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已有三月,南城的春风吹拂着整个城池。林溪鸢依旧躺在南宫翊的卧榻上,床帏顶的绯边随着窗缝吹来的微风飘摆不定,而更让人心悬不定的,是床榻上那张雪白的脸。
“都已经半个月了,为何一点起色都没有?”齐锦自身体恢复后,隔三差五的来翊王府看她,表情虽然并无大的波澜,但是随从们都看得出,隐藏在他眼底的那份担忧与心疼。
“你都在我王府白吃白喝半个月了,什么时候把那饭钱给付了啊?”
齐锦回瞪身旁的南宫翊,怒目,“全京都除了那紫癜山上的皇宫,就属你这最富有,难道还怕我给你吃穷了?”他转过头,放松的神情在回眸看到床上的人儿时,又一次皱紧,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如若不醒,倒真让他的后半辈子都生活在愧疚与自责当中。
“喂,我说你别看了”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齐锦望去,只见南宫翊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眼神陡然间多了几分凌气,“半个月来我也没多说什么,可是她到底什么时候醒没人知道,你该去做正事了,她现在毕竟是我的人,有我照顾就好。”
齐锦微愣,有些疑惑,但还是忍住了话,起了身,“齐锦多日叨扰,望王爷见谅。属下这就启程。”单膝下跪,这是执行任务时属下对主子的承诺。
南宫翊不语,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转过身背对着齐锦,看着床上的林溪鸢,眼神里有着深切的关爱和不许他人靠近的冷漠。
精致微薄的脸没有一丝红润,半个月来唯一变化的只是寒症消退了,然而寒症复发同时心血耗尽让这样一个弱女子久久睁不开双眼。这些时日,五哥面见父皇多次,要求将林溪鸢带回凌王府,只是他一味的坚持,才让父皇一次次的驳回了五哥。而此番作为却让他无法解释。
“宫黎。”
“属下在。”随声而入的是一个英武的少将,
“随我去趟凌王府。”
边关外贼频繁骚扰,皇都派去的将士有去无回。谣言,战场上有高人专杀将领,一旦将领被杀,兵士如排山倒海般溃败开来。可是到底都是谣言,并无人验证,因为硝烟弥漫的沙场,没有将士得以生还。此后,灵羽皇都人心惶惶。
“五哥呢,五哥在不在书房?”南宫翊夺府门而入,迎面撞见了任寒。
“王爷有令,凌王府内不许翊王爷踏入半步。翊王爷,请恕属下无礼。”任寒半弯腰,做出了请的手势。
“放肆。一个区区侍卫竟敢这般对本王说话!”大袖一甩,南宫翊推开任寒,意要向府内走去。
“翊王爷,莫要让属下为难。”任寒单臂横在南宫翊胸前,“这是王爷的命令,翊王爷,您知道王爷的脾气。”
“哼,我今天是要见定五哥了。滚开。”身形还未移动半寸,眼前已落现了五个人,“居然五卫都用来阻挡本王了,五哥倒真是绝情。”话语间,南宫翊反掌如雨,速度之快无人看清他到底有没有出掌,只见五卫加上武功卓卓的任寒竟被逼退了半步。
“翊王爷,如若再这般不听属下劝言,就别怪属下动手了。”任寒的地位虽低微,但气势却不比南宫翊褪色半分。
府门处,一个王爷,六个侍卫厮打在一起,而后进来的宫黎看到主子与人打斗,也随之迎了上去。整个凌王府的门口,护卫围了一层又一层。
“翊王爷,除非您把属下们都打趴下,否则您是进不去的。”缝隙间,任寒盯着南宫翊,从没想到,翊王爷的脾气也是这般的倔强。
“王爷,凌王府的侍卫虽说不是个个高手,可也都不简单,凭咱们二人是没办法硬闯进去的。”宫黎背靠着南宫翊,一边小声劝说,一边招架着五卫几人的招式。
几番打斗下来,南宫翊不得不收住了攻势,“五哥真是找了一群好护卫,都快比得皇宫的禁卫了。哼。”既然见不到五哥,边关的战事更是无法探及。走出凌王府的南宫翊,仰望着苍天,是五哥变了,还是我们都变了?
当南宫翊两人的身影隐没在路的前方,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南宫凌一直都没松开紧皱的双眉,他,到底是说出了那番话。皇宫的禁卫吗?哼,那不也都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吗?!
都说这灵羽国的京都繁华的过于奢丽,用尽了民力和财力。然而,这片沃土上依旧洋溢着欢歌笑语,倒是让人看不出一点劳民伤财的样子。这个季节的风总会温和些,但是却一样的冰冷。
“王爷,王爷。”本是安静多部的南宫翊听着声音,立即断定是管家,抬头,还真的就是。只见管家急切的推开挡路的行人,风一般的向他跑来。
“怎的这样急?出了什么事?”南宫翊紧望着踉跄而来的管家,说话的确是宫黎。
“王爷,溪鸢姑娘,她……”
“她怎么了?快说。”一听到溪鸢二字,南宫翊本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瞬间瓦解。
“溪鸢姑娘醒了。”话音未落,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声,再抬头看去,哪还有翊王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