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儿看着小七撅起的小嘴,一脸不赞同却也是无可奈何。这孩子的倔强劲儿也不知道是像谁,不过爱洁这一点倒是和自己挺像。
原来,小七自打来到军营就没有好好洗过一次舒心的澡,以往在杏花村,鹿儿曾让阿大去砍了木头照着自己画的设计草图给他们两个小家伙一人做了一个小小的浴盆。这样既方便又卫生,小七也是习惯了的。可是自打来到军营,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为他们和李阿婆三个人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每次小七都是扒着木桶边或是被李阿婆提着洗澡的,很是不舒心。小六虽然嘴上不说,但长久养成了自己洗澡或是阿大哥哥帮着洗澡的习惯,在李阿婆面前光溜溜的洗难免会不好意思。
“小六小七乖,明日娘就去集市买给你们好不好?”鹿儿对哄孩子真是不精通,若不是李阿婆,很多时候她都是理屈词穷的不知怎么办才好。
“不要!臭死了,我今晚就要洗!”小七撅着嘴不依。
“娘,小六也很不舒服。”小六弱弱的说了一句。
鹿儿叹了口气,“今晚要洗,只能去李阿婆的营帐里在大木桶里洗。这里没有你们的浴盆,集市早就关了,你们听话。”
“哼!”小七跳下床就跑了出去。
鹿儿急急的追在后面,“慢点儿!”
哪知小七正好迎面撞上了好容易鼓起勇气进来了左落尘。小七这一番胡闹,却恰好化解了他们相对的尴尬。
小七捂着脑袋抬头看着这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哼!你休想再骗我和哥哥!”
鹿儿一脸莫名其妙,却见小六挡在她身前,“谁也不能欺负我娘!”
左落尘好笑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方才我已让副将提了两大桶热水去了李阿婆的营帐。”
小六小七一听对视了一眼,仍旧不动声色。
左落尘爱怜的看着小七,这个女儿真是鬼灵精,黑眼珠一转就知道没什么好主意,不过,很对他的性子,“天气凉,热水很快就要凉了~”他故意拖长了声音,斜眼看了一眼半信半疑的小七。
“你骗人!”小七气呼呼的说道。
“是不是骗人,小七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左落尘笑着说道。
小七转了转眼睛,“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瞧瞧!”说罢拉着小六就要往出走。
小六尽管心里不愿意,可他不知怎地,总觉得和这位将军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应,只好跟着胡闹的姐姐除了营帐。
小六小七一走,这营帐内的空气就变得逼仄了起来。左落尘定定的瞧着鹿儿,仿佛要经过了千山万水。
鹿儿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她后悔自己没有跟着小六小七一起走。可是到如今,除了迎着头皮站在这里,竟然脑中一片空白。他来做什么?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到答案,下一秒四肢的僵硬就让她慌了心神。
“你!你做什么?!”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惊慌。只是他到底是谁,是陈洛,还是驸马爷?
“你总算不再叫我左将军。”左落尘叹了气,不敢直视那双眼睛,慢慢的将她收入怀里。
他们相拥的一瞬间彼此心中都是一声轻叹。左落尘掉了泪,他感激上苍,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何德何能,还能拥她入怀,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驸马爷有何事?”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出来的。
左落尘身子一顿,却更加用力的将她卷在怀里。他怕他没有勇气决绝的拥有她,他怕他会在她凄楚的眼睛里退缩,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点了她的哑穴。
鹿儿,别说,今夜,让我说。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觉得自己浑身颤抖,熟悉的气息依然霸道,
他吻着她的脖颈,如果不是她也在颤抖,应该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缠绵的唇一样在颤抖。
他不知是怎样抱着她躺在床上,他刻意不去看她的表情,只知道自己留着泪吻着她的脸,她的唇。
他从四年前他离开凝心回到永安说起,声音哽咽,他说那时皇上已得到消息,青南两国联盟向陈国宣战,那公主不过是一个棋子。他们算到青国公主未拜完堂就会毒发身亡,如果鹿儿够细心,会发现当天前来贺喜的宾客均是武将。他们只等青国公主倒下那一刻,他便脱去喜袍上马奔赴边关,左家军尽数在关外待命,只等信号一到就开战。他没有想到她会来,一直以为戎马倥偬都是男人应当做的事,将女人卷进来做什么?她那时在昆仑洞,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以为自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谋划一切,却不知道她已经翩然来到了永安。
说到最后已经是呜咽,他不断的自责,不断的吻着她,他的泪就那么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的身上,“鹿儿,我爱你,我一直爱你,我从未爱过别人。”
他看着她光滑无一物的发,心中又想起杉儿将那小鹿簪拿出的那一刻,他对她诉说着,那时他觉得天地都塌了。原来杉儿是皇种,那红豆更是自家父亲挚交的遗孤,早年获罪全家问斩,只留红豆一人没入妓籍,后来红豆进了轩辕王府,怀着身孕偷跑了出来。皇上密诏托左落尘照顾龙嗣,这才有紫衫别院的种种。
鹿儿有口不能言,她有太多的疑问,可是显然左落尘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
他呜咽道,“我为了掩人耳目才为杉儿取了名字,可至于红豆,谁知道她是哪个红豆?!我管她作甚?!不是假的,都不是假的,寸寸相思皆红豆,我为的是你啊!”
他颤抖的手拉开了她的腰带,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闭着眼咬牙一把扯掉了她的衣衫。
他从怀中掏出那一张泛黄的药方,颤抖的手将它慢慢抚平,“这张药方我放在胸口整整四年,我知道你有了孩子,那时我恨不得杀了自己。我找你,找了四年,那山谷的狼群都让我清洗的干干净净,我怕它们有朝一日会。。。”他说不下去,只是呜咽,撕扯着他们最后的阻隔,她的白皙险些晃疼了他的眼。
不看她突然瞪大的眼睛,他伏在她身上,哭着吻着,这是他曾经不敢触碰的美好,多少个夜里,他想起她那般绽放的模样心猿意马,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