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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再见了,吐哈波利

载着杜清颜一行人的马车在一路畅通无阻地疾驰行驶了两天一夜之后,终于在通往北夷国的国界门前被官兵拦住了。

“站住!里面什么人!”官兵提起矛,指向杜清颜一干人的马车,粗声粗气地喝道:“下来!大皇子殿下有令,半月前起任何人都不准通过边境!”

窝在马车里的杜清颜身子一颤,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忽然想起她和吐哈波利正好就是半月前失踪的。

吐哈波利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朦胧的双眼,不解地看着杜清颜拼命对着自己比出噤声的手势,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啦?”

杜清颜抚额,这一句“怎么啦”到底还是引起了官兵的注意:“马车里面的人!全部都下来!”她无奈地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吐哈波利,叹息着下了马车。

从马车上跳下来,经过她严密的左顾右盼之后,她终于注意到了旁边站着好些身着红色锦服的锦衣卫。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注视着自己,领头的锦衣卫也朝着杜清颜远远地望了过来,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沐浴在锦衣卫头头阴森的眼神洗礼下,杜清颜止不住地打了个冷战,手足无措地蹲下身子,开始假装系自己的鞋带。杜清颜紧张得忘记了一点很重要的事,这年代的鞋子统统是没有鞋带的。

果然她的动作引起了其他锦衣卫的注意,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他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围观杜清颜系着不存在的鞋带。杜清颜硬着头皮站了起来,眼睛不知道看哪里便直接翻上了天。

惨了,这情况惨了。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个只有皇家才有的锦衣卫肯定是跑来调查敌国质子失踪的事情。不然的话他们为何那么有闲情不保护皇族人而滚到国界来喝着茶悠闲地围观她系鞋带?刚才下马车的时候也听到官兵说了,是她的大皇子哥哥下令说从此不准有人再通过国界,那么这一次她拐跑吐哈波利的事态肯定会非常严重化了。

正当杜清颜转着眼珠子分析着目前的情况的时候,花如醉带着萧离晚和吐哈波利下了马车,同时锦衣卫头领也走了过来。杜清颜正庆幸着自己用了最后的一点易容粉给吐哈波利易了点容,导致他现在和某官兵手上拿着的画像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正得意呢,忽然间看到所有官兵包括锦衣卫忽然向她下跪,非常整齐地喊出“公主殿下有安”。杜清颜登时就慌了,这锦衣卫怎么会认出她的呢?明明她在皇宫内根本就极少出现……

锦衣卫头领掩盖在胡子下面的嘴角闪过一抹阴笑,冲吃惊不已的杜清颜解释道:“公主殿下一定是在奇怪下官是如何认出殿下的吧?殿下每次见到皇上的时候都不曾注意过吗?下官便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卞去邪,在这里见过公主殿下了。”

杜清颜仔细地盯着他的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说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原来他就是跟在她父皇身后那个阴魂不散的侍卫。

侍卫们在杜清颜的挥手下都站了起来。卞去邪站起身从容地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杜清颜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两袖清风……错错错,应该是不好的预感压在了心头。果不其然,那个阴魂不散的卞去邪开始向她解释锦衣卫为何跑来这里喝茶的原因了。她猜得没错,果然是因为出逃的敌国质子。令杜清颜比较惊讶的是,她大皇子哥哥居然以为她被吐哈波利劫持走了,所以才把国界封锁住……杜清颜绝倒。她大皇子哥哥应该明白,任何时候都是她杜清颜才会毫不客气地拐走别人,从来就没有别人拐走她这个麻烦的例子!

卞去邪阴邪的双眼扫过已经易过容的吐哈波利,看得吐哈波利心惊肉跳:“公主殿下,请问您是为何来到这国界?为何不与大皇子殿下打声招呼便私自出逃?还有这位小弟弟与您是何关系?请如实回答,这是大皇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都要盘查。希望公主殿下您可以配合。”

杜清颜气得七窍生烟,暗骂你卞去邪到底是锦衣卫还是查户口的啊?还配合呢,我给你找头母猪配种行吗!

面上如沐春风肚子里诅咒不已的杜清颜笑眯眯地冲卞去邪点了点头便直接拉过吐哈波利的身子,将他靠在自己身上,掏出净心笛冲卞去邪问道:“难道你真的想听这小家伙以后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卞去邪忽然黑线万分,硬着头皮撑道:“呃……这是大皇子殿下的命令……”

“那好吧,”杜清颜朝卞去邪抛了个媚眼,葱白小手滑过吐哈波利白嫩的面颊,继续吹笛道:“他是我选定的面首。”

卞去邪哈哈干笑了两声,稳了稳身形,机械地转过身便一步三晃地走远了。花如醉萧离晚佩服地看着杜清颜和面红耳赤的吐哈波利,非常同情地望了望单纯的卞去邪离去的背影。

杜清颜正想为自己雷人却十分管用的损招庆贺一番,却忽然被吐哈波利抓住了手。不解地望向他,却发现这小子脸色绯红又异常激动,眼神十分认真地望着她,呼吸也有些不规律。他颠七倒八地冲着杜清颜说道:“不……不行……!不能是面首……!只能是我……一个!我要你做我的王妃!你只能有……我!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我也只是你的……”

哈?杜清颜高高地挑起左边的眉毛。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跟她脑子里装的东西一样乱。什么我要你做我的王菲?只为他一个人唱歌?什么东西!

