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去,树林间有火光连连,在火堆旁有两个取暖的身影,在夜色下画面看起来有些温馨。
一个身影拿着鱼在火上烤着,他脸上的两道疤在火光下格外的刺眼。
“给。”
萱苑接过亚索给的烤鱼,咽了咽口水,小嘴一咬,“呼,呼,好烫。”
亚索被萱苑的声音引导过来,这么笨拙的事情,也没有引起亚索的笑意,他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仿佛这世上没有能让亚索开心的事。
萱苑有些痛苦的小脸看了正看着自己的亚索,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吃起鱼来。
女孩吃鱼细嘴慢咽,也有些笨拙,似乎看着她吃鱼也是一种享受,可惜这里并没有观众,因为亚索的目光只盯着他正在烤的鱼,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还是他心思只是在烤鱼。
吃完鱼,萱苑便靠着树睡着了,过了会,女孩脸色有些痛苦,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体,看来是很冷。
亚索看着楚楚可怜的萱苑,心还是有所动摇,毕竟女孩这样的处境,是因为自己,但亚索并没有行动,不知道是因为心太冷,还是因为没有衣物给她遮掩。
亚索飞上树,躺下便睡了,亚索睡觉很奇怪,手握着剑,半睁着眼。
谁都知道,无罪之人,方可安睡。
斯格底山脉,很长。翻越这座山脉,便是天堑都会了。
走了好几天,因为有萱苑的存在,亚索也放慢了脚步,一半路程都没有走完。一路上,萱苑看到鸟语花香很是开心,活泼乱跳,看来她的脚伤早已无碍。她的甜美笑语,驱离着亚索的孤独。
她的世界和亚索的世界完全是相反,她善良可爱,内心充满了阳光,而亚索内心黑暗和冰冷。
这么些天有萱苑的陪伴,亚索的心还是有所影响,说的话也比以前多了。
“亚索,你看,那个地方好美啊!”女孩的脸笑开了花。
亚索随着萱苑指的地方看去,那个地方很美,有瀑布,瀑布下有一个小湖,湖水很清净,清澈见底,湖旁边是一片碧绿的草丛,草丛的中间是一群花丛,微风轻轻吹过,显得生机勃勃,很是舒服。
亚索他自己也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就像世外桃源一样,但是亚索心里却没有这个心思,亚索之前所经历的,从没有注意过这些,他的生活没有享受,唯一开心的事情就是荣耀。
每当自己把师傅交给的任务,帝国交给的任务都完成的时候,满心欢喜,为自己而感到骄傲,特别是帮帝国征伐,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帝国封赏了一个称号,那就是“疾风剑豪”,当时的他是那样的荣耀,那时的笑容是那样的亮眼。
可惜的是,吾之荣耀,离别已久。
想起儿时的自己,有的只是练剑,苦修。当然一样也有儿时的玩伴,还记得那时候,他们还给亚索取外号“托儿索”,好玩的时候一伙人被师傅的鞭打,师傅貌似只对自己十分的严格,寒冷的时候还是光着身子在雪中练剑,双手双脚都冻的通红,还有些发紫,令谁看了也看不下去。练完剑,那些朋友都给自己烧热水泡澡,还给自己煮姜汤喝。
然而没想到那次突变,自己的朋友背叛自己,就连自己的亲哥哥都和自己站在对面的立场,全帝国都视他为仇人,最后他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逃离了帝国。
亲人,没有亲人,连师傅也被人杀害,而自己亲生的哥哥都被自己杀死;朋友,没有朋友,朋友都背叛了自己。从此,他的一生都将是孤独的。
自己的一生,自己的世界从来没有鸟语花香,而她的世界却是这些东西,亚索有些不解,她的世界怎么这么特别,完全是自己忽视的,没有的。
“喂,亚索,你在听吗?”女孩用手在亚索面前摆手。
见亚索不为所动,女孩之好用手拉了拉亚索,亚索才从思绪里出来。
“我们去那看看好不好?”
“好。”简单的一个字,说起来那样有力,亚索说完便看着女孩拉着的手。女孩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
女孩也有惊讶,因为亚索居然答应了,自己说话他从来不听的,还以为要遗憾的走了。
亚索突然用手环住萱苑的腰,周围的风力也突然变得越来越强。萱苑被亚索环住,有些挣扎。
“别动!”亚索的话还是那样冰冷。
听了亚索的命令式的话,萱苑乖乖的不动了,脸有些羞红。亚索便环着萱苑飞了下去,就像是风送下去的一般。
萱苑看到脚离地,瞬间没了安全感,赶紧抱住了亚索。亚索看到女孩紧紧抱住自己,脸色没有改变,而是看了看萱苑,看反应,亚索还是不习惯,而且是很不习惯。
很快,他们便到了下面,女孩一下来,便开心的向花丛跑去,又跑又转圈的,画面煞是唯美,连风微风都停了下来,像是不忍打扰这份恬静。不知是天的意思,还是亚索的故意为之。
萱苑蹲在花丛中,摘了一两朵花,追着蝴蝶玩耍。
“亚索,过来啊。”
看着萱苑的笑脸,笑容在阳光照耀下是那样的耀眼,亚索没有理会,像是看呆了。
不一会,一只麻雀飞了过来,叽叽喳喳,像是在吟唱着:“我愿化为空中飞舞的蝴蝶,带着你翩翩而起舞;我愿化成地上跳动的绿草,带领你舞动的步伐;我愿化作天上照耀的太阳,带你领略不变的温暖。”
亚索看了看瀑布,走了过去,脱掉自己的上衣,拿着剑,飞了进去。瀑布下,亚索仿佛感觉不到寒冷,比划着剑式,看着这样的画面,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幼年的亚索站在雪中,挥舞着剑法。
他们似乎忘记了时间,很快,便是夜幕降临。
亚索从瀑布下出来,穿上衣服,找材生火。
过了许久,火堆旁,亚索看着萱苑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萱苑看着亚索认真说道:“因为你需要我。”女孩说的好像并不是指带路,而是指别的什么。
“那你的家怎么办?”
“那里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而已,人在哪,哪里便是家。”女孩微笑道。
“人在哪,哪里便是家?”亚索嘴里呢喃。
很快,女孩便躺在草地上睡着了,身体弯曲着。徐徐吹来的风,慢慢停止,亚索脱下身上仅有的衣服,给女孩盖了上去,自己靠着剑眯上了眼睛。
夜空下,成群结队的候鸟飞过,候鸟看着下方的他们,恐怕它们也看出了,亚索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