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我什么是天灵根么?不是只有四种灵根无、弱、伪、正么?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丽婕成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牺牲品,或者为他人做嫁衣的。也许早晨时,我只是不忍看她流落街头横尸荒野,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我妹妹,我不会让她轻易涉险的。”
“虽然我没有修炼过仙法,但我也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现在你想随随便便编一个灵根就想骗她走,是不可能的。也许早晨的那个伍仙子我可以信任,但我无法相信你,一个可以把虐杀人像开玩笑一样说出来的人也不值得信任。”
孟丰臣厉声说道,既然已经没有修仙的资格,豁出去又如何?自己的命已经不重要了,为了孟丽婕拼一把又何妨?
眼前的这个伍赤芍实在让人难以相信,片刻前还调戏他、威胁他、要杀他,现在却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难免让人生疑,谁知道她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对于来自现代社会的他,这些修仙者不过是实力强大一些人罢了,既然同样都是人,那么多余的尊敬都是无谓,因为他们也有善有恶,甚至有可能坏的那些要比凡人中的恶人要坏一百倍不止。
在尹香茹和面前的伍赤芍之间,他更愿意相信前者,尹香茹可是明确告诉他灵根只有四种,现在又冒出一种什么天灵根,谁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伍赤芍编出来的一个为了将孟丽婕从他身边骗走的幌子。
伍赤芍先是一愣,随即满面生花,笑着向孟丰臣走了过来,笑容中不知藏着什么,虽是在笑,却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啧啧,看不出来你这小家伙还挺有骨气的嘛。知道我身份实力还敢跟我这么说话的凡人,你还是第一个,不错不错。你知道我有多少种方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么?”她一只如葱玉指轻轻挑起孟丰臣地下巴,笑着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孟丰臣猛一摆头,躲开她的手指,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她,道:“我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这些手法只能让我痛苦,不能让我屈服。我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会变成这副模样,但我并不怕你,你若是想害丽婕,得先杀了我才行,不然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失去奋进动力的他,生死已然置之度外,既然死都不怕,又怎会怕这么一个魔女呢?也许在别人眼里伍赤芍是一个强大的修仙者,但在他看来强不强大的修仙者都同样能置他于死地,也就无所谓是否强大了。
“是吗?可是人家好像可以把你绑起来,然后去害丽婕,这你又该怎么办呢?痛苦地在一边挣扎?还是做一些无谓地力竭声嘶地哭喊?想必那样的场景一定很令人激动啊,不如我们试一试,好不好?”伍赤芍轻咬着手指,若是没听到这番话,这幅表情完全可以让所有不知情的人认定她是天真无暇地小女生了。
“你,你,你这么魔女、妖女,你敢这么做一定不得好死,老天一定会让你以后仙法再无寸进,让你炼丹天天炸炉,让你一修炼就爆体而亡。。。。。
孟丰臣愤怒了,却又拿她没有丝毫办法。一个实力强大的修仙者想成为恶魔,实在有太多的办法了,而且偏偏他还无力反抗,极端的愤怒之后,也只能是继续愤怒,最多再像这样骂她几句,然后束手待缚。
他正骂的天花乱坠,身后的木门却“嘭“地一声,被人踹开了,确实是踹的,孟丰臣甚至都听到了脚和木门的极快接触又迅速爆发的声音,难道有人不满伍赤芍的威压来造反了?还是尹香茹躲在一边偷看,现在看不下去要来救他了?
不对啊,若是修仙者又怎会用脚踹门?随便一道手法打出一道灵气就可以让门瞬间打开了,省时省力,救人还快。
屋内三人同时将目光投过去,却见到一个蓬头大汉站在门边,显然刚才的一脚出自于他,他身后还站着三人,一女两男,其中一个面色黝黑,像是刚从煤灰堆中爬出来,另外一男一女倒是显得有几分仙风道骨。
“数日不见,熊七海师兄修为又见涨了嘛,这一脚踹的可是气势万钧、无人可挡啊。不过,犹有不足之处,力道还不够大,竟然没将我这千年银华木的大门给踹掉,是不是近日操劳脚力不足了啊?我这可是有很多药可以增加人力量的,不知师兄是否需要啊?”伍赤芍带着一脸笑意说道。
熊七海浑身一哆嗦,先前一肚子的怨气和准备好的训斥都不翼而飞,脸上也挤出一个笑容,道:“师妹说笑了,我这也是担心你啊,你这紧急呼救玉铃一发,我和你这几位师兄师姐都很是担心,所以有些鲁莽了。”
“看来这个魔女在门派中威慑力也不小啊,真不知道他们为何这么容忍这个魔女,难道她背景深厚?还是炼丹师的丹药千金难求,别人都不敢得罪?”孟丰臣心中暗想。
“伍师妹莫怪,你熊师兄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才会如此莽撞。”站在后面的三绺长须中年男子见气氛有些不对,忙开口转开话题,“不知你为何发出紧急呼救铃音,要知道这是不到万分危急、生死存亡关头不能发的,你这一下只怕连门内的长老都惊动了。莫不是炼丹又出了什么问题?”
