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鞭响停止了。林溪鸢问了祁枫祁宇的住处,拿了金疮药就去了。等她进入两人的房间时,不觉震惊了。眼前的两个人还是那每次暗里护着她的人吗?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鞭子抽打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看着这样的景象,林溪鸢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这都是她的错,是她的任性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祁枫和祁宇看到林溪鸢突然进来,都有些尴尬,想要爬起来问安。“你们别动,都被打成这样了,就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我来是给你们上药的。”说着,林溪鸢已经走到了二人的床前。
“谢谢姑娘了,可是这上药的活还是让那些丫鬟做吧,免得脏了姑娘的手。”祁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们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给你们上药是理所应当的。”林溪鸢也不容她二人反驳,让雪剑拿了热水和帕子,一边为二人清理伤口,一边上药。此间的肌肤相触,倒让这两个平时里不爱做声的硬汉子面红耳赤。
正当林溪鸢忙着给祁枫和祁宇上药时,南宫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由于其余的丫鬟都被林溪鸢支走了,而雪剑和她正忙着上药,都没有注意到门口脸色越来越差的南宫凌。看着林溪鸢那样动作亲密的为两个男人上药,南宫凌别提有多来气了,拳头早已经握的紧紧的,好像看到仇人一般。他本来是想来看看祁枫和祁宇的伤势,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心里怎么也放不下。可是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心就像被人紧紧的揪起一般,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此时的南宫凌,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醋缸里一样,直直的盯着林溪鸢。
“丫鬟都死绝了吗?怎么让一个相府小姐做这种事情。”南宫凌实在忍不住,于是对院里吼着,一边吼着自己一边大步走到林溪鸢的身边,伸手拽过林溪鸢还在帮忙上药的手,“这里不用你,一个女子跑到别的男人房间里算什么,赶紧回去。”
林溪鸢和雪剑,还有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被突然出现的南宫凌吓住了,他们愣愣的看着南宫凌,好似没听到他刚才说话一样。“我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啊。”南宫凌看林溪鸢还没有动,不禁发怒道。
还没等林溪鸢说话,从门外已经走进来四五个丫鬟,她们接过林溪鸢和雪剑手里的东西,继续为祁枫和祁宇上药。此时林溪鸢站了起来,还是有些担心的不忍的离去。一旁的南宫凌无法忍受她用这样关切的神情注视其他的男子,于是一把拉住林溪鸢的手臂,向外走去。
“此时知道心疼了?当初让你老老实实别处状况,就是不听。结果把人搞成这样你就满意了?”南宫凌将林溪鸢拉到不远处的荷塘边。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没人保护,照样自己出出进进,也没看什么人要来杀我。怎的到了王府我的仇人就这么多呢。”林溪鸢知道南宫凌还在气头上,可是自己也不想一直被他这么骂,毕竟祁枫祁宇受伤也有他的责任,干吗把什么事情都推到自己一个人身上呢。想到这,倒觉得有些受委屈了。
“你的意思倒是说我南宫凌给你找来麻烦了不是?你这相府千金小姐被我拖累了不是?”南宫凌气道。这时的南宫凌好似一个受了委屈还要极力反抗的孩子,满脸的倔强和愤怒。林溪鸢知道他倔驴脾气又上来了,也不想和他再继续无意义的吵下去,翻了翻白眼,道:“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现在仇视我的人这么多,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也不用反应这么强烈。以后我不会擅自一个人离开,凌哥哥你也消消气,我回房了。”
南宫凌听她这么一说,只觉得越来越气。他南宫凌何时被人这么冷落翻白眼过,更何况一个女子。看着林溪鸢已经转身离开,南宫凌也愤愤不平的掉头向反方向离去。
过了好多天,林溪鸢都没有再见到南宫凌。几次去祁枫祁宇的房间探伤,结果房间里只有两张空床,问了周围的丫鬟,说是被王爷安排到其他地方养伤了。再问被安排在什么地方,丫鬟们却都支支吾吾不肯说。林溪鸢这才反应过来,凌哥哥是在避免她再来和祁枫祁宇接触,想到这,不免无奈的叹气。不让自己随便出府,不让自己接触其他男子,这不是限制人身自由吗?
可是林溪鸢没办法,她现在在凌王府,就得听从南宫凌的吩咐。想当初对自己频频微笑,嘘寒问暖的凌哥哥,经过这几次她的闯祸,早已经不再似以前般过分的宠溺她了,更多的是冷漠的监视和无言的对视。本以为在这个陌生的朝代她找到了可以依赖的肩膀,可是调皮与任性似乎让这份依赖的温暖逐渐的离她而去。
雪剑看着小姐这几天一直郁郁寡欢,根本不似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也是十分的担心。她知道小姐最近一直在和王爷闹脾气,两人能避免见面就不见面,见面能避免说话就不说话,四目相对,只有冷漠。说这两人是仇家,倒让人也说不出什么。可是,十天后就是伴读的一年之期的期限,这两人难不成就这样不和气的分开?那当初丞相的精心的安排岂不就白费了?雪剑摇了摇头,不知道老爷知道这事会有什么反应。
林溪鸢无意间看到雪剑一直在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想自己这些日子和凌哥哥闹别扭可能吓到她了,于是微笑着对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雪剑说道:“雪剑,何时你也开始这样无精打采了?”
“还不是因为小姐你。最近小姐总和凌王爷闹脾气,一直就没笑过。雪剑是担心小姐。”雪剑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几本琴谱递给她,那是小姐之前让她寻的民间琴谱。
“也就是闹脾气,没事的。十天后不是就可以离开了吗,到时候大家再不来往就不会再出差错了。”
“小姐这话说哪去了。什么叫再不来往。王爷平时对小姐那么好,这次也就是太担心小姐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小姐莫要说这样的气话。”雪剑知道凌王爷是出了名的冷人,让他给别人认错那都得太阳打西边出来。可碰巧小姐也是一个倔脾气,硬是不服软的主儿。
“反正过几天就离开了,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林溪鸢说完,拿着琴谱进了房,只留下雪剑一个人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