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书伸了个懒腰说:“我先前还担心锦衣卫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现在看来,他们是真的放下了那猎物的案子!”
纪商明显听到徐向书的语气轻松了许多!
这时候,他又听到朱如聪插手说道:“对了,那猎物的死法很是奇特,到时是死于什么毒,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世上有那么厉害的剧毒?如果我能弄到一瓶,已经追杀猎物就不必像现在那么麻烦了,要将猎物的死伪装成意外事故一样,麻烦死了,只要使用哪个剧毒,直接将人融化了,岂不轻松简单。”
朱如聪的话对纪商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猎人组织的猎物是人,他们是以杀人取乐,而且为了掩盖死者的真相,他们还要将猎物的死法伪装成意外!”随后心头一转,背后生出一股冷汗,因为他想起来了,自己是他们这群猎人的下一个目标,他们三人要杀他,最后决定由朱如聪下手,现在朱如聪喜欢使用黑头蜂杀人,也就是说朱如聪打算用黑头蜂蜇杀自己,最后伪装成自己意外碰到黑头蜂被杀,想到这里,纪商的牙齿都被咬得咯咯作响,心中对三人充满了杀气。心想:“既然我知道了你们的计划,到时候不知道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只听得徐向书说:“如聪,你对猎杀的行动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伙儿研究研究!”
“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在夏春园伏击!”
“夏春园?”
夏春园是唯一国子监东南侧的一个小院子,是国子监祭酒养花种草的地方,也是国子监的禁地,平时没有人胆敢进入那里!
“没错,夏春园里面种着各种奇花异草,而且还有一片黄竹林,可以让我设伏!”
“夏春园是祭酒的私人院子,我怕猎物不敢去夏春园!”
“放心吧,他新来不久,不知道夏春园的忌讳,如果他知道的话,我就给他下一点黄斑药,再告诉他夏春园里的斑斓草可以医治他的黄斑,他是穷人,请不起太医治病,听到夏春园有解药后,不信他不去夏春园!”
“就算他去了夏春园,你打算如何动手!”
“嗯,我计划是这样的,我先让人送来几个黑头蜂的蜂窝,我用麻布包着蜂窝,然后挂在竹子上,用细线困住袋口,我躲到一旁,用大衣盖着头部,看到猎物走到蜂窝下面的时候,我便拉开绑住蜂窝袋口的细绳,让蜂窝掉到地上,这样一来,蜂窝里头的黑头蜂一定会以为是猎物毁了它们的蜂窝,还不拼命哲他?”
纪商心里恶狠狠地想:“既然如此,你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嗯,方法很简单,也很奏效,不过的话,如果你的你不能及时将蜂窝处理掉的话,任何人都能够看出这是谋杀,所以你打算如何处理蜂窝。”
“我准备了火油,等到猎物死后,我将蜂窝一把火烧掉,这样一来便不会有任何证据!猎物死于无故出现在国子监的黑头蜂的毒蜇上。”
“如此甚好,不要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放心吧,我明天就去布置,一个蜂窝就将那个谁蜇的晕死过去,我现在用三个蜂窝,我看那猎物死不死!”
随后,三人又开始闲聊起其他的事,纪商默默看到朱如聪和常从斌离开后才悄然从徐向书的房顶爬到对面的房顶,然后悄悄离开贵胄的宿舍,回到自己的住处,发现田明在灯下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商过去,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田明低下头去,不和纪商对视,纪商心想他一定有事,说不定已经查出谁是下蛊者,不过他连日下来一直在调查林学正,不知道是否有突破。
纪商上下打量他一遍,忽然发现他的鞋子上沾有一些白色的泥土,心里奇怪:“国子监里有白泥吗?看来他去的地方一定有白泥,就是不知道在哪里!”
纪商回到床上,回想起在屋顶上听到的一切,不由得满腹杀气,心想:“那个猎人组织里面的到底是一群什么人来的,为什么要以杀人,他们将无辜的人当做猎物,到底有什么企图,难道仅仅是为了取乐吗?我看不像!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吸引着他们进行猎杀,其中不乏以杀人为乐的变态,比如朱如聪,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像徐向书和常从斌这样有理性的人,否则这个组织的行事不会那么严谨。”
第二天一早,纪商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田明的踪影,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到了公堂,去对祭酒和孔子像朝拜后,纪商便去吃早餐,到学堂听课,发现林学正抱恙在身,请了假,代课的是一名助教,他姓宋,头发胡子一大把,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纪商在想:“这老头不会说着说着就断气了吧!”
