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俞立冬背着汝晓槿,侧着头问。
“然后?然后我爸妈那天晚上回去就和我提了离婚的事情,我心说你们离就离吧,这是早都能想到的事了。”
“那秦鹞呢?”他若有所思。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呗。后来我才知道,她父母都不在了。”
她的语气颇为失落,但突然一下子就又开心起来:“不过她和我说了,这样挺好的,我们之间多了一个共同点——没爹妈爱。”
俞立冬确认她不是强颜欢笑,放下心,带她到了他们打工的酒吧,原本属于老板的房间已经易主。他把她平放下,她晃悠悠地瘫在床上,替她抖开被子,不再多呆:“你睡吧,明天我再过来。”
以后不能让她随便碰酒精了,醉了以后这么多话,让外人听去可多亏。他暗暗道。
凌晨五点,汝晓槿猛地坐起身,习惯性地摸自己的外套,但摸来摸去总摸不到:“哎,我的外套呢……”
她轻声自言自语着,目光在落在被褥上的时候顿住了——灰色的床单被单,上面用白色勾勒出几个简单的几何图案。这不是她的!她一瞬间彻底清醒了,环顾四周,揉着额头下床,两脚一勾却触到了一双男士拖鞋,崭新的,被剪开的标签还在附近乱丢着。
她依稀记得自己昨天被关在宿舍外,想找张辰远帮忙,却没想到最后帮她的是俞立冬,他带她去了一个聚会,至于后面的事情……她兀自摇头,忘得一干二净,只能勉强意识到这里应该是俞立冬为她找的住处。
唔,脑子昏昏沉沉的。她趿拉着那双拖鞋拉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左手边的一个单人小舞台、调音台,往远了看是正中央一个圆形的黑色吧台,一排排整齐的木椅,角落里放着的皮质沙发……
这是她打工的酒吧没错。她如是判断,大门的锁忽然有些异响,她紧张地摁着门框,一直盯着店面的大门。
事实证明她的紧张稍嫌多余,来人是俞立冬,他只穿了一件半袖悄无声息地进来,却看见汝晓槿扒在房门处皱眉,两人目光相交,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俞立冬从沙发靠背上捞起自己的棒球衫,再回头去看她,语气慵懒:“怎么起的这么早?八点才上课的。”
她流露出些许无奈:“自然醒。你刚刚不是大早晨穿着个半袖在外面晃呢吧?”话说到后半句,语气带了一丝怨怪。
“不碍事。”俞立冬心底发甜,面上不动声色:“在部队里都是穿背心的。”
她默默点了点头,全然未注意到自己方才语言里的关切,听见他又说:“你想要洗漱的话,床头柜里有新的牙刷和牙膏,洗脸的话这里只有香皂,你将就着用。”
她道谢之后返回屋里,却发现牙刷只有一支,便拔高了声音问:“我用了新的你怎么办?”
声音隔着堵墙传进来模糊了一些,好在还是能听清俞立冬的话:“我一会儿回宿舍洗漱就好。”
她盯着那支牙刷发了半天愣,而后慌张地进洗手间,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结果一拉开门,迎面看见俞立冬湿漉漉的黑发上搭着条干毛巾,两手正把褶皱的衣摆拉直。
他在换衣服?那要是自己早到几秒钟……她甩甩头,把这稀奇古怪的想法赶走。俞立冬见她来了,一手擦头发,一手塞过来一只塑料杯:“快些洗漱,我去做早饭。”
不过十来分钟,一碗蒸蛋就摆到汝晓槿面前,塑料勺子轻轻搭在碗边,然后他问:“加什么?”
“呃……酱油和香油。”
于是俞立冬返回后厨,拿了两个瓶子过来,给她加了佐料又回去。
一定很好吃。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