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希同诚恳道:“孩子还小,看不出什么。但是他很有灵性,只要您好好教他,日后定是个栋梁之才。”
单老伯叹了一声,道:“我原本也不求他封王拜相,只要不作奸作恶,平庸些也不管了。只是这孩子不似常人,老朽已是暮年,便是多挣扎些日子,也顾不了他几年。”
钟希同听着他的弦外之音,看了看他花白的头发,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
单老伯又道:“这孩子也是可怜,我那儿媳妇生他的时候难产,看了孩子一眼便去了。犬子虽然不材,也是个痴情的,没几日也随夫人去了。这两个倒去做一对快活夫妻,留我们爷俩儿在这世上遭罪……”
说着已然老泪纵横,几个人一时都有些愣住,不知如何劝解。
钟希同款款劝道:“老伯,您还有心有力,一定能看着他长大的。再说这孩子既然天赋异禀,自然有上天眷顾,您不必过于担忧。”
单老伯一抹老泪,道:“小恩公说得对,上次去府上时还以为这孩子性命难保,可不就遇上您了吗?可见果真有上天眷顾,您就是我这乖孙儿的贵人呐!”单老伯笑皱了满脸的皱眉,一口咬定道。
嘎嘎嘎……画风转的太快,钟希同觉得有点被算计的感觉呢!
单老伯又道:“这孩子跟您缘分不浅,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小恩公不要拒绝。”
钟希同心里直打鼓,暗自祈祷着:千万别是我猜的那样啊!
刚想完,便听他开口道:“我想请小恩公认个干亲,把我这孙儿认去做义子,不知恩公意下如何?”
钟希同暗道了一声:中!
侧过头瞥了瞥依然淡定的冷易寒,心道:“你都快有干儿子了,你难道不想拒绝一下吗?”
钟希同不觉学着那人平日爱皱着眉头想问题的样子,蹙起了青眉,琢磨着自己目前复杂的状况,艰难开口道:“单老伯,不是我不愿意照顾这孩子,实在是有些苦衷我不得不拒绝您。而且我这个人也是个不靠谱的,您能信任我是我的荣幸,可是我一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二也不会孩子,怎么敢担此大任呢?”
单老伯忙道:“这也不需要什么经验,虽然我老了,但还能坚持个十年八年,有我在,我照顾着。我就怕我不在了,又有谁能好心照顾他,不让他被人欺负了呢……”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
钟希同咧了咧嘴,心想:您这不难为我吗?穿越我会,带孩子还真是做不到啊!万一哪天突然穿回去了,这孩子不就变成孤儿了吗?想到这,她为难的瞥了一直缄默不语的冷易寒一眼,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钟希同看着冷易寒,温顺开口道:“其实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也做不了主。相公,此事你怎么看?”
钟希同心里知道冷易寒爱清净,有她这么一个小蜜蜂,整天嗡嗡嗡的围着他,估计已经够他受的了。哪里还想要什么孩子?再说,他这个人‘杀人’最会,助人为乐什么的,好像不是冷面阎王的行事范畴。
单老伯瞧得明白,也知道眼前这位的作风,一看钟希同推给了这位丧神,连忙拭了拭眼泪,打算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不料,冷易寒忽道:“那便认吧。”
“什么?”单老伯和钟希同同时惊呼。
曾一天连忙插话道:“妹夫,你听清楚了没有?是认义子,不是徒弟什么的,可以随便点。这个……还是慎重些好。”
冷易寒放下酒杯,正色道:“您既然一片苦心,我们也不能辜负您的信任。就像您说的,孩子现在您还能照顾,便留在您这。哪天需要我们了,便使人送信到冷剑山庄,我们一定不会让这孩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哎……”单老伯一应声,眼泪又来了。一时也顾不得去擦拭,慌忙的斟了一杯酒,恭敬道:“多谢冷面圣君!”言罢一饮而尽。
钟希同缓过来的时候,奶妈已经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少爷象征性的磕头了。
冷易寒叫杜衡取了自己的折扇过来,道:“我这把扇子也不算什么稀罕物,不过这扇面是吴道子真迹,就先送给我这义子做个见面礼。来日待我回到山庄,再补一份厚礼。”
单老伯连声道谢,替孙儿把扇子妥帖收好。
钟希同只好认命,调笑道:“现在我都是他干娘了,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