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用幻象法阵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被你识破了,在明知那是幻象的情况下,其训练效果肯定几近于无。哪里有真人试验来得好,本来这差事该交给香茹的,不过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要闭关修炼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来训练你了。”伍赤芍一副怨气很深的样子说道。
孟丰臣不敢说话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既然他知道要有训练,若是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他第一反应肯定是幻象,知道是幻象后,其训练必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
而伍赤芍所说也没错,这么面对面地训练确实可怕,他现在都能嗅到伍赤芍身上带着的淡淡花香,很独特,他偶尔也会闻到,但此刻对方就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若非有不透光的寒水遮挡,两人可谓是坦诚相见了,这份视觉和心理冲击,绝不是平日可比。
伍赤芍看了看哑口无言的孟丰臣,又笑了笑,道:“若非山下小镇没有什么风月场所,找不到合适的人,我才不会这么吃亏来做这份苦差事。不过既然来了,又怎能简单地训练一下完事呢?一会我可是要将身体露出水面洗濯了哦,若是你敢看一眼你就死定了,我不会杀你,不过另一个我,可就。。嘿嘿。可是你也不能不看。”
“不能看?又不能不看?这,你到底要我如何?”孟丰臣气急败坏地说道,这魔女定是故意的,说什么去山下风月场找人不过都是掩饰,她分明是要折磨他,看他的窘态。
“嘻嘻,别急嘛,你要是闭上眼睛,那训练自然就没什么效果了,可你若是看了我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这样,你要一直盯着一件东西,要做到目不斜视,连余光都不能有,相信一个人全身灌注地盯着一个细小东西的时候,是不会看到其他地方的,你就盯着我头上的发钗吧。”
顿了顿,伍赤芍又笑了起来,道:“你可要记的哦,有些地方若是不小心撑破了已经被寒水冻硬的药膏,结果被寒水入侵冻坏了,那我可是不管的哦。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些地方有没有都没有什么关系嘛,是不是?嘻嘻”
孟丰臣不理会她,暗自咬着牙,心中骂着,‘魔女,妖女,神经病,疯女人’,却也不敢不照她的话做,老老实实地盯着她那如墨如云的秀发上那根闪着几分光芒的朱钗上,为了集中精神,他不得不试图在上面找些有趣的东西。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无奈之下他开始运起超好的视力,开始一根根数伍赤芍的头发,一边数一边心里在骂她,好好地非得整出这么一个训练,关键的还是她亲自操刀上马,有丝毫差池不是他自己被正常生理反应给废了,就是被两个性格的伍赤芍一起折磨个半死不活。
“小丰臣,你好像有些紧张哦。没事的,你看了,姐姐也不会生气的,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呢,想想吧,若是你跟了我,以后你在灵药峰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哦,那时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伍赤芍唇角勾起,带着淡淡诱惑说道。
心中全把骂伍赤芍当成清心寡欲咒的孟丰臣,全然不理会她,只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什么‘不会生气’‘一人之上万人之下’都是骗人的鬼话,若是信了这个魔女那只会死得更惨。
“哎呀,你怎么不理人家啊,人家生气了。”
“我要出水开始洗身子了哦,你要看就看吧,我会装作不知道的,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而已,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哦。放心好了,我会想办法说服另一个我,不让她伤害你的。”
“你怎么都不看啊,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有这么好的机会看你都不看,难道人家不够美么?哦,我知道了,你肯定还是童男子吧,元阳未泄,还不知道男女之事的美好。嘻嘻,没事的,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尝试下哦。”
孟丰臣的脸色越来越红,却不是被羞的,而是被这魔女气的,‘您老人家亲自上阵也就罢了,用得着这么卖力么?说话就说话,还晃什么头,故意不让他专心,查个头发都查不清,却是眼角余光都不敢往下看,他只知道下面可是虽是白花花一片,但绝对看一眼就死。
就这样孟丰臣坚持了一个时辰还要多,腹中烈火丹药效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他已经四肢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却还得努力控制好幅度,稍有动弹,身体外的隔温膏药层就会破裂,一旦破裂只怕他连跳出去都来不及就被冻成冰块了,绝对地速冻啊。
骂魔女到了后面已经不管用了,他早就开始在口中默念以前曾记下的《菠萝波罗蜜多心经》了,效果显然还是不错的,任那魔女搔首弄姿百般诱惑,他也只把她当红颜白骨、粪土骷髅。
这时,突然,伍赤芍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疲惫,双眼缓缓地闭上了,须臾功夫,便又‘唰‘地睁开,眼中怒火若怒涌而出的岩浆、铺天盖地而来的浪潮、从高炉中喷涌而出的熊熊烈焰。
孟丰臣吓得抖了几抖,以他的经验,显然是眼前的伍赤芍又回到了本来的性格,而他则成了她眼中唯一的怒火发泄对象,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可是躲在她自己的身体里,想要找她发泄都不能。
忽然,他只觉眼前一花,原本消散的寒雾再次升起,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此时他才算真正舒了口气,一来正常版的伍赤芍没找他麻烦,这又算是躲过一劫。二来训练不会再继续下去了,也没有魔女再百般诱惑他了。
