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此刻便是秦肃也变了脸,“她竟然还活着,的确是个奇迹。”
夜看着床上毫无舒醒迹象的云微,得出一个结论:“撑不住。”
“大夫诊不出她中毒,那便是说,一般大夫都解不了毒。”秦肃,摊开手很无辜,“所以,我一个卖笑的风尘男子实在是无能为……”
秦肃后面的话因为夜丢出的银子而没有出口,表情立刻就变成了欣喜:“嘿嘿,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早这样不就结了吗?现在,奴家立刻给大人去找‘厉害’的大夫。”
秦肃拿着银子心满意足地离开,只留下夜,沉默地看着床上连睡梦中都不甚安稳的云微。
手移向她的额头,一如所料,热度退去了——这毒实在诡异,毒发竟然像是风寒入侵。
这么瘦弱的身子是怎么承受这么霸道的毒的?
他的手离了额头,却脱离了理智,一点点滑向她的脸——比初见的时候,瘦了好多,他竟然没有发现。
“微……”
铺天盖地而来的无力感深深地压着他的心口,难以喘息——明明在眼前,明明触手可及,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沉寂,从来,他能做的就是看着她们一个个离开吗?
他将脸深深埋入自己的掌心,痛苦得无法自拔。
“大叔……”类似呢喃的一声呓语传来。
他猛地抬起头,抓住她没有受伤的右手,很紧:“我在……”好像已经习惯了她这么叫他。
她似乎是处在美梦之中,眉眼嘴角都是笑意:“大叔,布和纸怕什么?”
“……”他抽了抽嘴角,很想笑,“不(布)怕一万只(纸)怕万一。”
“大叔是坏人——”
“唉?”
“我怕……”她打了个寒颤。
他明显感觉到她手的温度突然下降,下一刻,小小的身子已开始瑟瑟发抖。
夜坐在床上,为她裹紧被子,然后连着被子和人一起紧紧抱进怀里。
云微挣扎着乱动,双手从被子里钻出来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到了他的身上,甚至还蹭了蹭找个好位置睡觉。
到最后,他只能让她紧贴着自己,然后连着自己与她一起裹紧被子。
炎炎夏日,两个人抱在一起还裹着被子,均是一身的热汗,奈何,便是温度转暖了,云微还是不愿意松手,想菟丝花一样紧缠着他不松手。
看着怀中像只餍足的猫咪般柔顺的云微,夜一阵恍惚:“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而秦肃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两个人像是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不是一般般的暧昧。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秦肃一脸坏笑,“她现在的身子可是不适合做太剧烈的运动的哦,所以,面瘫脸弟弟你可得忍耐点。”
“……”夜犀利的眼神扫向秦肃。
秦肃摸摸自己的脸蛋,吃惊:“还是说面瘫脸弟弟比较喜欢我?可是,人家只喜欢女人的说——”
“闭嘴!”
“啊,可是,君将军和司秋来找云大人了呢。”
“不见!”夜沉下脸。
“面瘫脸弟弟啊,咱们惹不起呢。”秦肃拉起夜直接往外走,“人家是军人,熟话说民不与官斗不是?”
“……”夜冷冷地瞥他一眼,不动如山。
秦肃倾身凑近他耳边,低语:“京城传来消息,神医说无能为力——”
“什么!”他惊坐而起,猛地拉住秦肃的领口,焦急的样子失了往日的淡定,“你说什么!”
秦肃不在意地笑笑:“十年来,无数的神医为‘她’诊过病,其实,你也应该放弃了……”
“不可能!‘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夜一把甩开他,满脸痛苦的神色,“‘她’答应过,绝对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又何必如此执着,这样只会大家一起痛苦。”秦肃整整自己的衣服,“我想,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夜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失了分寸:“准备马车,回京!”
“如果,你离开,”秦肃指着床上昏迷的云微,“她也许下一刻就会死!”
“……”夜看了眼床上的云微,别开脸。
“因为,这里每一个人都希望她死。”秦肃意有所指,“而我,对她的死活不关心。”
“……”夜知道他的意思——孔雀王朝与云国向来交恶,便是联姻也是为了彼此利用,军营里的每一个人都巴不得她去死,而她又是一个从来不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如果没有他,也许真的活不过明天。
“貌似说,云国皇女如果死在孔雀王朝,”秦肃笑得不怀好意,“后果,你可以想象。”
“……”
“至于‘她’,那病只要养着不操劳不动情绪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差错。”秦肃拍拍夜的肩膀,“你好自为之,我先下去打发俩女人先。”
云微醒来时,就看见桌前坐了一个人,安静无声地吃着东西。
她眨巴眼,挣扎着起身。
夜看见她,走了过来将她扶起。
“大叔?”她错过他看向桌子上那一盘红艳艳的草莓,“大叔在吃草莓?”
