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他也对‘关心则乱’不许他去观看孟丽婕的比赛表示很不满。
这句话原本也没错,而且他在地球时也曾听说由于‘关心则乱’一般少有护士或医生给自己的亲人尤其是子女扎针,尤其是年亲母亲对自己几岁大的生病的儿子或女儿。
因为这样一来,首先便不好下针,担心轻了扎不进去、担心重了扎疼他们、担心扎歪了要多扎几针,而小孩子一皱眉或者一叫痛就更不得了了,母子连心,心中难受这针更是没法扎了。
能痛快地一针扎下去的,要么属于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要么就是心态宁静平和远超常人的。
昨天若是孟丽婕在看台,只怕不是不是会担心地揪破衣角,就是会在火网加十几枚‘火老金柔符或者最后幻影被三支金锥穿透时伤心和惊忧过度昏死过去,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开始修炼也才几个月,想要做到内心古井无波根本没有可能。
而且‘关心则乱’的情况下,一时丧失理智,不能全面的看待事情也是有可能的,若非如此应该也能想到事情并非她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但他不同啊,他道心境界如此高,又经历过心魔历练,理所当然承受能力要强很多,不至于在看到孟丽婕危险时失去理智,相信负责看护的前辈定不会令参与比斗的弟子受伤。
不过门派却是不会拿此冒险,其他弟子是否有亲人在比斗场中他们不管,也许刚好可以趁此机会磨练一下这些人的心境,但他们是门派最为关键、最为精英的弟子,无论如何也是不容他们有失的。
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为了防止他们二人的关系被人发现,随着他们的潜力展现,想要讨好他们、拉拢他们的人也不少,如此庞大一个门派,有数个乃至数百上千个大小团体也并不奇怪,任何有人的地方组织内部必定都不会铁板一块。
于是门派高层才不会管他心境是否高,直接就不允许他去,如同许多父母一样,不管某样事物对孩子是否真的有益,总之在他们看来弊大于利的事他们是坚决不许孩子去做的。
孟丰臣郁郁地坐在药田中不断地汇聚再打散着灵力,并不时地抽空释放几道法术让灵草周围的环境更适宜生长。
忽地,一道水镜在他面前生出,一个鹤发童颜却身穿破布烂衫、瞬间给人造成极强视觉冲击的老者出现在水镜之中。
“小子,好运气来了,这里发现一个仙人遗府,里面宝贝多多,你要不要来?”寰宇带着几分诱惑和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仙人遗府?”也就是孟丰臣在芍的磨练下神经坚韧才能不被吓一跳,他思索了半响,道:“有你在我自是不担心进不去,不过那里的东西即便我能拿,也用不了吧?”
孟丰臣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对这个世界了解这么多,至于什么宝贝之类的更是不感冒,虽然他很缺灵石,但也并不意味这他会被挂在天边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冲昏头。
“你这小子心境磨练的不错嘛。这么说吧,这次算是你给我帮忙,要知道这可是一个真正的仙人留下的府邸,一多半都是希望能让自己有所传承,所以修为越高反而越进不来。我正是需要你带我进去。”
“不过我感觉留下府邸的老头绝对是修炼太多,炼昏了头,光是仙府外的重重阻隔便能将那些没有修为通天之人挡在外,偏偏到了仙府前又需要修为极低才能进去这不是自相矛盾么?”寰宇摇头晃脑地叹息道,甚至还叫那仙人老头,似是忘记了他是一个更老的老头。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并非我进不去,只不过我不想破坏规则,引起某些人的注意。而我把你护送到仙府前,再钻进你的身体中,像以前一样,就不会破坏规则,还能顺利进入仙府。如此一来你说不定也能得到不少好处。怎么样?”
