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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戒言之塔

叶渔看到老教授的嘴唇在动,显然是在说什么,但自己依然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看来自己可怜的耳朵确实出毛病了。

随着老教授的灯光,叶渔看到自己么进入的是个相对狭小的圆形建筑空间内,而这圆形的建筑边上还有台阶向上,底下四周有七道门之多,叶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道门出来的。而在这建筑的中间,有个较小的石雕神龛,上面供奉着一个叶渔说不上名字的神像,好在这次的雕像不再像外面看到的那些黑色的装饰,而是相对和现代寺庙有着更为接近的形象装饰。

老教授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很快明白了,他说什么叶渔和阿依古丽也完全听不到,叶渔看到了他顿时满脸怪异的表情,阿依古丽应该也是觉得那里不对,也在向叶渔和老教授说着什么,叶渔依然是什么也没听到,老教授也一脸茫然,看来老教授的耳朵也完全听不到声音。

叶渔用手比划下耳朵,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终于让老教授他们明白自己听不到他们的任何声音,很快,老教授和阿依古丽显然和叶渔一样,一阵比划,大家才相互知道,这里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像大家进到一个无声的世界中。

叶渔心里有点想笑,这还真有点像早期的经典默片电影。记得在国内某个城市也有这样的一个消音的房间,那可是用无数的现代设备建造而成,难道在三千年前的先人已经能够在这里建造出无声的世界吗?

在老教授的比划下,叶渔渐渐明白,老教授说,这应该是一座佛塔。叶渔知道,从天竺传入的时候,佛塔本身应该是圆形的,好像和一个什么佛有关,但是在中国受到五行学说的影响,还有建筑材料的影响,所以现在见到的基本上是有四角、六角和八角的佛塔。但这塔能过吸收声音,还是闻所未闻。叶渔想起,佛教在现代有个分支,好像就有“禁言”的规定,就是凡正式皈依这个佛教分支的人,最基本的戒律就是不能说话!但这是不是和三千年前的佛教有干系呢,如果有的话,这倒是个有趣的事情。

圆形塔的四周,是有好几幅图画,上有张着长角的牛,穿着红衣的人,还有那佛教的飞天神像,更看到长着翅膀的有翼天使,这使叶渔一时觉得,西方的教堂穹顶壁画,和这东方的神佛壁画,在这历史的长河中是怎样的一个交汇,还是像平行线,什么交集也没有呢?

外面的城墙宫殿,和这里的精美壁画,使叶渔想起了看过的一些图片介绍,联想到新疆的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克孜尔千佛洞和敦煌千佛洞的壁画,它们都是在山上凿洞而作为宗教场所的,而远在土耳其,这突厥人后裔的国家里,突厥人在迁徙到西亚的前后,已经放弃佛教,改信基督教。但有趣的是,他们在迁徙的过程中,把佛教千佛洞和壁画的做法也带给了基督教。在土耳其古美露天博物馆(GOREMOPENAIRMUSEUM)。其实这是古代基督教修道士在这里修行的场所和布道的教堂。有三百多个山洞,形成一个宗教社区。在有的山洞里还保存着精美的壁画,因为在山洞里建教堂和修道院,在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十分罕见,所以叶渔才记得。

后来叶渔经过阿依古丽才了解到,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其名“柏孜克里克”,在维吾尔语里是“山腰”,在突厥语里则是“装饰绘画”的意思。说明这个千佛洞,壁画跟维吾尔族和突厥族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应该算是千年前这丝绸之路的一些意外贡献吧。

当叶渔还在浮想联翩时,老教授拉了叶渔一下,示意应该去佛塔的上面看看,看来,这神奇的壁画,也引起了老教授的兴趣。叶渔毫不犹豫的跟上,虽然有点担心这几千年的木料,能否承受住大家的重量。看到叶渔的担心,阿依古丽显然是我们中最了解新疆植物的人,指了指木料,做了个“胡杨”的口型,叶渔顿时明白,这是号称千年不腐不烂的木柴,在这干燥的沙漠底下,会依然牢固可靠。

大家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楼,一切和一楼类似,周边满是佛教传说的壁画,按理说,塔在古印度的是用于珍藏佛家的舍利子和供奉佛像、佛经之用的,也被意译为“方坟”、“圆冢”,直到隋唐时,才创造出了‘塔’字,这塔里,并没有能看到外面的窗户。大家一路无声向上,难道这“禁言”的功效,是为了显示对这塔上供奉的某种东西示以敬意?一路往上,除了佛像和壁画,讲述的全部是佛教里面的东西,这些叶渔并不是很了解。大家也并没有发现供奉的其他东西,按老教授的意思,最为珍贵的东西应该在塔底的地宫之中或塔顶的最上层。