不过这个宋助教也是从学正升到助教的职位,他当了半辈子的学正,自然在教导学问上很有一手,说起书来,虽然断断续续,但条例很清晰,一字一句都能解释的条条在理。
随后的几天,纪商都没有碰着田明,田明天天早起晚归,纪商起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纪商睡着的时候,他才回来,如果不是纪商发现他的床铺有变化,还以为他失踪了呢!
这天晚上,纪商吃晚饭后,回到宿舍发现田明已经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的厉害,额头上还冒着凉汗,纪商问他怎么了,他盖着说没事,已经喝过太医开的药了,在床上躺一会就没事。
国子监里有一个太医处,太医处的郎中是朝廷里的新晋太医,被分配到国子监里坐堂,给学子们看病,看病不需要钱,但药材不是免费,因为曾经出现过一些学子不停的装病去让太医开药,以备来逃过学业的考核,以致浪费了很多药材,所以后来国子监的医药才要花钱买,免得有人无止境的浪费药材。
太医们开的药便会让病人交给食堂里帮忙煮,不需要学生们自己动手煮药。
纪商看到他的鞋子又沾满了白色的泥沉,而且鞋背上也是,心里奇怪,对他的调查什么更是稀奇,心里很想知道。
次日一大早,纪商发现田明还躺在床上不起来,便走过去叫他,发现他面青嘴唇黑,两个眼眶黑漆漆的,像一副骷髅骨一般,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伸手往他的鼻孔下一试,发现他还有气,心里松了口气,又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冰冷的很,好像还出了一层细汗,纪商大急,叫喊道:“你。。。你等着,。。。我。。我马上去叫太医过来!”
他手脚并用,冲出宿舍,沿着青石学道朝着太医处拼命奔去,到了太医处,太医处里有一人年轻的太医在哪里打盹,显然他是昨晚值班的太医,现在困了,正在等着和他交班的太医到来,根据国子监规定,太医处必须时刻都要有太医留守,以备不测。
纪商摇醒他叫道:“快醒醒,出事了!”
“你是谁,出什么事了!”那个太医的年纪比纪商大不了几岁,揉着朦胧的双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
“纪商说,我的室友快要死了,你还不快点过去看看!”
那太医一听,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随手拿起放在身边的一个急救出诊箱说:“快点带我去看看!”
纪商拉着太医就跑,这时候,国子监里已经有很多早起的学子在做晨运,散步读书什么的。见纪商和太医一路快跑,纷纷躲开,有几个好事之徒跟着他们身后想好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被太医怒目一瞪,“你们没事做了吗,要不要我去给监丞说说!”,那几个好事之徒顿时停下脚步,没有人再敢跟来。
回到宿舍,田明已经昏迷不醒,太医见他如此情形,也吓了一条,连忙放下医囊,去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抓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过了片刻,又翻开他的眼皮,纪商在一旁发现田明的眼球布满的血丝,看上去很是吓人,太医的表情好像松了一点,打开医囊,从医囊里拿出一双银筷子,又捏开田明的嘴巴,用银筷子夹着田明的舌头往外拉了拉,田明毫无反应,纪商看到田明的舌头被拉出不忿呈现紫色,而且比平时肿了一倍不止。好大的舌头。
“是中了蝎子毒!必须放血才能救命!”太医匆匆地说,又对纪商说,“去那一片清水过来!”
纪商顺手拿起田明的脸盘,去到外面的水井处,打来一盘清水,太医让他将面盆放在床头,并将田明扶起来,他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大堆药,混成一条绿色的泥巴状的东西,那东西的味道很刺激鼻子,既然闻着肚子里出现呕吐的反胃反应。勉勉强强将田明扶起来坐在床上,太医又让他捏开田明的嘴巴,他自己拿着一双银筷子夹住田明的那条肿胀而发紫的舌头往外拉,然后用剪刀在田明的舌头上剪出一个伤口,田明舌头马上喷出一刀黑色的血水,血水落到面盆里,瞬间将盆里的水染成黑色,而且还散发出一阵阵恶臭。
纪商看着田明任由太医对他的舌头动刀,而他的舌头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想来是舌头已经麻木了,没有感觉才会如此,心想:“这蝎子毒太厉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