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鬟哎哟一声双双跌进屋里,滚成一团,大约是我怒气腾腾的样子把她们有点惊着了,两人呆呆地坐在地上愣了一愣,这才相互搀扶着起来。
青玉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我,这个小玉,平时看起来是个无法无天的料,可到关键的时候又露出另一个原形,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怯怯地抬头偷看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嘴里呐呐地道,“恩,那个奴婢是路......路过。”
话到后面,声音轻的已经和蚊子叫似的了。
倒是青璃平时看她话不怎么多,这会儿居然面不改色,而且颇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意思,面容还是和平常那般平静,也是半低着头,却不如青玉那般不安,声音也是平稳利索,“偷看。”
身后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按照我平时,肯定是转过头去给他两个白眼,可是这会儿,我居然很没骨气地连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我在心里又狠狠地鄙视了一把自己。
宋晴,你真没骨气,鄙视你!
“你的这两个丫鬟倒也是有趣的紧。”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坐到梳妆台前,等着青玉过来给我梳头,青玉本就是个鬼机灵的主,一看这架势,知道我根本没生气,忙又变回平常那无法无天的样,笑嘻嘻地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过来帮我梳头。
云之炎也不走,青玉帮我梳着头,他就在一边看,脸上保持着淡淡微笑的样子和平时那种邪气的模样又好象换了一个气质,凤眸中闪动着一种我看不清楚的柔和的光芒,居然让我想起云巅那修仙之人,脱俗的很。
我都开始有些搞不明白到底哪个是他了,邪气的他,传言暴戾的他,温柔的他,痞/子样的他,冷酷的他,傲然的他,还有眼前这个气质脱俗的他,最后我决定不再去搞明白,反正他本来就是个妖孽,再多几种样子,我也不该去奇怪。
我在镜子里偷偷地看他,又怕被他发现,最后决定闭了眼不去看省得我又想起刚刚床塌上的气人事儿。
很快地头发梳好了,我们又转到屏风后换了一身烟青色的衣裳,袖口上有针脚细密的祥云图案,淡淡的,清爽而又不失雅致,刚好合我的心意,同样地不戴过多的首饰,耳上一对花样的白玉小坠,只是腕上那只白玉镯子佩带依旧,最后面纱覆上面。
换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我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又找回了当初那种似乎风清云淡的心态,我在心里大声地告诉自己,我是来工作的。
云之炎过来仔细地将我打量了一翻,拉了我的手就往外走,这段时间他总是将我拉来拉去,我也随他去,总是要和平相处下的,何况,拉个手而已,无关紧要。
走到前厅,上次出现过的那个影卫又突然如鬼影般出现在云之炎身前,依旧冰霜盖脸,好象谁欠了他好几百万,我淡淡地看他一眼,知道他们有事要说,快走几步想到门口等着,没想他握着我的手一紧,我硬是没挣开,我转头看他。
他却笑着道,“马上就好。”
于是我没办法被他拉着坐到前厅的椅子里,怪异地是他连坐着都没放开我的手,深秋的早晨还是有些寒冷的,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这样让他握着,因为他的手很暖和。
我看看那鬼影卫,他也是脸色一变,眼中有流光飞闪,满是冰霜的脸终于好象有点不一样,可转眼,我又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依旧冰霜,无任何变化。
然后他破天荒地朝我欠了欠身子,面无表情地喊我一声,“王妃。”
我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云之炎,那妖孽依旧面若桃花,星眸含笑,我有些慌,似乎想到什么,可又不敢想下去,只得僵硬地恩了一声,依旧低下头去,仔细地看我袖子上的祥云,而且看的很是认真。
鬼影卫和他的老板汇报工作的事情很是公式化,言语简单明了,从不说过多的废话。
坐在一边,当然也听到他们说的事情,原来殴言由我的土豆军队黑甲卫暗中护着回到了皇宫,装着受了重伤,恹恹一息,群医束手无策,没办法,宫里贴出布告,谁有本事救得了茶句王,许诺候爵之位,本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还真是让他等出来了,没想到那人却是二十年前殴堰娶的那侧妃,羊湖公主水凝雪身边的侍卫,这事一出,平常人总是这样猜测,二十年前他茶句王娶了人家又要退婚,让她成为天下人笑柄,婚退不成就让人家在深宫里住了二十年,不闻不问,虽然住的宫殿不是冷宫,却也是和冷宫差不多多少了,这样的情况,她水凝雪因爱生恨,派个人去刺杀皇帝也是正常,合情合理。
可怕只怕事情真的是那么简单吗?
