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点了数百只白蜡烛,摆成一个八卦形,中间还撒了一斗雪白如珠的糯米,据说这叫“驱魂阵”,那几个道人便又围着这驱魂阵左蹦右跳的跳大神,又是跳了半响,最后把那盆子黑狗血泼到井周围,用朱砂笔画了几道长长的符咒压在那井沿,算是结束了这场法事。
“道长,这样可以了吗?”管家递上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问。
道长瞥了他一眼,只点了点头,又说:“那几道符七日内万万不可掉落!”谁知道,他这话还没说完,一阵冷风毫无预兆的吹来,霎那间整个留雪居都充满了一种诡秘的气息,那洒落满地的冥钱被那风吹的顿时漫天乱飞,案台上的燃着的香烛以及地上点着的那数百只蜡烛也被风吹的呼呼啦啦灭了大半,过了一会,那风忽然停了,余下了几只残缺的冒着星星烟火,格外凄寂,而井沿上的四道符咒不知何时竟被吹落了三道。众人皆被那突如其来的阴风吓着了,连那道长也面色难看的望着那还沾着黑狗血的井沿上残余下来的一张破陋的符咒,唇色发白。
“这、这……道长啊!你不是说法事完了这不干净的东西也驱了吗?为何……唉!这符都掉了三道,要如何是好啊?”
“这……”那老道面露菜色的捋了捋胡须,低头思索了半刻,方抬起头来,“莫不是这物的本体已经不在这口井里?这位管家,贵府里可有人有所异常?贫道怀疑,这物怕是已经附在了人的身上!”
“异常?没有啊,府里没有什么人出现异常!”管家努力想了片刻,摇摇头,这是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仆人凑过去低声说道:“管家,小人倒是想起了一个人,觉得挺可疑的!”
“哦?是谁?你快如实禀明!”管家焦急的追问。
“昨夜小人跟着二公子来这里儿找四奶奶时,就是在大门口遇到一个昏迷倒地的小丫鬟,不知是不是道长说道那样被恶鬼附身了!”那灰衣仆人满脸谄媚又神秘兮兮的说。
“果真如此?怪不得贫道一来这里便觉得此地怨气虽重,但总觉少了怨灵,如此说来,那物定是附身于那个小丫鬟身上了!”老道继续捋着胡须,一副果真不出贫道所料的表情。
“你可记得那小丫鬟是谁?叫什么名字?哪个院子里的?”管家面色着急,怕那被附身的丫鬟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小人记得,那小丫鬟摸约十来岁,当时只听着二公子唤她‘暗月’,想必是二公子院子里的!”
“暗月、暗月……老夫倒是有点印象,当初来府里登基名册时我便觉得她这个名字颇为不详,却是给她改名为‘秋月’,怎么又变成暗月了?”管家回忆起几月前。
“此时可不是管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那小丫鬟现在何处,还是快点把她寻到,贫道要另做法事,早早驱了这恶魂,免得再生事端!”
“道长言之有理,来人,快去把秋月给我捉来!”管家立刻下了命令,便有几个下人领命向外奔去,其中一人却是神色慌张的奔向前院的灵堂,他是公子朔特地派来帮忙的小厮:奇文。
留雪居里,众人唏嘘着窃窃私语。没人知道,而远远的柯氏的住所“云帘居”内,素色的纱幔随着寒风乱扬,一个女子坐在梳妆台前,漫不经心的挑着鲜红的丹蔻,面前的铜鉴里,露出她嘴角那抹诡异而嘲讽的笑……
谷雨和春枝都在前院帮忙,暗月本独自躺在床上听着屋外喧闹的声音毫无睡意,却被突然闯入的几个人粗鲁的拖了出去,带到了留雪居,然后狠狠的把她摔在地上,暗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茫然又恐惧的看着那些人迅速的把她绑在一个木桩子上,手与脚都被紧紧的绑住了,那粗糙的绳子勒得她的裸出来的手腕、脚腕火一般的灼疼,想挣扎却半丝不得动弹,而一旁围着她的那群人,一个个都拿着愤恨和厌恶的眼神望着她,好似她做了什么万恶不赦、天理不容的恶事。
接着,她身上便被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朱砂画成的符,穿着红黄道袍的道士拿着铜钱剑、念着经文在她身边舞来舞去的跳了一阵,又拈了厚厚的一道符,一指冒出火星子点燃了扔到她身上,她听到“嘶嘶”的声音伴着头发被烧枯的味道,惊恐的叫了起来,却没有任何人上前搭理她。
突然,一阵全身的冰冷,鲜血的腥味冲刺着嗅觉,那是满盆子的黑狗血泼向暗月的身上,她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为什么?他们……是把她当做怪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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