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云微冷哼一声,带着夜进军营如入无人之地,直接就朝着君莫攸所在营帐走去——算账!
一路走来,见到的人,莫不是一脸惊吓的表情。
她忽然觉得,赫连尚欢虽然是魔鬼,但治理出来的军营却是森严而有序的,不像孔雀王朝这般会为了一件小事大惊小怪。
来到君莫攸的营帐门口时,后者好像正要出门的样子。
“哟,将军大人,好久不见。”她阴阳怪气地打招呼。
君莫攸愣了一下,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地松了口气,表情也是难得的柔和:“你平安回来了?”
“我是鬼啊,回来索命的!”这家伙见到她不该是怕得哭爹喊娘吗?为什么这么淡定。
“鬼没有影子。”君莫攸指指地上,“不过,你能平安回来,说明你还是有些小本事的。”
“唉?”她傻傻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样子,“你——你害我差点死掉,不应该有一点点内疚吗?”
“哦?”君莫攸上去拍拍她,“你能回来,本将军对你的看法改观了,小姑娘有前途嘛!”
然后,拍完她的肩膀之后,君莫攸就错过她自走自的路去了。
“……”云微完全愣住了,一时不明白此时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人人见她都像见鬼一样,这个最该害怕她的女人却最淡定?做贼心虚不该是这样的!
“……”夜看着君莫攸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们去主帐!”云微咬牙切齿地跟在君莫攸后头。
君莫攸先一步进了主帐,她在门后听墙脚,因为人人都以为她是鬼,竟然没有人上了拆穿阻止她。
“据线人回报,云副将烧了奎国将近一半的粮草,她能够归来理当论功行赏。”
她吃惊——那是君莫攸的声音,竟然是在为她邀功?越来越搞不懂了。
“只要妖人才能在潜入奎国军营后才能平安归来,咳咳——”然后是一个很虚弱但很威严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大概就是那个可恶的元帅!
“母帅,您小心身子。”
她一把撩开帐门,冷笑:“不好意思,让元帅大人失望了,属下平安归来。”
司秋听到声音看过了,不敢看她,神色愧疚,她无所谓地笑笑,其实并没有怪司秋,毕竟害自己的人是君莫攸。
躺在床上的元帅看到她,呆了一下,一脸厌恶:“云副将?”
“正是属下。”她深吸口气,要自己淡定,“属下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告诉大人,属下找了一种新式武器,能瞬间致命。”
“嗯?”元帅咳了几声,却是来了兴致,只要是军人,就对新式武器感兴趣,因为武器有时候就是打战的胜利法宝,更何况此时,奎国气势如日中天,便更需要新式武器压制他们。
“就是大人们口中所谓的‘妖术’!”她可以加重后面两个字,让元帅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见好就收,“请大人看这个。”
她拿出火铳递给一旁的士兵,士兵将武器递给元帅。
“有什么特别的?”元帅反复察看就觉得是一个铁柱子,将武器交给司秋和君莫攸相互传看。
“不如,让属下的侍者为大人演示一次。”云微指着夜,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她有妖术,当然就要避嫌。
夜接过火铳,对准桌上的水壶,点燃引线:“砰——”
眨眼的功夫,只见火光一闪,水壶瞬间破裂,水漏出留了一地。
所有人都为眼前的景象惊住。
君莫攸觉得不可思议:“比弓箭还快!甚至杀伤力更大。”
“对!因为它速度很快,一般人根本躲不开!”本来火铳什么的都是她的秘密武器,可是,受过挫之后她才知道,英雄主义这种东西会害死人,最重要的是后方补给,如果要打胜仗,她便需要整个军队的支持,对付赫连尚欢那个男人更是如此。
元帅的表情堪称欢喜,本来刚刚还嫌恶她,现在却完全改变了态度:“殿下可否为本帅讲解一下这个东西的原理,然后大量制作,这样的话我军便如虎添翼,打败赫连尚欢那黄口小儿指日可待!”
“只要有材料,便可大量制作。”如果组织一个火铳营,杀伤力绝对不是盖的。
“好,莫攸,立刻让人大量制作!”
“是,元帅!”