云之炎修长的手指不时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我突然又觉得他有些像那种狡猾的狐狸,他转头问我,刹那间,眼前光华闪现。
“晴儿,觉得呢?”
我摇摇头,本不想说,可他却又轻轻地握了握我的手,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用当年哲学课上咱导师常用的那句经典词来概括我的意思,“透过现象看本质。”
“哦?怎么说?”云之炎一挑眉,将我的另一只手也握了过去。
恩,好暖,我甩甩头,马上把思绪转到正题上来。
“羊湖公主因爱生恨是有可能,可那天我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花形如果不是后来黑甲卫和云之炎赶到,也是想要殴堰的老命的,这就提供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当天追杀殴堰的或许不是光光只有羊湖公主的人。
当然了,羊湖公主那也确实是派了人出去杀殴言的,可话又说回来,自古能登上帝位的,都不是什么好随意让人踩的萝卜青菜,殴堰没点手段相信也是活不到今天,所以说,那天追杀他的人恐怕连他都有点措手不及呢,说到底那羊湖公主也不过是被人当成剑使了一把,我倒好奇是谁,居然能将堂堂茶句王追杀成那样,大概那人也部署了很久了吧,或许那天,太监咱们家里喊殴堰,说什么宫中有要事开始,殴堰便一脚踏进了对方的圈套里了吧?恩,后面的说起来太复杂,大抵我猜是这样,仅供参考。”
回过头,看到那满脸冰霜的鬼影卫有点解冻的模样,还多看了我两眼,看起来,可能他还想不到我还有点头脑分析当下的情况,于是故意摆起眼神,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神情。
云之炎的大拇指来回地轻轻地抚着我的手背,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她说咱们家这三个字,突然感觉心情莫名其妙地好。
“晴儿分析的甚得本王之意。”他朝我点点头,又朝鬼影卫倒,“密切注意着,你先退下,另外,茶句王那有黑甲卫跟着,把你的人退回来。”
“是。”鬼影卫点头应下,身形一闪,人又突然消失。
我有些崇拜地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身影,觉得其实现代人也该学学这类工夫,那样,还造动车族啊,地铁啊之类的东西干啥?生活不就更低碳?
“话说,云之炎,你一个做生意的,关注这些情报,对你的生意有帮助吗?”其实我总不太能将政治和经济挂上勾,总觉得这两者该是两个不同爹不同妈生的孩子,怎么就能常常玩到一块去了呢?
“自然是有用。”又是这一句,他站起身,我也跟着起身,他放开我的一个手,带着我朝外走。
“去哪?”
“先去庆丰斋用早膳吧,完了再去谷场,粮场那的谷子也收得差不多了,今天我们过去看看,过几天云启的粮司的人过来清点数量,该是交米的时候了。”他笑。
“该是你大赚一笔的时候了。”我也笑。
“为社稷出力么。”他还真是说的堂而皇之。
“你今天不忙?”我又问,如果出去之后他又要回来看公文到深夜,那还是不去的好,我最近一直很善良。
“本王今天陪晴儿。”
“噢。”我面上淡淡的毫无变化,心里涌上一咝咝的小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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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出差了,回到宾馆就已经12点多了,于是木有更新,抱歉各位,年底了,大概又要忙的跟头骡子似的,不过我会尽力保持更新的,撑起防弹伞,迅速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