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人告诉苇懿,她的武功已经练成了,再怎么练下去也不会有多少提高,是时候到江湖中历练一番了。不但可以增加自己的江湖经验,还能让自己的武功更加的精深,可谓是一举两得。
苇懿勤练武功,只不过是听从老人的话,让自己有事可做,忘掉过去而已,从来没有过要去江湖中闯荡一番的想法。
老人告诉她,让她去江湖中闯荡,并不是要她有一番作为,更不需要闯出多大名堂,只不过让她去真正的了解江湖,才能真正的面对自己的过去。
苇懿虽然不想到江湖中去,但她却相信老人,更相信他所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于是决定到江湖中去闯荡一番。
苇懿以前也在江湖中闯荡过,但那时都是为了跟金铃破出去游玩,即使遇到什么事情也完全不需要自己担心,因为一切金铃破都会替她解决好,她只要能心情愉快的游玩,就是金铃破最开心的事。
现在一个人在江湖中闯荡,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解决。江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美好,甚至比听说的还要险恶的多。开始的时候苇懿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厌恶,慢慢的习惯之后,发现也有它的好处。可以结交更多的朋友,温如仪她们几个就是自己在江湖中结交的新朋友,有了她们,唯一觉得自己过得十分的充实。
好处就是,她明白了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只有自己解决的事情,心里才会踏实,才能心安,总算能够为自己活着。
苇懿的这段经历说完,用的时间真不短,天色已经蒙蒙亮。
要说所有人都起得最早的一天,肯定是正月初一,天刚蒙蒙亮,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起床了。
裴恩培听明白了苇懿话里的意思,道:“原来你是想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
苇懿道:“我们之间有需要了结的恩怨吗?”
裴恩培道:“如果不是想了结我们之间的恩怨,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苇懿道:“你是有恩怨需要了结,但不是和我。”
金铃破吃惊道:“难道是与我?”
苇懿道:“不错,我让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将彼此的恩怨做一个了结!”
金铃破道:“我与大哥之间有什么恩怨要了结?”
苇懿道:“你现在还能叫他大哥,可见你真的没有恨过他。”话锋一转,厉声质问道:“你没有真的恨过他,你们之间真的就没有恩怨了吗?”
金铃破与裴恩培之间,当然有恩怨,只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办法,也许是不想去面对罢了,但却不代表恩怨不存在。如今,苇懿居然将这件事挑明了,让金铃破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回避问题永远都不是最好的办法,因为问题早晚都是需要去解决的,这虽然很痛苦,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苇懿看着裴恩培,道:“你想要称霸整个武林,现在已经没有哪个门派可以单独与炼狱门抗衡了,除非他们能够联合起来,否则迟早都会被炼狱门一一吞没。”她笑了,不过却是讥讽的笑容,道:“在这种时候,我本以为那些自称是武林正道人士的老英雄,大侠客会团结一致,对付炼狱门这个歪门邪道,却没想到他们心里远没有名头那么光明正大,反而为了一己之私让大会一事无成。”
金铃破忽然道:“我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你没有去阻止这次大会?”
裴恩培淡淡道:“他们那些人的嘴脸,我在金苑的时候就早已看清,在别人的事情上,他们的确可以做到大义凛然,也能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但只要一牵扯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就再也装不下去了,就算撕破虚伪的面具也在所不惜。”
金铃破长叹一声,道:“你果然早就知道结果!”
裴恩培道:“你是不是对他们有些失望?”
金铃破不是有些失望,而是万分失望,他本来是对这次大会抱有极大的期待,却让他看见了一群为了权力而不顾一切的伪君子。
裴恩培不失时机的劝说金铃破,道:“你也看到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江湖上有这么一群人,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只有炼狱门一统整个武林之后,才能为整个武林带来光明,带来希望!”
金铃破道:“大哥是不是希望我能加入炼狱门?”
