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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学生活

如果要问苏晨小时候最痛恨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回答是补习班,家长为了孩子将来能够成才,小时候总是帮孩子报各种补习班,苏晨也不例外,即使他重生后拥有神童的赫赫威名。

家庭条件越来越好,陈淑媛也开始与时俱进,拿着一堆补习班的资料,考虑帮苏晨选些什么班,丝毫不理会小苏晨怨念无比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报个英语班吧,小晨你看怎么样?将来英语很重要的,需要从小抓起。”

“我能说不吗?”苏晨怨气冲天的回道,小学生哪来的人权可言,想想以后放假还要面对补习班就可悲,老妈跟那些压榨员工的狠心老板有什么差别?

“哟呵!怨气不小,那就再给你报一个班好了……报什么呢?”陈淑媛选定一个英语补习班后,拿着资料翻来翻去,不知看到了什么,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苏晨上下左右看个不停,让苏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内心升起了浓烈的不安,“小晨,你喜欢音乐吧,给你报个音乐班怎么样?”

“你看哈,这个音乐班蛮划算的,钢琴、声乐、视唱、乐理和形体都会教,是系统性的学习。”陈淑媛拿着那张音乐班的资料,煞有其事的介绍道:“你想想啊,学音乐的男生以后肯定会很惹女生喜欢的,报一个试试呗!?”

“音乐?”

苏晨愣了片刻,这东西还需要学吗?他前世可是音乐系科班出身的大才子。虽然前世学习一般,因为成绩不理想选择半途出家做艺术生,他学的就是音乐,好在天分不错,学了个一流水准,要不是因为文化成绩不好,他前世就已经是专业院校的高材生了,最后只能落个正儿八经的某某二流院校音乐系表演本科班出身。

前世半路出家都能混上专业院校的资格证,苏晨的天分之高不可否认,反正对学习什么的不感兴趣,再说要他重活一次还要继续面对国内的题海教育,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痛快,高中之后他在学习方面就没什么优势了,要是学音乐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以后艺术生特招,还能混个名牌院校的高材生。

再学一遍也无所谓,当做是复习好了,毕竟艺术无止境。

从这以后,苏晨的双休日多了两个上午的课,一天是英语,一天是音乐。音乐还好说,苏晨的天分毕竟摆在那里,就算前世没学过也肯定能得到老师的夸奖。

英语就有点尴尬了,123456789还能记得,10以后完全不记得怎么念了,上补习班的时候老师教了一遍,苏晨没认真听,毕竟有前世的基础,谁知道第一节课就翻车了,课堂上老师喊他读一遍,读到11的时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剩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萦绕在心间,要知道全班三十多个小学生,就他一个人,连1-20都念不完整,羞愤的苏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重活之后变成小学生,不得不说,这让苏晨有点郁闷,更郁闷的是,他老妈作为宋城有名的女强人,宋城新兴杰出企业家,女企业家代表,青年企业家领军人物,他依然每个周末都要去补习班,没办法从小就做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郁闷吗?

苏晨的音乐老师是一个跟前世的他同样出身的表演系本科生,名叫黄晓莹,对外说自己大学毕业后又在专业院校进修三年,进修课程完成后,偶然下结识了国内某某著名音乐人,又跟着他做了四年音乐,好不容等来个一飞冲天的机会,因为父母年迈多病的缘故,不得已选择回到家里,办了这个补习班。

在苏晨看来,这个老师其实专业水准一般,就是一个在外面混不下去,跑回家来骗小孩和家长的败类。胜在这个败类眼光不错,精明的洞悉了,如今艺术培训类市场还处于萌芽阶段,将来会有更多的机会和更大的市场,不像后世,各类艺术培训机构早已趋于饱和。

“气息沉在丹田,喉头放松,大牙打开,声音用气息带出来,不是用喉咙也不是用嘴巴。”

琴房中,一群小孩子在黄晓莹的带领下练声,嗷嗷呜呜的乱叫,苏晨机械似的动着嘴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摆着认真而又纠结的表情滥竽充数最好不过。

“对!没错,换气,继续。”

看着黄晓莹的认真脸,苏晨很想告诉他唱跑音了,心里又有点不忍心开口。

“下面我们练‘吁~’的跳音,吁!吁!吁!吁!吁!吁!吁……咪法嗖嗖法咪瑞,记住啊。”

对黄晓莹这种人来说,混口饭吃不容易,不仅要用心的对每一个小孩瞎扯,还要察言观色,费尽心机的忽悠家长。有时候为了假装专业水准很高,时不时的都要来一首意大利文歌曲,偶尔为了应付崇拜的家长,俄文也避免不了。最尴尬的是,经常要唱降了好几个调的《我的太阳》,为了避免露馅,高音部分常常是声音越大越好,尖叫的分贝越高越好。

苏晨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相比较前世不少从事音乐专业的同学,自己这个混吃等死的事业编还是很不错的。看见黄晓莹后,更是深有体会,七八年混不出头,三十好几还没结婚,到头来只能回家忽悠小孩,骗骗孩子家长,忍不住为他鞠一把辛酸泪啊!

