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闭上双眼,听着那滴滴答答的“流水声”似乎渐渐缓了下来,直到听不见,那妖怪解下那具尸体,随意的扔到一旁,摇了摇罐子,露出白渗渗的牙齿对着暗月摇头抱怨:“太少了,那料子明显是营养不良,不过放心,看你这么水灵灵的,一定不会像他那样,哈哈……今晚意外的收获真是不错!”妖怪望着暗月,心情似乎很是愉悦。说完,便动手拖动着地上躺着的叶原,一如之前那样绑住双脚、把他倒挂在那粗壮的树上,然后,居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尖细的锥子,一手托起叶原的脑袋,一手拿着铁锥,在叶原头顶的百汇穴处比划,暗月当下心底已明了他的意图,想要阻止,无奈自身都无法动弹,“不要……”暗月的声音成功的打断了那妖怪的动作,只见那妖怪抬起头含笑着(如果那能被称为笑的话)望着暗月,“乖,不怕,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
“……”暗月无言以对,不知情的人听到他如此温柔安抚的声音定是以为他在施针救人吧!唉……看来老天是让她今日灭于此地了!
那妖怪满意的看着闭嘴了的暗月,再次举起手中的铁锥子,正要动手刺下去,却在千钧一发之刻,一道长长的白须自空中一扫而过,手中的铁锥子失力落地,“孽障,还不受死!”一道宏亮的声音自上空飘落下来,暗月定眼一看,居然是一位身披道袍、手持拂尘、鹤发童颜的老道,刚刚那长长的一缕白须,便是他手中的拂尘,暗月见巧遇贵人、绝处逢生,心中大喜,只见那道人手里掐了个不知名的诀,一道金光直只射入那怪物胸前,接着拂尘一展,向那怪物袭去,“噗……”一道殷红的鲜血自怪物口中喷出,怪物当下左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胸口,右手迅速的施出一道屏障揽住那向他卷来的拂尘,却感觉拂尘力道刚硬、体力不支、那微弱的屏障也在摇摇晃晃,心里大叫不妙,嘴上却还强撑着说:“你这牛鼻子老道,趁吾不备加以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就算赢了也不过是胜之不武!”
“孽障,休得猖狂,贫道捉一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妖怪,难道还需讲什么江湖道义、礼仪仁教不成?还不束手就擒……”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阵浓雾环绕,寸步难行,待到浓雾尽散,那妖物也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那深深的一口罐子居然也不见了,老道不禁暗骂妖怪狡猾,摇头叹了口气,解开暗月身上的束身咒,又解下被绑在树上的叶原,对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尸体喃喃的念了一段莫名的经文,方回身道:“小姑娘,走吧,贫道这就送你们出林子!”
“幸蒙道长搭救,暗月无以为报!”
“惩恶扬善、除妖伏魔本就是修道之人的职责所在,姑娘不必如此,只是……老夫疏忽,让那妖物逃了,恐怕会留下后患啊!”老道忧心忡忡。
却原来,这道长道号曰:“路隐”,乃祁连山上的一位修道者,近日云游四方,巧经此处,发现妖气甚重,便停下来一探究竟,正巧遇上方才那一危急时刻,便不假思索的出手阻止,这才使暗月、叶原二人获救。老道将暗月二人送至叶家院子门口,这才急忙离去追踪妖怪的去向,叶原此刻依然昏迷不醒,不过却是因为醉酒,暗月搬不动,只将他摆在门口,自己便悄无声息的回到柴房,躺在硬生生的床板上,毫无睡意,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身体微微的还在颤抖、心跳久久不能平复,紧紧握着胸前那块墨色的玉佩,仿佛要从那块玉佩上寻求抚慰,墨玉却依然静静的、毫无动静……
翌日,当早起开门的叶家婶子发现躺在地上的醉的一塌糊涂的叶原时,惊讶不已,本来一晚上未安眠、焦急丈夫未归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好不容易给叶原解了酒,却原来,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还道是自己醉着就歪歪倒倒的摸回来便倒地大睡了,暗月绞着手指,心想:若是他知道了昨天夜里,只差一点点他自己就变成一具冷冰冰、僵硬硬的尸体,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却也羡慕,如是她一觉醒来,也什么都不知道,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直接忘却那段匪夷所思、惊心动魄的经历,那该多好?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忐忑不安,担心那妖物随时来报仇或是杀人灭口!
无论路畔的风景有多么悠美诱人,时光女神的脚步却一刻也不肯停留,转眼间,已到了八月初一,叶家婶子竟然真的起来个大清早,却是跑去找杨家婶子,杨婶子见叶家婶子这么早跑来她家,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花儿她娘你别急,我现在就去,保准给你带回一份!”
“呵呵……文祥他娘,真是麻烦你了,你也知道,我这做豆腐生意的去了多不便!”
“花儿她娘,你这是什么话呢,这些我都知道,放心吧,我自己也是想尝尝那豆花到底是啥滋味,你先回去忙吧,我这就去,待会儿我叫文祥那孩子送去你们家……”说完便匆匆的赶了出去。
过了半响,叶家婶子才如愿以偿的见到那份她心系已久的豆花,在文祥多吃推绝下终是把豆花的钱塞给了文祥,又托文祥谢过杨婶子,便去厨房拿出三个碗把豆花儿分作3份,本来就不多,这样一分下了,每一份也就小半碗,一碗给叶原,一碗花儿吃,她自己便和小宝同食一碗,要说这家白记的豆花倒真是贵啊,居然比“同福楼”的女儿红价位还要高,这豆花的确与自家的不同,质泽雪白、凝而不散,也不知是用何妙法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