“元帅,希望您答应属下一件事。”虽然云微觉得元帅的态度变化让自己不舒服,但,这也算是好事。
“说,只要是本帅能做到的,必然答应你。”得到新式武器,元帅的心情好了,身体好像也好了很多。
“我希望让剩下的一百六十一个军奴组成火铳队。”
“什么,你说那群卑贱的奴隶?”元帅的脸色冷了下来,态度坚决,“本帅不可能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那群没用的东西。”
似乎,元帅对奴隶怀有很深的敌意。
她硬着头皮,决定撒谎:“这个武器很特殊,只有男子使用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元帅思索:“男子的话,本帅可以在城中悬赏,相信所有孔雀王朝的男子都会愿意为保卫边疆献上自己的一份力的。”
“……”云微觉得这事有些棘手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无需再说,云副将与君将军一起下去商量火铳制作事宜吧。”元帅一挥手,送客的意思明显。
云微愤愤不平,君莫攸淡淡瞥她一眼:“以后,在元帅面前,最好不要再提关于奴隶的事情。”
“什么意思?”
“因为,元帅不喜欢。”
“奴隶就不是人了?”云微语气很冲。
君莫攸看着她若有所思:“本将军对你,逐渐改观了。”
“什么?”对哦,以前她们不是都针锋相对的吗?这家伙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
“我以为,你像其他的皇女一样,蒙受祖荫其实不过就是草包。”君莫攸大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连自称都省了,“却不想妹妹原来真的是女中豪杰,带领区区十一个人就挫了赫连尚欢那个混蛋的锐气。让姐姐我佩服。”
“啊?”她跟君莫攸不熟,毫不客气地挥开君莫攸的手,“哼哼,将军不是一直希望我死吗?”
“嗯?”君莫攸愣了一下,想起什么立刻释怀,“妹妹说的是军令状?哎呀,论功行赏,论功行赏,一定给妹妹加俸禄!”
“……”云微黑线了——她看起来像是很缺钱吗?还是说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内线,好,既然如此,她会让君莫攸露出狐狸尾巴的。
她没有精力在这里应付这个女色狼,拍她肩膀想吃她豆腐,面谈!
“夜,把设计图给她,我们走!”她的左手还在隐隐作痛,据说生病的人不能生气,她要淡定淡定!
云微掉头就走,君莫攸拿着图纸,愣了一下,冲着她喊:“妹妹,姐姐今晚请你去倾城阁向你道歉,一切费用姐姐出!”
“……”谁能把那女人的嘴给封起来!
云微本是疾步走着的,忽然全身一阵无力,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
夜眼疾手快接住她,手覆上她的额头——果然又开始发热了。
“疼——”她一脸痛苦,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好疼——”
他低下头一看,手上渗出了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而原先郁郁葱葱的绿草,一碰到她的血,瞬间枯萎。
他脸色一变——她的血有毒,那么说,她生病是因为毒发?
他直接抱起她冲出军营,朝着倾城阁而去。
“喂,小子,你不会是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了吧,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秦肃大白天的本来在补眠,不料却被夜一脚踢开房门,从被窝里被拉出来,大眼瞪小眼,“人家才刚刚睡下——”
夜冷着脸:“中毒!”
秦肃打了个哈欠,顺着夜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云微:“什么中毒?”
秦肃在他的凶狠目光下败下阵来:“你染了她的血都平安无事,她有怎么会是中毒呢。”却是继续装傻。
夜不让他闪躲:“我常年服毒。”
“那,也许是你的毒传染给她了呢?”
“解药。”
秦肃头痛:“小子,你都说些什么呢,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服了解药。”
“你身上的毒,可不比她身上的轻哦。”秦肃凑近他,笑得诡异,“是什么原因,常年服毒呢?”
夜迷了眼,带上杀意:“不关你事!”
秦肃假装胆小地拍拍胸口:“真凶,肯定一辈子嫁不出去!”
“……能解吗?”夜看着床上昏迷的人,掩不住忧心。
秦肃耸耸肩:“你应该知道答案的,既然你身上的毒都无法解,她身上的毒又怎么能解呢!”
“……”
“放心,你死不了,她当然也死不了。”秦肃重新为她包扎了一遍伤口,“其实,我也看不出她是否中毒,是你说她中毒,我才觉得有这个可能。”
“……”便是他的血也不可能让草一瞬间枯萎,所以他才能那么确定,她的毒不是来自自己,可,那么毒的毒,又怎么可能不死?
夜将刚刚云微手上解下来的纱布放入茶水中,等血液溶解开来,将一枚银针插入其中,再拿出时,银针黑得看不清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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