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画,冬季的天空格外的明朗,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但是兵部尚书府的气氛却并不那么和谐。刚才是小姐刘莹莹拿着剪刀要自寻短见,现在又成了刘陆的小妾孟氏大吵大闹。
孟氏正是上一章所提到的********,孟氏乃是山西巡抚孟江一的妹妹。当年刘陆还在太原任总兵的时候,与孟江一的交情深厚,一文一武,将山西治理的妥妥当当,为当地的百姓所称颂。一次偶然的机会,刘陆与当时还在深闺之中的孟氏相遇,孟氏一下子迷上了长相英武的刘陆,托自己的哥哥孟江一为自己说媒,虽然当时刘陆已经娶了刘莹莹的母亲范氏,但是像刘陆这种级别的官员有几个妾室是很正常的事情,于是也算成就了一段佳缘。
婚后孟氏贤惠体贴,而且和刘陆的原配范氏关系搞得也很好,同僚们都说刘陆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刘陆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因此也对孟氏很是疼爱。并将刘莹莹与孟氏的哥哥,太远巡抚孟江一的儿子孟遗指腹为婚,这下可谓是亲上加亲。刘莹莹虽然不是孟氏所出,但是与自己的侄子指腹为婚,也就是将来的侄媳妇,因此孟氏对刘莹莹打小也是格外的疼爱。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刘莹莹也渐渐明白了父亲刘陆为自己指腹为婚的事情,刘莹莹是个有主见的女孩,而且也见过孟江一的儿子孟遗,她并不喜欢孟江一,所以多次向刘陆提出这件事情,希望刘陆取消自己和孟遗的婚事。为此多次引发孟氏与刘陆以及刘莹莹生母范氏的争吵。
孟遗虽然是山西巡抚孟江一的儿子,但是他显然没有遗传到父亲的优良品质,不思学业,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刘莹莹把这些事情告诉给自己的生母范氏,范氏当然站在自己的女儿这边,为了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坚决反对与孟家的婚事。
刘陆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觉得自己当初答应了这门婚事,现在就应该依言而行,孟氏虽然知道自己的侄子游手好闲,但是由于护短的心理作祟,因此坚决反对范氏取消婚事的说法,所以一提到此事总会大吵大闹,两年前,范氏在一次争吵中恶疾发作,不治身亡。
自从范氏死后刘莹莹变得沉默寡言,与孟氏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但是孟氏并没有放弃为自己的侄儿争取婚事,时常为刘陆吹枕边风。而且在那个时代,婚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刘陆当初承诺在先,也觉得应该让刘莹莹嫁给孟遗。在范氏去世两年之后,孟遗又来到刘府,并且要求见见刘莹莹,但是说什么刘莹莹也不肯出来见他,并且以死威胁刘陆退掉这门婚事,这才有了刘莹莹阁楼上拿着剪刀自寻短见那一幕。
“这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啊,我可怜的侄儿啊。”孟氏在客厅里喊道。
此时司徒来和刘陆刚在客厅里坐下,刘陆看着孟氏在那里大喊大叫,也不由有些生气,当下喝道:“不要吵了,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嫌不够乱吗!”
看着刘陆有些生气了,孟氏也不敢大闹了,愤愤的坐在了自己侄子的旁边。
这时刘陆转过头看着司徒来道:“贤侄啊,我跟你父亲也算是老交情了,在这里你不用跟我客气,对了,你是怎么跟莹儿认识的啊?”
司徒来笑了笑,把当初刘莹莹在鸿雁楼为自己治伤的事情告诉了刘陆。最后又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道:“那晚我昏迷不醒,小姐在床边寸步不离,这份恩情我司徒来没齿难忘!”
“什么!你们共处一室一个晚上!”孟氏大叫道。
刘陆回头看了一眼孟氏,然后道:“你大惊小怪些什么,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司徒公子因为救当今圣上而身受重伤,莹儿乃是受了当今皇上的命令,这也是她的荣幸。”
这时司徒来又笑着看了看孟氏身旁的青年笑道:“在下司徒来,公子贵姓?”
其实司徒来刚才在阁楼上已经听刘莹莹说了,下面就有与自己指腹为婚的那个人,只不过当时下面围着很多人,司徒来也不知道哪个才是,现在客厅里就这么几个人,司徒来想他必是刘莹莹的未婚夫无疑。
这时只见那青年冷哼一声:“哼,不敢当,在下孟遗!”
听了这名字,司徒来差点没笑喷,心道:你干脆叫遗精得了。
“啊,原来你就是与莹莹指腹为婚的孟遗啊!”司徒来怎么说这两字也觉得别扭,但是刘陆在旁边看着,只好强忍住。
那孟遗听司徒来直呼莹莹,顿时脸色一变,冷声道:“正是区区在下!”
司徒来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回过头看着刘陆道:“伯父,按说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插嘴,不过莹莹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这副样子,而且伯父您也于心不忍吧。”
司徒来这番话说的言辞恳切,而且在情在理,刘陆忙道:“哎,贤侄这是说哪里话,但说无妨!”
这时只见司徒来忽然面色一沉,叹了一口气。刘陆一看司徒来这副样子,忙道:“贤侄,到底怎么了?”