“好,练声完毕,我们开始唱歌,一个一个来,上次布置的歌曲是《月之故乡》,给你们十分钟做准备。”

不知道什么原因,苏晨又被安排在最后。

听一群小孩鬼叫和听一群小孩一个一个的鬼叫,区别在于前者属于扰人的噪音,后者听上去更像是学习。有意思的是,每次看黄晓莹认真负责的跟眼前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瞎扯,苏晨都有种莫名的喜感,就像前世宋小宝顶着一张认真的脸搞笑,总是会让人忍俊不禁。

然而,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很快就轮到苏晨,同时也宣告着上午的课程结束,有些父母已经在苦苦等候下课的孩子,依照黄晓莹的尿性,会先起身和这些家长聊些家长里短,说些鼓励的话,等送走一个个满脸天真的小孩,他才会回头收拾同样满脸“天真”的苏晨。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这孩子的笑容,黄晓莹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又觉得怪诞无比,对方明明只是个小孩,这种感觉又被他强行驱散。但是等下回看见苏晨,还有苏晨脸上的笑意,他又会有这种感觉,力不从心,像是被嘲笑讽刺,弄得他快要魔怔了。

今天也是,黄晓莹瞪着眼睛看苏晨,正想着怎么开口和这个孩子沟通,他发现苏晨眼角眉梢的笑意更胜,嘴角上扬的弧度看上去越来越天真无邪,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就感到如芒在背。

苏晨看见了老妈陈淑媛,好像来了很久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愤怒。

陈淑媛此刻正皱着眉头走来,窈窕的身姿,雍容的气质,漂亮的脸蛋,一举一动都带着成熟女人的气韵。看得老光棍黄晓莹脸上发热,被陈淑媛的少妇风情勾的浑身发痒,心里更是被挠了一样,心跳加速气喘脖子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女子开口说话,声音冰冷如冬季里禀冽的寒风,质问道:“同样是交钱上课,为什么我儿子的待遇跟别人不一样?”显然陈淑媛早就来了,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上课,只有苏晨在打酱油,心里气得不行。

“啊?哦、哦……”黄晓莹语无伦次,很快又反应过来,“苏晨是你儿子?”

“嗯。”陈淑媛眉毛上挑,看起来有几分强势。

“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因为苏晨的水平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比较优秀,所以安排在最后,我对他抱有更大的期望。”

“哦?”

“不信?你看着,我马上给她上课,你可以在旁边坐好听听。”黄晓莹搬了张椅子给陈淑媛,摸着钢琴的手全是汗水,第一次觉得紧张,对苏晨笑笑,说:“来,咱们好好唱给你妈妈听,别紧张,只要发挥出平时一半的水平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偏偏不敢瞎唱,否则不好对老妈交待。“天上一个月亮,水里一个月亮,天上的月亮在水里,水里的月亮在天上……看月亮,思故乡,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

歌曲唱完,黄晓莹比苏晨还要紧张,伴奏时好几次差点弹错音,好在苏晨“超常”发挥,让他十分有面子。

“答应我,就算以后你不跟我学了,也要努力,要记得经常练习。”黄晓莹一改往常的嘴脸,双眼放光,郑重其事的道:“我对你的将来,抱有很大的期望,知道吗!?”

“啥?”苏晨满脸震惊,现在的老师就已经会这样骗学生了吗?现在的老师就已经如此没节操了吗?

“你天分很高,将来的成就肯定不一般。”黄晓莹叹口气,惋惜道:“就是不好好学,这可不行。”

我好好学你妹啊!

我努力什么啊!

小苏晨整个人都凌乱了,怎么前几分钟还恨铁不成钢,现在说什么成就不一般,搞得跟真的似的,嘴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听君一席话,颠覆人生观啊!

“小晨妈妈,回去后你要好好说说苏晨,以后继续这样吊儿郎当的可不行,学习就应该专心致志。”黄晓莹痛心疾首的说道,瞧那样子,都快把苏晨当做亲儿子对待了。“曾经,我也像他一样,后来……唉!不说了,不说了。”

“呵呵~”陈淑媛不置可否的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是吗?那真得好好培养才对……”

“早就该这样想啦……现在的家长啊!好在如今醒悟还不算晚……”看见黄晓莹欣慰的眉开眼笑,苏晨就恨不得上去胖揍他一顿。

如果说苏晨是道高一尺的小狐狸,黄晓莹就是魔高一丈的老魔头,接下来一个小时之内,把苏晨是夸得天下少有的神童,即使是这一年来经常被老师和同学家长乱夸一气,苏晨也是游刃有余。今天终于败在了黄晓莹手里,就连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招数都不管用,老魔头黄晓莹的每招每势都打在苏晨心坎上,根本无从反抗。

欲哭无泪的苏晨想要认输,可黄老魔不给机会,接下来一记绝杀把苏晨打得那叫个落花流水。

“小晨,加油!”黄晓莹和蔼的揉揉苏晨的头发,鼓励道:“我看好你哦……”

苏晨,终于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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