“……”夜沉默不言。
云微诧异:“大叔原来是喜欢吃草莓的吗?”
“……”夜无言以对,只能用沉默来避免她再问下去。
云微看向床头整齐叠放着的蛛丝内衣,猛地低下头看自己,仅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里衣里面甚至啥都没穿,显然是换过衣服了。
她脸一阵火辣辣:“大叔,不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吧?”
“……”夜不说话表示默认。
“你——”她闻到自己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像是沐浴过,苦下脸,抱住自己胸口,惊叫,“大叔,你怎么可以乘人之危,人家的清白都没了……”
夜抽了抽嘴角:“你有节操吗?”
“啊,大叔,你坏人,又欺负我——”她欲哭无泪。
此刻,秦肃正好端着晚膳进门,坏笑:“小微微啊,传闻中云国的五皇女云微不但无才无能,而且风流成性,可是采草无数呢。”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冤枉啊,人家为了美人夫君一直守身如玉的。”
美人夫君?
她愣了一下,好像很久没有想起孔流宴了,便是原本以为不会忘记的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在记忆中也变得迷迷糊糊,甚至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模样了,可是,明明才三个月没见而已。
“守身如玉?”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秦肃笑着擦擦眼角的眼泪,“如果微皇女会守身如玉,那太阳定然是打太阳西边出来了。”而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瞥过夜,后者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你——”接收到夜冰冷的目光,她怯怯地收了声——她竟然忘记了,自己不是真正的云微,如果解释,会被夜怀疑的。可是,夜误会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够了,你好好休息。”夜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她感觉到夜在生气——可为什么生气呢?
房中就剩下云微和秦肃。
秦肃指着手中的晚膳和桌上的草莓:“少主是要先吃饭还是先吃水果?”
“草莓!”她毫不犹豫地选了后者。
秦肃放下托盘,端着水果到她跟前,抓了一颗草莓送到她的嘴巴,含情脉脉温柔似水:“来,让属下喂少主你吃——”
她苦恼,用手推开:“不要这样,我不习惯。”
“少主真可爱。”秦肃趁机在她脸颊上偷了一吻。
“耶——”她捂住脸,恼羞成怒,“你——你又偷亲我——”
“哎呀,人家喜欢少主嘛——”他一副备受欺负的小媳妇样,甚至还拉长了尾音。
一副大猩猩的模样却装成小媳妇,她受不了地打了个寒颤:“秦同志,您别吓我。”
“真伤心。”秦肃将草莓再凑近她唇边几分,“啊,张开嘴——”
“啊呜——”她很干脆一口咬下全部,边咬边含糊其辞,“那个草莓怎么只剩下半盘了?”一般水果都是放一整盘的,难道是夜吃了?可是夜不喜欢吃草莓的。
“哦,属下端进来是给少主吃的,一整盘呢,对哦,怎么剩下怎么点了?”秦肃故作惊讶。
“秦肃,你的意思是?”刚刚她没看错,夜是在吃草莓吗?奇怪,可是,她每次吃草莓或者草莓酱时问夜,他都是摇头的,还以为他不喜欢吃呢。
“没有意思。”秦肃眯着眼笑,眼底是恶作剧的光彩。
“我记得草莓好像蛮贵的样子。”记得现代的话,一斤草莓也要三四十块钱,而这里上次,夜好像也给了很多钱。
“草莓,是只有贵族吃得起的东西,”秦肃再挑了一颗送向她嘴前,“不过,为了少主,属下便是花再多钱也愿意。”
“……其实,我对草莓不是非常有爱啦。”她挠挠头,“吃太多草莓酱,好像便不怎么想吃草莓了。”当初那个执着的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逐渐变淡,她是不是变了?
秦肃好像想起什么,很男人的脸也变得风流魅惑:“哈,看,属下竟然忘记了,主子喜欢的是番茄。”
“番茄?”她可不喜欢那个酸酸的味道。
“因为啊——”他凑近她耳边,热气吐在她耳边酥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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