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发不明白高笑天为什么老是盯着做鞋的事不放,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多吧?平时,她主要靠帮人洗衣服挣一口吃饭钱,做鞋的事不太多,除了有人死了,我让叫她帮忙做寿鞋。不过那天她正好在做,我看她在比划那块红绸,感觉只用很小的一块,我还问她怎么那么小。她只说了声脚小后,正好帮我补完衣服,我就离开了。”
高笑天听到这里,从沈三发手里接过那根丝线细看,嘴里说道:“这个线原来应该是绿色的吧?”
沈三发想了想说:“对,那天我从衣服上拿下来的时候是碧绿的。现在虽然脏了,还是能看得出本来的颜色。”
“那就对了。我记得棺材里那只小鞋上也有几篇绿叶的。”高笑天说着,抬头向沈三发看去,“你还记得她那天裁的鞋面是什么颜色的?”
沈三发闭着眼回忆了一会儿:“好象是红的。”
“和那只鞋的颜色一样?”
“没错,是一样的颜色。”这时,沈三发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惊讶,“你觉得那个孩子是苗婆婆......?”
高笑天笑了笑说:“现在我什么都不好说。就是觉得有几件事很巧。据说这个苗婆婆以前还专门帮人接生是吗?”
“是,她以前是当接生婆的。这几年镇上没人家生孩子,所以,只能做些别的来维持生计。”
于是,高笑天就把自己刚才从许可道家后门出来遇到阿莲领着苗婆婆的经过大致讲了一下。然后说道:“当我听客栈老板告诉我她以前做过接生婆,而现在又帮人做绣花鞋这件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才跑到你这里来问你。”
沈三发呆呆地望着高笑天,一脸的茫然。
高笑天好象并没注意到这一点,又象是自己说给自己听:“你想,在你的棺材铺里发生了一件猫变小孩的怪事。假如我们认定这是被人调包的话,那这个孩子从哪来的?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最近有人生下了这个小孩。而早上我看到你棺材里躺着的这个孩子,脐带还没掉下来,说明生下来还不久,也许就是昨天。如果说有谁要生孩子的话,一般都会去找接生婆,而这个镇上唯一做过这个行当的,只有苗婆婆。”
“对对。”沈三发已经在点头了。
“而当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脚上还穿着一只鞋的话,说明这个鞋子应该是在出生前就已经做好了的,不然来不及。按照这个时间来推的话,你前几天又正好看到了苗婆婆在做一双红绸面子的小鞋,更巧的是,她有可能会在这双鞋子上有绿线绣上一些什么,而那个死孩子脚上的鞋子偏偏又是红绸的,上面也有绿色丝线绣过几片树叶。”高笑天继续说着,“那么为什么这个镇上有人要生孩子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呢?这就是说明,生小孩的这一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虽然可以瞒住大多数人,但要让一个孕妇没有一个人帮忙,神不知鬼不觉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还给他穿上一只绣花鞋,再把这个不知道怎么死了的孩子放进你为那只死猫做的棺材里,这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因此,要完成这一系列的事情,这个孩子的母亲一定是有一个甚至两个三个人帮忙才行。而苗婆婆很有可能就是这个知情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