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嫂来了!”萧菀听见喝声也是嘴一瘪,连忙迎了上去。
“公主好些时日没来我椒房宫了,怎么不去殿里坐坐!”姜礼慧对上萧菀,立刻摆出了一张笑脸。
“哦,闲的无聊,就想四处逛逛了!哪知道尽碰到些胆大包天的奴才,都气死人了!”说到这里,萧菀语气变得有些尖锐,“皇嫂这椒房宫当真是正宫,连奴才都不一般啊!逮谁咬谁,不知,我皇兄来了,是不是也是这样待遇?”
听罢,姜礼慧脸色微变,干笑了两声,语气平和的对着萧菀说道:“公主息怒,是本宫管宫不严,才出了这等丑事,本宫一定会重重惩罚那些得罪公主的人!”转而,指着云洛二人高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拖下去,各大一百大板!”
“是!”
姜礼慧身边的几个太监连忙应道,恶狠狠的就要上前拿人。
“等等,”萧菀急忙挥手阻止,她对云洛的第一印象不错,可不想她真被打了,对着姜礼慧说道,“本公主也就是说说而已,皇嫂何必这么大动肝火,打的皮开肉绽的毕竟不好看,这两个人,本公主大人大量,已经原谅她们了!”
“这样啊!”姜礼慧轻抿了下嘴唇,皱了皱眉,看着云洛二人,道,“你们还不快谢谢公主的大恩!”
云洛在身后偷偷一拍还被那一百大板吓得魂不守舍的雨霖,忙伏地大声道:“谢公主大恩!”
“嗯,你们退下吧!”萧菀点了点头。
云洛连忙扶起雨霖,垂首缓缓离开,借着余光瞄了一眼前面,却发现姜礼慧正注视着她,眼里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不由一惊,难道姜礼慧怀疑自己了?
扶着惊魂未定的雨霖走了一大截之后,云洛喘着粗气,临走时见着姜礼慧的眼神依然让云洛担心不已,必须要找个法子消除姜礼慧对自己的戒心才行,不然以后的路只怕会更难走,这次和朝霞公主的接触真的是太仓促了,要是姜礼慧能晚来一会儿就好了。
看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雨霖,云洛转了转眼珠,道:“雨霖,今日之事,娘娘肯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找你问话的,你打算怎么办?”
雨霖咬了咬唇,皱着一张脸,道:“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咯!”
“怎么实话实说,说是你失态惊呼把公主引了来不成?只怕这样,你躲过公主这儿一百大板,等着你的就是娘娘的两百大板!”
“什么?”雨霖一声惊呼,吓得瘫倒在地上,眼神转换不定,不知所措。
云洛暗暗一笑,看来恐吓已经有了效果,接着的便是……
“雨霖,你也不必惊慌,我倒有一个主意,就怕你不肯做!”
“什么主意?姑娘。”雨霖犹如垂死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拉着云洛的衣袖。
云洛叹了一口气,略显的有些迟疑,看着雨霖都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后,才说道:“我觉得,如果皇后娘娘真的来问了你,我们也不能将话扯远了,毕竟有那么多人看着,你就把所有责任往我身上推好了!”
“姑姑姑娘你……”雨霖睁大眼睛,诧异的说都说不清楚了。
“我犯了错,娘娘有顾忌,不会怎么惩罚我,可若是换作你,就绝不会这么简单了!”
“可是……”雨霖惊疑未定,皱起眉,虽然她不太清楚皇后和眼前的姜洛到底有什么深一层的瓜葛,有那次的经历,她也确实知道,眼前的少女决不是姜洛这个身份这么简单,当然,也猜得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由她来顶着,在皇后面前当然没问题,可是……她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对于这些上位者之间的勾心斗角,她雨霖这条小命可不敢奉陪。
对于雨霖的谨慎,云洛也不觉得奇怪,若是她一口应了,云洛反而还要掂量掂量了,看了她一眼,云洛低声又道:“要不要这么做都随你,如今我也是在人在屋檐下,这就算是我还你照顾我那一个月的人情了!”
