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兵把潘古领到数百米外的一顶营帐,这处营帐四周同样是由重甲斧兵守卫,戒备比安格利德的大帐更加森严。押送的斧兵交接后便离开了,潘古入帐一看,帐中已有4个男女或坐或卧,只是个个都神情呆板,并不动作,也不说话。
问了两声没人理睬,潘古也就作罢,找了一处空地躺下休息。想到醒来后遇到的蛊翁和安格利德都是身怀绝技,在乱军中看到的罗延天本人更是了得,只是这三个人的组合便强得令人咂舌,何况他的团队里必定还有别的厉害人物。也难怪张震鸣那帮人急不可待地要提高实力,不然确实无法与罗延天团队对抗。
自己昏迷时,长坂之战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刻。现在战斗应该告一段落了,因为这座曹军营地没有一点临战的样子,安格利德看起来也悠哉悠哉。不过按韩飞的话来讲,既然这个时间场景还没有结束,那就说明没有哪一个阵营的任务是完成了的,也就是说曹操和刘备都没有被杀死。
既然这样,那天张震鸣对曹操的奇袭肯定是不成功的了,却不知道刘备是如何逃脱了曹军和罗延天团队的追杀,赵云、诸葛亮、以及张震鸣等人都是落了个什么下场,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最后,潘古又想到了无声无息死去的韩飞,唏嘘了好一阵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此后的两天都在平静中度过,与潘古共处一帐的4个人很奇怪,一直都像失了神般不说不动,全靠每天定时由斧兵送饭来喂食。潘古感觉身体的力量在逐渐恢复,便想出帐走走,但守卫的斧兵不允,只说将军有令,不许任何人走出这个营帐。
潘古无奈,只好整天躺在帐篷里发呆,听着帐外不停传出军队调动的人喊马嘶声,脑里胡思乱想。一会猜测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会想莫名其妙消失的那颗珠子;一会又试图回忆自己的身世;甚至有一阵子,脑海里不断回放漳象山雾谷中出现得那些可怖画面。
最终他把发散的思维收拢到胸前的珠子上,仔细琢磨进山前后珠子发生变化的时机和自己可能引发珠子变化的行动,并隐隐约约地找到了某些规律。
——排列有7颗珠子的胸口第一次出现感觉,是从张震鸣营寨逃出的次日,在南行路上周济给襄南魏沟村那对父子一张饼后的事情,当时是第三颗珠子发光伴随着一阵麻痒,但珠子的大小没有发生变化;第二次出现麻痒感是在进山前,与征粮兵卒搏斗,替一个哺育婴儿的妇女保住了粮食,这件事后发现第二颗珠子变小了一半;再后来,在漳象山中性命朝不保夕,没有留意到什么时候胸口又有了感觉,直到现在才突然发现第二颗珠子完全消失,第三颗珠子变小,但既然再次发生变化的还是第二和第三颗,那么进山后引发变化的行动必然与前两次的行动有相同或相似之处。
思路走到这里,潘古索性把自己在漳象山,尤其是在进入雾谷前后的主要行动一件件列举数来:王安与李老贵争斗的时候劝架,领取刘备的赈粮,分干饼给费楚家,照顾生病的韩飞,为保护贾氏与王安等人搏斗,埋葬李老贵一家人,找王安寻仇,遇到人吃人惨象,殴打易子而烹的费楚,杀死陈碎山等人。最后就是在长坂与曹兵战斗、逃生,背着韩飞逃过长坂桥失败,被安格利德俘获到这里。
通过比对,潘古找到了相似之处。周济粮食给魏沟村的父子,分干饼给费楚家,照顾并给生病的韩飞喂食,这三次行动都是把稀少且对自己极为重要的粮食分给他人,用一个词概括这些行动的性质,可以叫做“奉献”。而替一个哺育婴儿的妇女保住粮食,为贾氏与王安等人搏斗,在乱军中背着韩飞逃生,这三次行动的相似之处则都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去保护别人,再仔细一想,与其说这三次行动的性质是“保护”,不如说是“拯救”更为贴切一些。
因此他初步猜测,第二颗珠子与参与者性质为“拯救”的行动有联系,而第三颗珠子与参与者性质为“奉献”的行动有联系。但剩下的五颗珠子仍不知是跟什么样的行动有联系。另一方面,张震鸣说这些珠子除消失之外还会变黑,而且潘古亲眼见到他胸前有一颗黑珠,却又不知参与者有了什么样的行动珠子才会变黑。
最重要的是,潘古想不明白,这些奇怪的珠子为什么只在“参与者”身上存在,它们存在的意义,乃至“参与者”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天不遂人愿,这个道理在潘古身上似乎验证得格外勤。前两天他想探听外界动静和了解战局的时候,被关在帐蓬里无所事事;现在他终于静下心来打算慢慢思考自己连日来遇到的人和事情,想从中触摸到这个所谓“幻境世界”的神秘面纱时,安格利德却派人来找他了。
再次与安格利德见面是在中午,见面的地方仍然在那座覆盖着紫缎的大帐,她也依旧斜倚在那张玉榻上。不过这次见面,安格利德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她没有像上次那样衣着暴露,而是披了一套凸显线条的贴身银甲,性感又不失飒爽,虽然还是在举手投足之间诱惑了一下潘古,但见猎物不上钩,也就罢了,看得出她这回的心思并不在男女之事上面。
“注意听我下面说的话,以后不会说第二次。”安格利德开门见山地说:“我们不需要没用的垃圾,你既然加入了我们,就必须不断变强。这个时空节过后,你会得到至少7个因果结,我建议你提升一个阶级,剩下的用来学习枪技。对了,我说的时空节跟张震鸣的什么时间场景是一回事,其它的你应该都明白,在你背上死掉的那小子对你解释过。”
潘古点点头表示明白。韩飞曾说他在上个时间场景后用两个因果结换得了刘备军军士的身份,就相当于从百姓阵营提升了一个阶级,而枪技,应该是指长枪或长矛技能。
“这么说,你们的任务快完成了?”潘古尝试着问,他记得韩飞说过,只有某个阵营的全部参与者都完成了任务,时间场景才会结束。
“不对”,安格利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高高挺起的胸脯把胸甲都快撑裂了:“是你的任务快完成了,好运气的小子。”
“你们让我过长坂桥?”潘古又惊又喜,想不到罗延天这伙人这么好心,自己一加入团队就可以保送过关。
“你以为这里是幼儿园啊,别人会这么好心照顾你?”安格利德不屑地撇撇嘴,说:“我们刚跟张震鸣他们达成了协议,这一次两个团队算是打了个平手,暂时讲和,曹刘两个阵营的任务都放弃,让你们这些百姓阵营的软弱新人完成任务。”
原来如此。潘古想了想,忽然笑了:“看来你们杀不了刘备,而且拿张震鸣他们没办法。”
“搞清楚你自己的立场,你现在也是我们这个团队的人。”安格利德的语气一下降到冰点:“你有些小聪明,不过还没聪明到有自知之明。记住,你仍然弱得像一条虫,如果再用这种狂妄的口气在我面前说话,我一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