黑脸中年和白衣女人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也是将目光投向伍赤芍,欲看她如何解释。
说话间,又有五名修士落在了仙府前,当先的是一个面色刚厉、不怒自威的老者,他身后的三男一女。
其中,赫然就有早晨时给过孟丰臣奇耻大辱的青年,他正一脸恭谨地跟在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身后。
孟丰臣一见到他,眼中立刻喷出愤怒的火光,羞辱在前、险杀在后,也许有人能压下心中的怒火,暂时隐忍,但那个人显然不是孟丰臣。
他现在才年仅22岁,正是火气旺盛、热血沸腾的年龄,以前虽然也受过羞辱甚至无故殴打,但并不代表他修身养性功夫到家,所有的仇都被他后来一一报了。并不是他不懂得隐忍,只是隐忍也有极限,而这个青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他容忍的极限了。
尤其现在他已经自知修仙无望,更是无所顾忌,况且此时这么多高人在场,想必青年也不敢动手伤他。
青年也发现了孟丰臣,见他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不由露出一个带着浓浓不屑的轻笑,没有声音,只是眼角微斜,唇角轻轻勾起,弯过一个很小的幅度,即便是他周围的几个门派大佬也未发现这一点。
看他如此,孟丰臣心中更是愤怒,也更是悲凉,奈何小人当道,他自己也失去了修仙的资格,没有灵根,一切都只能是浮云,恨也只是无谓,他已无力去改变现在的一切,无力去报复。
威严老者见伍赤芍好好地站在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不由眉头皱了几皱,上前几步问道:“赤芍,这次又是何事?怎么竟敲响了紧急呼救信号?”
伍赤芍止住笑意,面色冰冷地扫过熊七海,骇得他慌忙将头撇到一边,这才说道:“进来说吧。”
“这九位修士应该就是八极门的各方大佬了吧,是不是要趁此机会求情,让丽婕脱离这个魔女的掌控呢?想来他们应该不会也如这个魔女一般,对丽婕意图不轨。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对伍赤芍颇为宠信、容忍,也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魔道门派?为掩人耳目、好招弟子,才掩饰成仙派的?求情会不会适得其反,众人都来分一杯羹呢?”孟丰臣看着这些人,心中忍不住思索道,没有轻举妄动。
九位修士神色各异地走进大殿,却都没问为什么,更没问在这的两个凡人是谁,在他们眼里孟丰臣和孟丽婕连让他们防备的资格都没有。试问几人在屋中密谈,又岂会关心是否有蚂蚁在旁?
若是谈完发现事情确实重大,不容有丝毫泄露,那直接将这二人杀掉或者关起来就好了,在这些修炼多年心若死水的修士心中,凡人性命不过若草芥一般,予取予夺。
孟丰臣揽过睁着一双明亮大眼睛好奇打量着周围的孟丽婕走到一边,现在还是静观其变的好,看看伍赤芍如何说辞,若是她敢欺瞒这些人,那他拼死也要将实情讲出来。
若是这些人都是魔道修士,意图拿孟丽婕炼什么丹药、做什么炉鼎,那他即使想要跑也跑不掉,只能任人宰割,那他如何做也都是无用。
众人在大殿站定,伍赤芍手一挥将殿门关上,对着肃面老者笑道:“为保不失,还请掌门和几位师叔师姑在这里布置一道隔音阵。”
不怒自威的老者见她说的郑重,眉头微皱,却没有问什么,转头向跟他来的三位年长修士看去,几位都是相交几十年上百年的师兄弟,自然一个眼神就明了其意。
四人相视点了点头,同时双手抬起,手指急速运动,掐出一道道玄奥的符文,束束白光若游鱼般在手指间穿插变幻,最后,四人同时将手中的白光打在屋子的四面和上下,这才舒了口气,显然为了保证隐蔽性,不但要他们几位修为高的仙人出手,还要耗费不少灵力和精神。
“好了,现在即便有比我等修为高一些的人来,也绝对无法做到不惊动我们而偷听了。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此次你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怕我和几位长老也只有按门规对你进行处罚了。”被伍赤芍称为掌门的老者缓缓开口道。
伍赤芍倒是面色不变,一脸灿烂的笑,只怕也只有她能无法无天到无视掌门的警告,“嘻嘻,我倒是希望你们能按照门规处理我了。我可是记得门规中有一条,发现优秀弟子者,视其优异程度给出奖赏。不知道我若是发现一个天灵根的弟子,按门规该如何奖赏啊?”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悚然变色,在座的都不是孟丰臣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们可是知道天灵根意味着什么,门内发现这样的弟子由不得他们不变色。
他们同时将目光投向站在一边的孟丰臣,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又好似发现了什么旷世宝藏,一个个眼神中带着叹息、羡慕、激动、惊讶、欣慰,连从落下地孟丰臣就从未发现他们变过神色的三位老者,此刻也眼中精光大盛,三道如电的目光直直打在孟丰臣身上,似要将他看个仔仔细细。
只有青年看向孟丰臣的眼神很是复杂,有嫉妒、有不服、甚至还隐隐有一丝杀意,不过他隐藏的很好,并没有让周围的修士察觉,孟丰臣却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凶光,但也唯有心中苦笑。
看来伍赤芍并非编造出一个灵根来欺骗他,而是确实有这么一个灵根,而且这灵根好到足以让在座所有高阶修士都羡慕的程度,可惜的是众人却没想到,有天灵根的并非是他,他只是一个无灵根的凡人。
掌门齐落风也神色大变,扫了孟丰臣几眼,急急问道:“此言当真?此子真的是天灵根?可惜年纪大了些,不过不要紧,只要多加培养,总有一天我门将因他而光大。”
众人皆将目光投到伍赤芍身上,却见她笑着摇了摇头,齐落风等人再次勃然色变,就待发作,开如此玩笑绝对是惹了众怒。几人心中暗下决定,即使门规中没有相关规定,也定要将她关个十几年禁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戏耍长老和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