雨霖盯着云洛,仿佛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一朵花来,眉头微松,但瞬间又皱起,这么皱了又松,折腾犹豫了老半天,才见她下定决心般的点了点头,道:“姑娘,你这一次救了雨霖一命,雨霖一定……”
“不要说什么任人差遣之类的,”云洛直接打断她,“人心最不可靠,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虽然我会直言说我不喜欢你,但你毕竟对我有恩;哼,你也不需为难,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只是要求个心安而已!”
说完,云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要回去;雨霖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也追随着云洛脚步而去。两个人都各怀心事的回到了重芳阁,雨霖请罪回了自己房间,云洛则在书里发了半天的呆。
看似发呆,其实云洛心里翻腾不已,姜礼慧会一箭三雕,难道她云洛就不会一箭双雕了吗?
这件事看是小,实则在姜礼慧心里的分量不轻,朝霞公主可不是普通人,若是让姜礼慧知道她有心交往,后果不堪设想;而刚才那番话说下来,虽然看似责任全在自己,雨霖只求保命,这倒简单,自己给了她足够的依据,她应该不会怀疑;姜礼慧那么高深的狐狸,怎会听不出她话里闪烁,以皇后多疑的性格,给她一个空间,必然有所怀疑。
这最后导致便是,皇后对雨霖信任不在,但出于安排,也必然不会这么快就范;而雨霖则对自己心有感恩。这招棋自己走的再差,云洛也将结果算到了最好。
但是,还有一个地方,云洛心里有些忐忑,就是雨霖对皇后的忠心程度,若是她将自己的这番话说给姜礼慧听了,皇后虽然不会立刻想到自己这边,但必然也会对自己有所防范,那么,只怕自己后来的路会更加难走。但,只要雨霖不傻,她应该都不会这么做。
这就是一个赌博,赌的就是雨霖会怎么说;当然也陪上了自己的前途。
晚间,皇后当真遣人来带走了雨霖,这是云洛第一次主动和姜礼慧交锋,心里也着实有些紧张,毕竟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直到睡觉的时间也没等到雨霖回来,云洛躺在床上,眼睛睁得老大,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清晨,由于昨天下午出了个太阳,今天的天气很是不错,云洛透过青色绣花床帐,看见窗户外一片明媚,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明媚了几分。
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然后便是“哗啦啦”的珠帘被撩开了摆动碰撞的声音,雨霖端着洗漱品走了进来,但脸色却看起来不太好。
云洛心里有几分疑惑,但脸上却一片淡然。
“雨霖,你回来了!”
“是,姑娘!”雨霖答道,服侍着云洛穿好衣,见云洛心情不错,雨霖才又道,“姑娘,昨晚……娘娘没有问奴婢朝霞公主之事!”
什么!云洛心里一惊,眉头以常人难以察觉的幅度微微一皱,那,一晚上她们都干了些什么?
但面上,云洛也只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
雨霖又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姜礼慧娘娘说奴婢伺候姑娘不力,罚奴婢跪在大殿直到姑娘起身时间,只是临走前,娘娘最后说了一句话,奴婢不太懂!”
“是么,娘娘也没问原因就罚你跪?”云洛故作纳闷的说道,坐在妆台上前,从镜子里看到雨霖的表情带些茫然,“不过,娘娘的心思向来高深,我们下面人还是不要擅自揣度了!”
“姑娘说的是,只不过,奴婢觉得奇怪,娘娘那句话,听着没头没尾!”雨霖微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镜中的云洛。
“呵,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轻笑一声,观察到雨霖眼里含着探询甚至还有起点其他的东西,云洛不难猜测,那人的目的,毕竟皇后绝不会这容易放过她,“既然如此,那你便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