一路往上,很快到了塔的第七层,这个圆形的塔顶,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半圆形,顶部却没有任何装饰画面,纯白色的墙壁,历经千年也不曾改变。而塔顶的周边,只开了三个竖着的长方形小窗,叶渔才想起,这个塔顶结构,和前天阿依古丽画给老教授的那个房屋造型十分类似。佛教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想必这塔在当时,应该就叫做“浮屠”吧!看来,这金字塔、能保鲜的土质房屋,还有这塔顶确实有共通之处。

塔的中间,摆着一个一米多高的褐色方形木台,当叶渔看到方形木台上的东西时,顿时一阵发虚。那不是昨天自己梦里见到的,那个楼兰美女怀抱中的方形物品吗!那羊皮的包装,还有那包装的方式,竟然一模一样。

难道这是千年的约会,或是千年的轮回不成?

二十一、怪异地图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那这次又算是什么呢?

脑中一片空白,叶渔就这么身不由己的往那个羊皮包裹走去,好像这诡异的包裹正要向自己述说这什么,自己应该近点,再近点,才能听到她的述说。阿依古丽好像看出叶渔不寻常的变化,但并没有阻止,而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叶渔的举动。

老教授应该也是想到这佛塔应该没什么危险,并没说什么,只是默许了叶渔的行动。

叶渔刚用手碰触到那羊皮包裹,一阵熟悉的感觉由然而生,仿佛自己很早就应该认识这东西,但应该不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种熟悉。叶渔试着打开这个包裹,羊皮历经千年,却依旧软软而坚韧,显示了当时高超的制作水准。或者应该归功于这能保鲜的塔顶结构。叶渔很轻松的打开了那个结,心里却不由的想起昨天见到那个场景,楼兰美女的纤纤玉手,当时她又是用怎样的一种轻盈,在这盒子上进行包裹的呢?

展现在眼前的是个方型木盒,盒子被涂成鲜艳的红色,那种血色的红,有种刺眼的感觉。而盒子的上面,雕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图腾,但并不是叶渔所熟知的“狼”的图腾,当年西域三十六国,基本上是以“狼”为图腾,不知道这和草原上的狼图腾是否同出一源。盒子顶部用如羊脂般的白玉雕琢而成的双头鸟形象。白玉应该就是现代说的新疆最高层次的玉石---羊脂白玉,温润洁白,犹如处子的手臂,而盒子的几个侧面,更是用金丝镶嵌在整个盒子的周围,线条简洁典雅,而不失高贵。盒子正面两侧,是用各两个玉片做成的扣子,看来应该是这盒子的锁件之类的东西。

叶渔奇怪自己心里怎么会没有发财了的想法,就单纯这极尽完美的盒子,在现代古玩市场上,应该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吧。也许是被盒子的高贵所影响,在心里,这样的东西,并不应该用钱来作为价值标准。

老教授这时已经来到叶渔身边,示意叶渔将羊皮拿出来给他看看,叶渔知道羊皮在古时候,没有纸张出现前,很长时间作为记录事件的用品,内地用竹简、丝绸,而草原和边关用的就是羊皮。要不应该就没有那么多犹太人的《羊皮卷生意经》了吧。那么按正常的做法,这用来包裹如此精致的盒子的羊皮,必然会有相应的记载。

叶渔知道自己对古文字了解肯定没老教授的多,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捧出来,盒子没有想象的重,反而有点轻飘飘的感觉,难道这里面是空的?老教授小心的抽出箱子底下的羊皮。叶渔并没有急于打开这方形盒子,毕竟能放在这最高的塔顶之物,必有不俗之处,也许这羊皮的记载,能给我们打开这方形盒秘密的关键所在。

羊皮并没让大家失望,确实记载了一些东西,还有一片不完整的地图,可惜记载的文字叶渔并不认识,这文字类似于一种音节字母文字,但在叶渔的记忆中,西域三十六国并没有完整的文字体系。

叶渔从阿依古丽惊讶的神色中看出,她必然对这文字有一定的了解。

“这应该是来自于天竺的‘佉卢虱底文’”,阿依古丽不自觉的说出了话来,而更令讶异的是,大家竟然也全都听到了,一阵静穆,叶渔才想起,刚才下面完全听不到声音,而塔顶这边显然没有了“禁言”这项功能,而是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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