘴,“不行不行,那里面有父皇送给蝉儿的短剑,蝉儿必须要带上!”
小丫头这么一说,拿着包裹的空见立刻去找包裹中的短剑,没和小丫头打声招呼,空见便将手上的包裹打开,不想小丫头将它塞得太满,空见一不小心,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掉出了大半。
这下空见却是闯了“大祸”,小丫头的短剑倒不曾看到,地上却落满了小丫头的衣物,除了几件彩色罗裙与贴身小袄,竟然还有一条粉红色的小肚兜。
空见脑袋一热,打开包裹的瞬间他似乎闻到了肚兜上面的处子香,小丫头站在那里愣了片刻,“呀”地尖叫了起来,一把将肚兜抢在手中,看都不敢看空见一眼,立刻躲到了李子七的身后,在那里羞得流起泪来。
李子七也有些气极,先将小丫头拉进怀里哄了哄,这才一脸怒气地瞪着空见。
无奈地耸了耸肩,空见将地上的衣物收好,这才从小丫头的包裹中摸出一对短剑,打量了几眼,空见找了根结实点的绳子将它们绑在了背上。
空见却是没有察觉,小丫头看着他背上的短剑,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
李子七将段心禅的肚兜收进了自己的包裹,也没招呼空见,拉着小丫头便向灵鹫宫外走去。
空见叹了口气,悠然地跟在两人身后。与两人相处久了,他的“本性”却是开始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三人又哭又闹,在灵鹫宫中磨蹭了好半天,等到他们出来,金色龙船上的人已经登上了缥缈峰。
空见刚从灵鹫宫出来,便见一袭紫衣的虚竹正同一位白衣老者寒暄。老者的身后只有三人,却都是气度不凡,见有人从灵鹫宫内出来,当前的老者立刻向空见三人看来。
空见此时也在打量了那老者,虽然衣着奢华不似江湖中人,老者的长相却还算相貌堂堂,只是那一双眼睛实在太过阴冷,鹰隼一般的目光从空见身上闪过,竟让空见胸口闷了一闷。
老者的目光最终停在了李子七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微微瞥了虚竹一眼,竟在那里抚须下了起来。
李子七松开了段心禅的小手,毫不示弱地同白衣老者对视,空见心中一紧,立刻挡在了她的身前。虽然李子七的目光毫不示弱,空见却从那微微颤抖的玉手看出了她的紧张。
见李子七被人挡住,老者微微皱了皱眉,扫了空见一眼便转过了身去,“虚竹子,令嫒倒是出落得标志,很好,很好!”老者大笑了几身,突然对身后挥了挥手,“下聘礼吧!”
微微一愣,空见正纳闷老者这是什么意思,身后的李子七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一脸紧张地望着他。
空见脸色一变,猛地盯向白衣老者,“慢着,你这老头要向谁下聘礼?”
白衣老者傲气惊人,却是看都不看空见一眼,奕奕然地对着虚竹拱了拱手,“老道却是要恭喜虚竹子了,从今日起,你便是大宋的国丈了!”
空见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开来,一脸紧张地向虚竹望去,李子七对他的心意空见自然感觉的到,她是绝对不会背叛空见的,只是虚竹这位老丈人……
“张子陵,在下敬你是道家前辈,这才称你一声师兄,莫要以为在下是怕了你!”
听虚竹这么说,空见这才松了口气,心道自己这老丈人还不糊涂,没有将子七往火坑里推。转念一想,空见却又觉得虚竹这么做也算正常,儿子是西夏皇帝,虚竹想要什么没有,大宋国丈爷听起来威风,却怎么比得上西夏的太上皇。
李仁孝当上西夏皇帝之后,虚竹都不曾在西夏皇宫中呆上一天,可见他绝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也不知这叫张子陵的老者不清楚虚竹身份还是怎么的,竟用国丈的位子来恶心他,当真是可笑至极。
李子七的手却没有因为虚竹的话而停止颤抖,空见转过身来,却见李子七正一脸紧张地望着他。
一时间空见好多事都明白了过来,难怪虚竹突然将李子七许配给他,难怪他和李子七并不相熟,李子七却并不反对这桩婚事,原来却是有人也想娶李子七,只是那人的住处乃是天下女子的牢笼。
想到这,空见不禁打了个激灵,弄了半天,自己竟然在和皇帝抢老婆。
方才李子七还因为空见的冒失瞪了他一眼,没想到片刻之后,空见却是将这一眼还了回来,不但恶狠狠地瞪了瞪她,更是把她一把拉进了怀中。
嘿然一笑,空见对着那张子陵大声喊道,“那老头,眼睛长屁股上了还是怎的,小爷问你竟然敢不回话!你且听清楚了!小爷不管你家主人想娶谁,我只知道缥缈峰的子七仙子已经有夫婿了!”
听到空见这张狂的言语,张子陵这次却是扭过了头来。或许是犯了他的忌讳,老头面陈如水地盯着空见,森森一笑,装作不解地问道,“哦,那人是谁?”
“你这老头还真是老眼昏花,当然谁抱着子七仙子,谁便是子七仙子的夫婿了!”哈哈一笑,空见对着虚竹拱手问道,“敢问岳父大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头是谁,竟敢在咱家门前聒噪!”
虚竹本想将李子七送下山,张子陵只要找不到李子七便拿灵鹫宫没什么办法,不想空见三人在灵鹫宫中呆了这么久,直接被张子陵堵在了门前。
事情闹成现在这样,虚竹想后悔也晚了,他虽然在乎名声,却更在乎自己的女儿。
“也罢!也罢!”长叹一声,虚竹对白衣老者拱了拱手,“蒙官家垂爱,虚竹荣幸之至,奈何小女已有夫婿,张天师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空见一愣,没想到这白衣老者竟然是龙虎山的当代天师!瞄了他几眼,却也没发现与常人什么不同。
虚竹本以为对方会知难而退,回到开封后再另图它计,不想这位张天师自傲得很,却是完全不怵虚竹,听到虚竹的逐客令后非但没走,反而仰天大笑了起来,“虚竹子无须羞愧,令嫒有了夫婿又如何,只要还是处子之身便可,官家身为天子,这点气魄还是有的,虚竹子只要点点头,国丈之位还是你的!”
虚竹性子虽好,却也不是没脾气之人,张子陵一再拿国丈之位恶心他,却是彻底将他惹火。冷哼了一声,虚竹再不与这老头废话,“天师想要带走小女也并非不行,只要胜得过在下便可!”
张子陵眯了眯眼,看了虚竹半天却是没有说话。空见嘿嘿一笑,对着怀中佳人轻声说道,“岳父大人真不厚道,若是天下人都得打过他才能娶你,那你这辈子怕都嫁不出去了!”
李子七偎在空见怀中,又是紧张又是娇羞,听到空见这话也只是白了他一眼,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张子陵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同虚竹动手的勇气。看了看正同李子七说笑的空见,老头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寒芒:既然虚竹拿这小子当借口,老道只要将他杀了,这虚竹岂不就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