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镰月,头顶上闪着亮光。唯有朱重八喜欢今夜天色阴下来。他穿着杀刘财主的那身夜行衣屁股坐在房脊一边,下面是直隶府巴图大人的寝室。这栋豪府,房子有二十七八间,院子很大,分了一个前后院。
前院,石径、亭阁之间挂着几个大红灯笼,把黑夜中院落照得亮起来。石砖铺地小道两旁,在空地上栽种了很多花草,还有一池假山水。后院,有十几间房屋,是佣人住房和牲口棚。再就是那间关人的小牢房。
庐阳城太平,院子中很少有巡逻士兵。只有,大街上偶尔传来打更的锣声。朱重八在庐阳寺,吃得饱睡的香,他干了几天活体力很快恢复了。来与不来,他与自己斗争很久,下去不下去更是犹豫。道心说过,一个人做事儿,要看值与不值。塔娜一个刁蛮格格为逃婚被关,是她的事儿与他扯不上一文钱关系。问题是,英雄救美有诸多传奇。一个和尚救蒙古人一格格,说不准,将来,哪个文人骚客会为他重彩一笔。
突然,屁股下面传出几声哭叫。他把耳朵贴在青瓦上,只听见哭听不见说话,他掏出那把刀子撬开青瓦,露出来一个很小缝隙。
巴图大人是庐阳最大的官儿,此刻,他像是要赤膊上阵,手拉着一个被剥光的女人。女人头发很长遮住脸,不过,灯光下的身子,倒可以看出有几分姿色。女人光滑脊背正对着他,双腿跪在床上,放着哭声:“大人,饶了我吧!”她是因为连年饥荒,讨饭到庐阳城,人贩子看她有几分姿色,把她被拐卖到直隶府。
巴图身上肥肉和肌肉抽搐在一起,大手很粗壮:“娘的,老子花大价钱,把你买来,你就是本王爷的奴隶!”
女人恐慌笨拙地向墙角退缩。巴图侧脸满是横肉,双手一伸像老鹰抓小鸡
毫不费力地把她扯进怀里。女人脸似乎像汪芹又似乎不是,年龄相仿。眼泪从眼睛窝子里不断涌出。
巴图拍打着姑娘白白的脊背,哄道:“你要学乖,本王不会亏待你。”
朱重八盖上瓦,娘的!你有钱有势花钱买奴隶!若是汪芹,老子今晚就宰了你。他想到这儿心中抽动几下,万一,汪芹也有如此遭遇,他去哪里找呢?哼!王八蛋!你女儿还哭着喊着,要给老子做奴隶!原来,女奴是陪男人睡觉?从这个角度来看,此时,蒙古人官吏腐败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青瓦缝隙传出微弱声音断断续续,猛然停了。朱重八不掀开青瓦,听不见里面动静。他踮脚走到一头,毕竟,道心没时间教他轻功,脚步发出沙沙响声。
反过来说,巴图也从这里觉察到房上有人。他从女子光滑身上猛然下来,提上裤子,穿上马靴。他扭动敦实身体,伸手去抓挂在墙上的蒙古刀,一系列动作连贯起来,无疑要耽误不少时间。
这功夫,朱重八顺着墙头溜到院里。他放轻脚步直着身像一只来到直隶府做客的狐狸。他以为在深宅大院,不能猫着腰走路,因为,天黑看不清楚人,别人很远会怀疑哈腰走路的。
弥勒佛啊,别光笑着……朱重八心中唠叨着,溜到小牢门前面。入夜不算太晚,估计也不会有人出来撒尿。
小刀一撬,门“吱呀”一声开了。同时,从前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巴图因为有人偷窥他与女人睡觉,大为震怒,他叫了几个家兵举刀追过来。
塔娜见朱重八破门进来,她喜出望外,从黑影中冲出,面带莞尔,想哭又想笑,双手一扑,险些碰上他手里刀子。朱重八侧身躲过,就势手快带风,捂住塔娜嘴唇:“格格,快跟我走……”
二人匆匆到了院墙底下。朱重八一手拖住塔娜软热屁股,一手扶住腰身,向上用力一托,几片裙花落上墙头。
随后,墙头飞出两个人影……巴图是自己耽误时间,见塔娜和一个野男人翻墙跑了!家兵看似训练有素,他们当中一个人趴在墙壁,两个家兵壮着胆,先后踩着家兵的屁股翻上墙……
“把人给我抓回来!”巴图喘着粗气手握刀,对着墙头上家兵怒喝。随后,他一拍脑袋门,女儿和野汉子私通,自己怎么没发现!
弯月如剪,夜空,只有几颗星星,从云层飘过来。朱重八带着塔娜像一阵风,跑过几条街。塔娜对去郊外的路径熟悉,一口气跑到一片茂盛的小树林。他俩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坐到草地上。
塔娜凸起的胸脯在鼓荡,一脸汗珠子。她看向朱重八见他躺在草丛缓劲,她“咯咯”地笑起:“逃跑的感觉,很不错!”
“很刺激,很好玩!”朱重八侧脸冷目,瞥了塔娜一眼,一张脸顿时拉长沉下去。
塔娜当然开心了,要退婚,阿玛怕她跑了,把自己关起来反省,而她却与一个和尚私奔了,想想,心眼里就很舒服又觉得好笑。这几天,她被关在小牢房里,想了无数个逃跑场面,哪个场面,也不如今夜,令她心中爽快。让那个大都的兔子,九根见鬼去吧!
塔娜闪着明亮眼眸在朱重八嘴上扫过,因为,她喜欢这个呆呼呼的小和尚,见他第一眼时,就很想亲他几口,所以,这会儿她笑意微微地勾起嘴唇:“当然了,不仅刺激,还好玩!唉,和尚,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塔娜问到朱重八心角中痛处,他只顾一时爽快,娘的,这哪是英雄救美,分明是找了一个累赘!他眉心一皱,瞧她模样存心添堵。他冷笑一声,语气格外蔑视:“你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把你弄出来,我的事办完了。天下之大,你要逃婚,想去哪儿,去哪儿?”
“嗬!你要丢下我,不管了?”
“娜仁只说,不把你弄出来,你就绝食。我并没答应,要带你走?况且,我还有事要办。”
“真不管我,这么绝情!”塔娜发狠地问,眼中闪着怒光。
“你我之间并无情分啊,算我欠一顿饭,现在扯平了。”朱重八看着塔娜,他眼珠子越发清冷如冰:“你走吧。从此刻起,各奔东西。”
塔娜突然冷不防扑过来把腿一跨,她像骑马一样屁股坐在朱重八肚子上,眼中带着狠劲,双手掐住他脖颈猛然发力,恶狠狠地叫道:“我要掐死你!”
朱重八这下真是遭道了,脖子忽然一紧感觉不妙,塔娜双手似冰……她这次来真的!他不能毁在一个刁蛮格格手中。朱重八从丹田运气以抵抗塔娜的阴冷,对她怒目而视,他忽然把头一歪,耷拉下脑袋。
塔娜像在草原上骑着一匹不好调教的战马,她又恍若一只雏鹰眼眸涌出冷美之光,白净脸上温润微红,极致婉约娇媚之色。
朱重八哪有心情欣赏,咫尺可亲秀色可餐的美色,他抬起膝盖对着塔娜的后腰用力一顶。塔娜疼得大叫一声,她秀发如云向前荡去,柔软的胸脯似一团锦布,堵在朱重八贪吃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