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了,毒虽已解,却仍有虚弱,半月之内不能用内力。”
明白他心中所想,凌夜淡淡的解释着,无悲无喜。
垂下眼眸,许智声音有些沙哑:
“许智无能。未能完成任务。还劳殿下相救,请殿下赐死。”
沉默着,此刻,窗外浅浅的风都格外的清晰。
在许智闭眸,仰头,一副从容就死的样子时,暗中某个人呼吸都紧了紧。
却是凌夜笑了,双指一屈便是一个爆栗。
许智吃痛,讶异的睁眼,便看见凌夜脸上浅浅的笑意,有些无奈的、放纵。很淡,却很暖。
“谁说你没有完成任务,铜山寨烧了一天一夜,早已成了灰烬。”
说到这里,看向某处,凌夜顿了顿:
“虽然不是你亲自做的,但是,能让本殿手下的木头人出手,这也是你的本事不是?”
眸中一抹淡淡的水光,许智愣住,动动嘴唇却是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他如此,凌夜便是不懂读心术也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轻笑着启唇:
“放心,你若是废物,本殿不会留你的。此番也只是怕你想不开才来的,如今你醒来,该说的也差不多了,本殿便不多留了,好生将养,嗯——明日太阳升起时起床,本殿教你一以柔克刚之道,也免得你再平白吃这暗亏……”
说罢,见许智还在发愣,眸中一丝好笑,又是一个爆栗,恶狠狠的开口:
“可记住了?”
“嗯嗯,记住了记住了。”回过神来,一手捂着头,许智连连应声,一脸激动,眸中更是神采奕奕,好像中了百万大奖。
撇嘴一笑,凌夜转身,到门口处,步子微微一顿,留下一个“蠢”字,带上门,大步离开。
屋内,看着闭上的门,许智傻笑着。
也许,凌夜知道他的出处,也能知道他的目的,可她,
终究不是他,终究不懂他的心情。亦不知,就因此一事,她的身边,又添一员誓死不离的猛将,无关情ai,只为守护。更不知,她的生活,因他而多了多少……
这厢傻笑着,那厢,凌夜一出门,便失了笑颜。看着血奴递上的信笺,良久,一声浅笑轻语:
“呵——好,很好!”
随着话音,手中信笺飘落风中,凌夜大步离开。
风,突然变得凌厉,冷冽。
目光看着凌夜的背影,眸中一片难懂的涩然,血奴再次隐回暗中。
次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下,凌夜走出门口便见许智站在庭中央,发上带着淡淡的潮气。眸色一闪,却只是将太极的口诀念了一遍,原地示范了一遍:
“意正身直,松肩气下,外方内圆,含胸拔顶,抖胯合腰,手脚相合,气力贯通……”
看着那道忽快忽慢的身影,听着她淡淡的轻吟,细细琢磨一番,身子缓缓动起,许智仿佛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一遍下来,竟有七八分像。
眸中一抹惊艳的满意,凌夜浅笑:
“不错,每日早晚各一遍,自己琢磨着,一个时辰后陪本殿出门。”
闻言,许智眸中一抹惊喜,却很快被忧虑取代:
“可是我……殿下安危……”
翻个白眼,凌夜打断他:
“你以为这太极本殿是白教你玩儿的?再说,本殿在你眼里便是一无能之辈?”
“不不——只是——”
许智急急的反驳,却被再次打断,
“那你担心个什么!行了,再好好琢磨一下,出门的事就这么定了。”
说着,抬手打个哈欠:
“本殿再睡个回笼觉。”转身,一晃一晃的离开,活似醉酒的人,昏昏欲睡,让人堪忧。
而看着她的背影,许智却是一笑,也难为她不到正午,只是清晨便起了。
别人知不知道他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她这些年几乎不上朝,便是因为早上起不来。即便陛下曾经想过多种办法,威逼利诱都用了,但不是必要,哪怕一次也未曾奏效。这才让许多人忘了规矩,而他,何德何能……
笑容越来越亮,眸色越来越坚,想着适才的口诀,许智缓缓动起:
“始于尾闾,发于项梗。源泉于腰……意要身正直,十趾抓地牢,两膝微下蹲,松胯易拧腰,两肘配两膝,八方任逍遥……”
而陷入玄妙之境的他,却不知不远处,也有人看着他,缓缓的,勾起了几乎僵硬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