没有听懂的杜清颜胡乱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敷衍地用笛子安抚道:“好,好,只做你一个人的王菲。”只给你一个人唱王菲的歌,行了吧。

被卞去邪搞得心慌意乱的杜清颜忽略了花如醉萧离晚惊奇的眼神和吐哈波利狂喜的眼神。如果她此时注意到了,那么她一定会明白吐哈波利刚才是什么意思,可惜她就是没有去注意。日后杜清颜惨痛的经验会告诉大家,不要在漫不经心的状态下随随便便地答应别人的要求,而且这要求还是答应做别人王菲和王妃的要求。

被杜清颜的雷正好打中脑壳的卞去邪顺利地在杜清颜的传染下变成了脑残,居然相信了杜清颜的“想要去国界采点草药”的荒谬的理由,很爽快地就给他们放行了。正当他们互相击掌庆贺时,却听到了此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

“颜儿?你没有被质子拐跑?太好了!”

杜清颜呆滞地回头,果然看到她狂喜的大哥飞奔过来把她抱起来转了几个圈,然后她再机械地对着他笑……

被美男关心是很美好的事情,被美男抱住转圈是很浪漫的事情,被美男封杀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如果是平时,杜清颜绝对会享受着她大皇子哥哥的怀抱。

如果是平时,杜清颜绝对会色眯眯地吃着她大皇子哥哥的豆腐。

如果没有吐哈波利在场,那么对自己亲人深信不疑的大哥肯定也会相信她蹩脚的理由,还会宠溺地告诉她如果想要草药那就告诉大哥让大哥来帮你采。可是,他偏偏看到了吐哈波利,他偏偏看出了那是易了容的吐哈波利。

一时间,气氛变得紧张无比。

杜清颜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她大哥生气了。大哥抿着嘴,那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阴狠。

“颜儿,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和敌国质子在一起?”大哥对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可是,眼底的那一抹阴狠,短时间内还是挥发不去的。

杜清颜看了看她大皇子哥哥,又看了看吐哈波利,下定了决心。她装作很害怕似的,将小小的身子挤向杜思钊,惊恐地指着吐哈波利,无辜地拼命摇着头。杜思钊一见到杜清颜害怕成这样,还以为她也不知道吐哈波利的身份,便放松了警惕。刚一放松下来,便感觉到不对劲,立马想要稳住身子,却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愤怒又无奈地叫道:“颜儿!你居然……”

杜清颜回头,抱歉地冲她大哥点了点头。看到远处驻站在大昌国的北夷国使者牵着马匹走了过来,心下也便安心了几分。看了看旁边看呆了的吐哈波利,连忙往他手中塞了一整袋的蒙汗药,帮着使者将他送上了马背。回头一看,发现锦衣卫统统追了上来,便用力踹了一下马屁股,用着自己嘶哑的声音大声叫道:“快走!”使者急忙跃上马匹,吐哈波利匆忙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杜清颜,便决绝地回过头,疾驰而去。

倒在一旁还没有完全失去知觉的杜思钊不可思议地看着杜清颜,说道:“颜儿,你虽然是公主,可是帮助敌国质子出逃,那可是死罪。”

杜清颜转过身,默默地看着她大哥。她在她大哥身上用了两袋的蒙汗药她大哥居然也没有立即晕厥过去,说明她大哥的体质是多么地强健。自己能够偶然得手,也只是因为大哥对她没有防范吧。可惜,这次她辜负了大哥的信任。

她用着嘶哑的声音说道:“他跟我说过,他回国以后,要做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国王,永远都不会再打仗。”

杜思钊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的承诺?”

“不,”她望天,“他没有给我承诺,但是我相信他,无条件地相信。”

虽然望着天,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吐哈波利,我知道你那最后的一眼暗示着什么,我知道你会为了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的百姓会做出什么样的牺牲,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十分地细腻,我也知道……其实你想要的,一直都是安宁与幸福,你不想做什么好王,也不想成为王室的人,你一直以来,都在期待着和平宁静的世界……

锦衣卫们没有任何言语,没有追到吐哈波利,便直接把她小小的身子绑了起来。杜思钊紧紧地盯着她,眉头紧皱。

……为何他觉得自己想错了。

错在他怀疑和误解了自己妹妹那颗纯净善良的心。

杜清颜会被判罪,即使她是公主,也还是会被判罪。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杜清颜无所谓,如果她不帮助吐哈波利逃走,那么她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甩干眼角的泪滴,故作潇洒地看了北边的地平线一眼,隐藏了心底里的那一丝惆怅,轻轻地说了一句,再见了,吐哈波利。

但愿你可以实现你心中的理想。

我不会后悔帮了你的。

再见了,吐哈波利。

▲△▲△▲△▲△

小空这个月来最后悔的事,就是在9月初摁下了本文参加10月PK的按钮……

明天就是10月份了……哎呀呀呀呀好烦恼啊,好后悔啊……

小空对PK票什么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就是希望10月份快点结束……

郁闷……捂脸……

另外再来弱弱地说一句:祝大家十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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