孟丰臣犹疑了半响,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带我直接过去?可是这边万一有人过来怎么办,尤其是伍赤芍或者尹香茹等人。”
“哎呀,你怎么如此顾后瞻前地,放心好了,我已经探查过,今明两天她们都不会过来的。那边一帮小家伙闹闹哄哄地,哪有人会来理会你。而且那去那里一趟也耗不了多少时间的。”寰宇像是一个老顽童,嘟嘟囔囔不满道,“算了,我耗费点能量幻化一个你在这里好了,幻化出的形体也会帮你照顾灵草,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打坐,相信没有人会来干扰你的。”
说着只见他冲着水镜一指点来,就见一个一模一样的幻影出现在孟丰臣身边,即便是孟丰臣距离如此近都看不出丝毫破绽,神识探去也是不见异样,同他用神识内视时毫无二致。
见寰宇正一脸急切和期盼地看向他,孟丰臣内心暗自叹息,站起身来,道:“好吧,我这里正担心不知如何报答你的再造之恩,想必经此一回多少能还上一些。”
水镜中的寰宇顿时满面生花,不等孟丰臣再说什么,手一挥,水镜破碎,随即孟丰臣只觉一阵眼花缭乱、头昏脑胀,等他再次抬眼看去时,他已经悬立在一片汪洋之上。
脚下数千米处波涛汹涌,翻滚的海浪足有百米之高,气势涛涛、威芒阵阵,每次一波海浪拍下都有若洪钟大鸣,轰隆巨响片刻前还似远在天边,只一瞬间这声音便来到耳边,突如其来的巨响足以让所有心境修为不足之人吓跌当场,气浪加音波已经足以化无形为有形,即使是远在千米高空都站立不稳。
寰宇从远处飞来,挠了挠头道:“多年不曾传送人,位置出了点小偏差,不过还好保护你的‘青岚水屏’没有破。走吧,我们这便去那个傻瓜仙人的府邸。”
说罢转身就向上飞去,孟丰臣也感到脚下一阵顶力生出,身周原本若有若无的一道薄薄水帐也变得清晰可见,包裹着他迅速向上飞去。
只有真正飞得高了,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和脚下无边大海的波澜壮阔,转瞬间他们已经飞到数十千米的高空,此时看去那数百千米长数百米高的海浪有若蜿蜒白蟒,横着身子在波涛中翻滚纵横。
不多时,孟丰臣便感觉到脚下顶力渐消,拔升速度缓了下来。
抬头看去,只见原本碧蓝无垠的天空竟裂开一道黑乎乎、丈余长几尺宽的洞口,而一旁的寰宇则刚刚放下手,脸上表情凝重,盯着那洞口,若有所思。
眼前的任何一样事物都超出孟丰臣的理解范围之外,他也自知给不出什么建议,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不过却是目光四处游荡,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半响,寰宇才开口道:“这里便是仙人府邸的外围,重重阻隔应是应天而成,并非人力造就。这个傻瓜仙人倒是挺会选位置,能发现这里的不仅要有散仙修为,而且神识必须高强无比,若非我老人家游经此地加之神识四处扫荡,也断无可能发现。”
“实在弄不明白此人想的是什么,有心想让人接受他的传承,却又不留出供人出入之径,甚至连府邸所在都深藏在此。而且这天地所成之阵变幻无常,即便实力高强想要进去第二次也需要运气。唔,这老小子不是精神分裂,就是昏了头。”
他这话说的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向孟丰臣炫耀,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孟丰臣除了在心中腹诽他以外,并没有丝毫对他的崇拜之心。
“走吧,这阵虽有变化却还难不倒我。如此佳地,正好可以做我未来数年的休息之所,再引来一些小家伙在这里忙活着破阵就更好玩了,哈哈。”
寰宇大笑着,不见作势便带着孟丰臣化作两道流光冲进了黑洞,一入黑洞才发现这里并非外面所见地黑乎乎一片,相反,四处都布满了七彩霞光。