“哎,刚才虽说我暂时让莹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但是看得出来,她还是很难过,事情得不到解决的话,难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下次恐怕....”司徒来说完还故意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陆一听,不由担心道:“那这该如何是好啊?”然后满脸焦急的看着司徒来。
司徒来心里暗笑,自己现在已经掌握住了绝对的主动权,他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刘陆,然后又看了看在那里一脸气愤的孟遗,摇了摇头道:“小姐脾气刚烈,硬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
“那依贤侄之意该当如何?”刘陆急切的问道。
现在还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司徒来摇了摇头道:“虽然小姐脾气刚烈,但是也不能让伯父为难啊。”
司徒来这么讲,刘陆更是觉得亏欠了刘莹莹,当下焦急难耐。
“小姐还说什么娘亲想她了,在这里没有人疼,不如找娘亲去算了。”司徒来接着添油加醋道。
这下刘征可着实慌了,吓了一跳,看着司徒来道:“她当真跟你这么讲?”
司徒来点了点头,然后故作深沉疑惑道:“不知伯母去了何处,为何小姐这么讲呢?”
“哎,她母亲两年前已经去世了!”刘陆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小侄冒昧,还请伯父恕罪。”司徒来忙道,他在心里暗暗冲自己竖起大拇指:小子,你这戏演得太像了!
刘陆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不过她要是真的有个好歹,我也对不起她死去的母亲啊!“刘陆不由想起了亡妻范氏,十分悲伤。
该自己出手了,司徒来暗笑。然后看了一眼在那里悲伤激动的刘陆道:“伯父,你想让莹莹幸福吗?”
“当然想啊,做梦都想啊,我就她这么一个闺女,当然想她天天开心,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刘陆不知司徒来这么问是何意,疑惑的看着司徒来。
“但是您看莹莹现在的样子,幸福吗?”司徒来步步切入正题。
“这....”刘陆一时哑口无言。
打铁趁热,司徒来现在是占尽优势,所以接着道:“如果小姐以后每日都是如此,即使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锦衣玉食,那又有什么用呢!”
“可....可是当初她与孟贤侄是指腹为婚,若是取消这门婚事,岂不是言而无信!”刘陆看着司徒来道。
司徒来深深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沉重道:“伯父,说句不该说的话,用莹莹下半辈子的幸福去换您一个承诺,您觉得这样对莹莹公平吗?”
刘陆这下是彻底哑口无言了,而此时在一旁还干瞪着眼睛旁听的孟氏和孟遗终于知道司徒来是干什么来了,他是为刘莹莹做说客来了。孟氏当下“嗖”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司徒来道:“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司徒公子不要多言!”
司徒来一看孟氏受不了了,也不着急,嘴角挂起一丝邪笑,故意慢悠悠的抬起头来,看着孟氏道:“这位姐姐是?”
司徒来当然知道她是刘陆的妾室孟氏,但是故意佯装不知,刘陆听了司徒来这句话也是哭笑不得,指着孟氏道:“这是我的妾室孟氏,他是孟遗的姑姑。”
“啊!失礼,失礼!原来是伯母。”司徒来的称呼一会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孟氏的脸色早就被气得绿了,但是却不知道反驳司徒来些什么。
只听司徒来接着道:“刚才伯母说这是您的家事,我也觉得我不该管,可是刚才是伯父让我说的,没想到竟然惹得伯母生气,小侄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司徒来搬出了刘陆做挡箭牌,刚才确实是刘陆让司徒来说的,现在刘陆看到司徒来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当下道:“你没有错,是我让你说的,跟你没关系!”然后又看了看孟氏道:“这事和司徒公子没关系,你不要把责任赖在他的身上!”
孟氏气得别过头去。
“司徒公子和刘小姐好像不止是朋友的关系这么简单把,哼哼。”孟遗冷眼看着司徒来道。
听了孟遗的话,司徒来嘴角挂起一丝坏笑,悠悠道:“呵呵,我也不瞒你,莹莹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有一身高明的医术,可谓是世间奇女子,试问哪个见过莹莹小姐的男人没有爱慕之心,我司徒来对莹莹小姐有爱慕之心实属正常,不知道这样算是回答了孟公子吗?”
听了司徒来的话,孟遗气得指着司徒来怒道:“你!”但是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司徒来,只是感觉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老爷,您都听见了吗?他和您那宝贝女儿肯定有奸情!”孟氏慌不择言,说出奸情一词。
这下可是让刘陆大怒,“住口,你胡说些什么!”
这是莲儿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过来,面色惊慌道:“老爷,不好了,小姐又吵着说不想活了!”
司徒来暗道时间拿捏的可真准啊,刘陆还没有说话,司徒来便起身抱拳道:“伯父,小侄实在是不便插手,没想到几句话竟惹得这么多人不高兴,小侄告辞了!”说着就要走出去。
刘陆如何肯让他走,现在又听到刘莹莹寻死觅活,当下忙拦住司徒来道:“哎,贤侄,你怎么能走,不要跟我那贱妾一般见识,你再去劝劝莹莹,就当是伯父求你了!”
刘陆言辞恳切,面色焦急,但是司徒来还是不肯,这下刘陆急道:“难道要伯父跪下求你不成!”
司徒来心里暗笑,但是表面还是正色道:“伯父,你这真是折煞小侄了,我这就去,为了小姐的性命,就只好得罪伯母和孟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