裴恩培道:“至少,我有什么想法大家都知道,不会像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那样,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另外一套。也许你认为我的野心太大,有时做事用的方法是小人的方法,就算我是小人,也是真小人,总比那些伪君子要好得多吧。”
金铃破还没有开口回答,苇懿忽然道:“你不用白费心思了,无论你怎么说,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他也不可能加入炼狱门的。”
裴恩培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答应?”
苇懿道:“其实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我虽是夫妻,但是我对你却一直都不是很了解,至少在以前是这样,我真正的了解你,也是在最近一两年。”苦笑了笑,又道:“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明白,别人不用猜就能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裴恩培道:“你是说我的心机深沉,惯于耍弄阴谋诡计?”
苇懿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们两人之间,虽然没有私人恩怨,但在心里却都已经将彼此当成了敌人。”
两个人都不说话,因为他们知道苇懿说的是事实。
苇懿又道:“你心里很清楚,炼狱门想要继续壮大下去,除了各大门派是最大的障碍,还有一个人也是大麻烦,就是金铃破。他是决不会看着你就这样在江湖中称王称霸的,总有一天会对你出手,情义虽然重要,但是跟整个江湖比起来,却又不得不去做了!你们两人直到现在还没有翻脸,一个是想等待着奇迹发生,一个是不想破坏兄弟情义。所以刚才你才想要让金铃破加入炼狱门,不但炼狱门多了一个高手,而且还少了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自己的用意被别人看穿,裴恩培并没有脸红,甚至连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成功了固然最好不过,失败了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
金铃破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苇懿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想现在就面对你们之间的事情?”
裴恩培道:“你是要我们现在就做一个了结,让我们兄弟刀兵相见,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残忍吗?”
苇懿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很残忍,我却不这么觉得。”
裴恩培道:“看来,你的改变真是很大,不但武功变比以前高了许多,就连心肠也比以前狠了不少。”
苇懿道:“你以为这样拖下去,你们就不会刀兵相见了?”她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不会,早晚你们都会兵戎相见的,而且越迟,后果也许只会更糟。”
裴恩培道:“为什么越迟越糟?”
苇懿道:“现在吞并的只是一些小的门派,他们迫于炼狱门的势力,大多数都不敢反抗,所以也就没有造成太多的伤亡。”
即使那些武林大派都不敢轻易得罪炼狱门,何况是那些小门小派。炼狱门这两年的势力扩展很快,但却几乎是兵不血刃,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并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因为炼狱门实在是太过强大,反抗也没有用。一群野狼面对一只猛虎,当然不会轻易就范,但如果面对的是一群猛虎,剩下的就只有两条路,投降与灭亡。能够活下去总比灭亡要好得多,至少大多数的人都会是这种想法。
苇懿又道:“现在那些小门小派几乎都已经归顺了炼狱门,那些不愿意归顺的,早已经被灭门。剩下来的都是一些大门大派,他们虽然也不想与炼狱门为敌,但如果有人打上门去,他们一定会拼死抵抗。”
裴恩培道:“我从来也没有想过,他们会心甘情愿的归顺炼狱门。”
苇懿道:“可是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他们拼死抵抗,会有多少人会因此而丧命?”
裴恩培道:“为了一统江湖,死几个人再正常也不过。”
苇懿道:“古往今天,所有想要满足自己野心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裴恩培道:“难道他们都说错了吗?”
苇懿道:“没错,一点错都没有。只不过到了那种时候,有人肯定会看不下去,到了那时他的容忍也一定到了极限!”
裴恩培道:“你说的这个人就是破弟吧?”看了看金铃破又道:“你会这样做吗?”
金铃破苦笑,这个问题虽然很难回答,却不能不回答,道:“会!”
苇懿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又何必明知故问。”
金铃破又怎会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丧命而无动于衷,他当然会出手阻止,就算这个人是裴恩培也一样,虽然他可以对裴恩培一再忍让,但只是自己与他的私人恩怨。在大义面前,金铃破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的。
裴恩培道:“难道就真的不能避免?”
金铃破道:“你能停止下来炼狱门的势力扩张吗?”
裴恩培不能停下来,不能停下来就会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此而丧命,看到有这么多无辜的人丧命金铃破一定会出手,这一战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