身为被保护者的他,亦可看出这霞光中的重重杀机,只看寰宇不断地挥手打出一道道能量阻挡向他们飞射来的各色绮丽光线便可知一二。
这里似乎没有方向,连重力都消失不见,孟丰臣再次体会了穿越时的无重力空间,不同的是这次身周布满各色霞光,令人眼花缭乱。
尚幸这里有寰宇带路,虽然不知他如何辨别的方向,不过显然他左飞一段时间,右飞一段时间,飞得很快而且神色轻松,可见他是知道方向,而且明白并不会遇到危险的。
最可怕的是这里连基本的参照物都无,想要计算时间都很难。
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周围彩色尽褪,仿佛他是在一个四周布满彩画的透明玻璃房间,而此刻彩画被迅速卷走了一般。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发现他和寰宇正站立在一座足有几千米高,左右都看不到边际的巨大宏伟宫殿前,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可身前的青、白、红、黑、紫五色彩玉、晶莹剔透的台阶却明白地告诉他,这绝非是一座大山,只是一座大到无边无际的宫殿,很难想象当初这座宫殿是如何建起来的。
而他们正站在最低的台阶上,身后是一面同样宽广无边的黑色屏障,应该正是他们刚才穿过的天然大阵。
最令孟丰臣目眩神迷的是整个宫殿都是用金属制作,不同的部位颜色各有不同,色泽、亮度、透明度、花色等都有不同,但如此多的颜色搭配在一起,却没有给人花哨或者浮华之感,有的只是茫茫无边的威压,震人心魂的沧桑。
这些材料孟丰臣都不认识,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的五色彩玉台阶,数十米长的表面没有一丝瑕疵,任何一小块都要比孟丰臣见过的最好的玉简所用之玉都要好。
台阶之上是一个百米长宽的广场,再向前才是几层台阶和宫殿大门。广场的一角竖立着一块高有百米的巨大石碑,一圈混沌的灰黄色笼罩在周围,若云雾般缭绕起伏,看不清究竟写有些什么。
“不用看了,那石碑上写的正是眼前这座小阵的出入规则,以及限制。限制倒是不多,除了说元婴期以下可入,以及修为愈低愈容易通过外,未曾修练最为佳,并无其他。不过规则就比较多了,我直接将这些信息送进你识海之中吧。”寰宇似乎早就看过那石碑,此刻看也不看石碑一眼说道。
话音刚落,孟丰臣便感到似有一道涓涓清泉顺着他耳际延伸至他眉心,带有几分清凉,带有几分舒爽,头脑似是累了一天有些酸痛的肌肉得到按摩一般,其间的放松和舒缓之感前所未有。
连此刻寰宇在一边地絮絮叨叨也顺耳了几分,“这个石碑没有散仙以上的神识绝对无法看见,这个老小子的府邸这么多弯弯绕绕。他确实留有一线生机,不过这一线生机跟没有没什么区别。不太可能是他真傻了或者疯了,他到底是在掩藏着什么呢?渴望有传承,又害怕别人轻易得到这份传承不珍惜?修炼到九劫散仙之境应该有许多友人或者开立过宗派才对,为何会在此设立传承之所呢?实在想不明白。”
过不片刻,孟丰臣就解读完了这道信息,果然如寰宇所说,眼前的广场并非所见这般,一旦有人踏上去便会触动阵法,而且这阵法并非按固定套路走这么简单。
而是这阵能不断变换,基本不会有相同的两次,而且一旦进入此阵,隔绝周围的声音和光影,连神识传音都不行,唯有靠自己才能通过。
寰宇转头看向正在沉思的孟丰臣,道:“你可准备好了?这次我可不能带你进去了,而且其间我也给不了你帮助,到时候破阵唯有靠你自己。行差踏错一步,也许就万劫不复,你可要想清楚。”
孟丰臣一边心中暗自腹诽着寰宇用的什么滥词,什么叫‘万劫不复’?搞的像是他要做什么罪不可赦之事一般,一边开口道:“准备的差不多了,石碑上写的很详尽,也不用如何推演,这就直接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