刚才的情形,只怕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是一种煎熬,不能看,甚至余光都不敢扫,不能动,甚至心动都不行,因为那会引来身体反应。
这,这还是人能接受的训练么?怕也只有一些老僧或者心若止水的修道之士才能做到不动如山了。
片刻后,他只觉身体一轻,身体便急速离开了水面,‘啪‘地一声,他落到了地面上,很痛。
‘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呢?把我提出来,也用不着提那么高好吧,偏偏我还刚好冻得浑身僵硬,连双手后撑都做不出来。’孟丰臣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想道。
稍微缓了缓身体,他便赶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刚才的一摔已经将那层硬如蜡壳的药膏层弄掉了,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不然他还指不定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把这些粘连着毛发的硬块弄掉呢。
“伍仙子,刚才之事实是我也不愿,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仙子海涵。”孟丰臣穿好衣服,来到背转着身子的伍赤芍前说道。
“哦?是么?我怎么看你好像乐在其中啊!是芍逼迫你的没错,可也许她没注意到,不过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余光偷偷看了三次。我说的没错吧?”伍赤芍的声音如同寒池中的万年寒水,让孟丰臣如坠冰窖,不,比之冰窖更甚几分,简直像是突然把光着身子的人塞进了冰块中。
“你,你都知道了?”孟丰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刚才他确实没忍住,一不小心就用余光扫了几眼,仅仅只是余光而已,若是他敢斜视分毫,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魔女版的伍赤芍折腾个半死了,鬼才信她说的什么不计较。
即便如此也让他后悔不已,不光是痛恨他自己意志不够坚定,没有忍住,也是感到颇有些对不起正常版的伍赤芍,毕竟伍赤芍可是救了他和孟丽婕的命,于他更有再造之恩,仅仅是余光也让他有些亵渎仙子的愧疚感。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芍正一门心思地诱惑你,也许没有注意到,我可是在一旁看的清楚。不过,此事我暂时不会追究。若是你敢说出去,或者有什么歪心思,我定会叫你生不如死。不要以为我心慈手软,不会拿你怎么样,芍也是我性格中分出去的一部分,她敢做的我也敢做。以后你可以叫她芍,叫我赤,以便区分我二人,不必整天仙子来仙子去的。好了,你出去吧,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了。”伍赤芍的声音依旧冰寒,却少了几分杀气。
孟丰臣点头称是,不敢停留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小屋。他并不知道,伍赤芍背对着他,语气虽然很冷,脸上却有一道红晕一闪而逝。
匆匆拿上玉牌,帮芳梅斋的女修士借完书,他便返身回了小屋,盘坐沉心静思。
今天的训练可以称得上是香艳,可静坐一思,这确是他的薄弱点,说全然是生理欲望压过内心意志也过于偏颇,他未曾经历男女之事,确实对这些抱有一丝幻想和渴望。
越是神秘、越是不了解的东西,越是会激发人的渴望探求欲望。而这一点,对于即将试验六蕴生魔丹的他,无疑是致命的,心魔绝对会抓住任何他的弱点进行攻击,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也唯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和欲望,才能在同心魔的战斗中取得胜利,顺利去除魔障,斩杀心魔,战胜心魔便是战胜他自己的心,提升自己的心境,让心中无所畏惧,无所求。
说白了就是清心寡欲,这四个字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要做到很难,即便是在青灯古佛、黄书纸卷、毫无外物干扰的寺庙,要做到这样也需要数年数十年的功夫,这点上也许那些魔道手法似乎更快一点,他们直接断情绝欲,斩情根,断己欲,杀人放火、抢掠阴毒无所不用其极,很快便能将自己的世俗之心斩去,练至无情无欲之境。
‘难道我也要这么做?不行,这是魔门手段,先不说是否有后遗症,单只这些蛮横凶残之事我便做不到。我能做的也只有尽量坚定自己的意志,做大量的事让自己无暇他顾,慢慢忘记世俗中的****恨仇、苦乐辛酸,这也许便是修仙者必须要做的提炼心境吧。’孟丰臣心中暗暗想道。
说做就做,他立刻跳下床来开始一招一式地练起《六合步》来,也许让自己全神贯注不停的做一件事,忙昏了头,不去想其他事,这样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心境。
次日,他照例吃了早饭,便匆匆赶去山顶的仙府。大半天的苦练确实效果显著,练武之时精神集中无法分心,一招一式都不让自己出错,当疲惫至无以为继时,躺倒就睡,连梦也无,倒也算是清净了内心。
到达仙府之前时,却见伍赤芍早已站在那里等他了,一身火红的衣衫,俏立在那里,宛若一朵遗世独立、傲然对天的红莲。
“你来的蛮早的嘛,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昨天我竟然没发现你偷看了我,看你一直以来很老实,让我心中警惕性下降了不少啊,若非赤目光如炬,还真让你这小家伙逃过了一劫。你说说该怎么办吧?”带着一脸戏谑的笑,伍赤芍问道。
“在下对此也深感愧疚,仙子但有所罚,在下不敢不从。”孟丰臣恭声说道,顿了顿见芍似乎并没有真正生气,才继续说道:“在下身无分文,亦无所长,若仙子不弃,自当竭尽全力磨练意志,日后也会舍身试药,将六蕴生魔丹的药效一一检验出来。”
伍赤芍闻言,微微愕然,不知什么时候这家伙似乎心境又有提升,难道昨天给他的磨练太狠了?不过这倒是好事,也许能提早一段时间进行试药了。
她心中虽喜,口中却是带着几分失望,道:“你怎么和赤变的一个模样,这么死板恭谨一点也不可爱了,一点也不好玩了。哼,算了暂且放你一马,等到试药完了若你不死,再找你麻烦。现在跟我来吧。”说罢她便转过身在前面带路,脸上带着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