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道,水云间
由清风撩起的一处血雾迷茫之地,凌阎闪着一金一红的双色眸子,直眼望着其身前的红衣使者,杀念骤起。
后处,少年体内的灵气,蓦然暴涨,现时他所处于的实力阶段,将近于达到了化灵境的入门层次,与先前相比,高出的,绝不止一星半点而已。
当然,这突增的能量,也让凌阎的身体有所伤损,就比如是其经脉中,时时都有着两股异色的气团碰击着,蹂躏着他本就惨败的体魄,逼得他苦不堪言。
然而,这还谈不及可悲,因为还有比之更加悲戚的情况,那便是,即使少年的实力增幅了很多,可同眼前的这个红袍尊使比起来,仍旧是悬殊差距。
据揣测,前方的这个红衣人,他的修为,已然处于了玄灵的层阶,与凌阎相比,后者就犹如百花丛中的一点点翠绿,其中之差别,明眼人自可见出。
不过,差异虽有,可凌阎并不惧战,他奋勇而敌,掌间挥动着三色冗杂的灵气,并撑着不完全受到自己控制的心智,狠光直扫四方,而后,其沉重着步伐,动身向血衣青年走去,煞气涌发。
每迈出一步,凌阎手中的三色气团就滂湃了一分,放眼望过,少年像是行走在斑斓中的一抹醒神的素净,其勇毅的身形,甚为扎眼。
团团的光彩纷飞,待得其愈为浓烈时,凌阎陡然向下跺了一脚,而此,他的身体就宛似化成了一颗耀目的流星般,一闪而出,瞬即,就到了这血使的面前。
到此,凌阎捏了一把身旁的彩艳,其后,他缩紧了拳头,一击轰出,如掺杂在血烟中的一抹凶暴,瞬时,对着红衣的使者打去。
血袍使尊望着少年即要落下的铁拳,嘴角边,撇出一丝坏笑,或在一时之间,他转动了体形,在原地卷出一道风暴,并带起了一片的尘烟沙土,同着后者,狠命撞去。
霎时,血风与彩云摩擦而错,两者的能量稍有接合时,周遭的空气偶有炸响,虽不能惊动四野,但却是炙热了一方的暖流,实属凶悍。
风云交融,色光流泻,贯天彻地,激涌万籁。或是在阴晦中,赤芒阻隔了一切可见的光线射入,仅留下了毕空的红彩,弥散着,湍飞着。
于艳光中交手,身穿红衣的来使,顺风舞动着血袍,静然中,其背过了一只手臂,仅是腾出了另外的一只手,与凌阎对敌,极尽侮辱之意。
血使的指尖,拨弄着血云,并且于雾色翻涌时,其断然出手向凌阎攻去,招招狠辣,决然不加犹豫。
少时,使者引着血气,踏过铺着红艳的场地,其在几个转身之间,便移挪到了凌阎的身后,就待少年要缓过神时,前者的拳风,早已接上了他的背后,而他只能是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么一击。
赫然,凌阎的体形飞出,落地时,禁不住吐出了些血沫,至此,其体内翻腾的气海,亦是更为狂躁了,就连身上的筋肉,也突起地涨破了些,整个人见上去,挂了几分惨状。
虽说,凌阎的样态有些凄惨,可这红袍的使者,似乎已打定了主意,并不想给少年任何歇息的机会。
转瞬,血使又飞动了身,使得身形刚好落在少年的旁侧,之后,他便横扫一脚,又再把后者踢得飞出了数里,落身倒在了一块积着血的坑洼中,染了一身的暗红。
挣扎着,凌阎由血沟里爬出,身上带着泥土和血污,一滴滴的向下掉落着,令这迎面的使者见后,险恶一笑。
未久,血使再次抽动了身,其落在少年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的抬起,举在了上方高处。
伸着手,红衣血使把凌阎腾空抓起,其冷漠着脸,将他上下看过一遍,随之,冷不防的笑出了声,并言道,“小子,你倒是顽强,只可惜,你错生在了无尘道,倘若你是在我手下……”
“笑话……”凌阎讪笑了一下,尔后,他吃着口里的血渍,回言道,“我若降在修罗,必要清理了你们这些非人非兽的怪物,一个不留……”
“狂妄”血衣使者加大了力量,其几乎是要把凌阎掐得窒息,仍不肯松手。
可再看这少年,尽管面前的人是这般的恼火,他却依然不为所动,其胆量,实乃常人所不能比也。
“咳咳……”凌阎咳了几声,吐出了些血红,得见少年的伤势并不轻,甚至伤及了血脉,可表面上,他仍旧是笑意盈盈,嘴角扬起,分明是在掩饰着自己的虚态。
故此,既是少年的脸色已憋得铁青,却还是不住地使着力气,偏执着出言,叱骂于眼前之人,无所惧意。
“小红人儿……”笑着叫了这血使一声,再而,凌阎努着力把头靠前了些,一字一句的对其言道,“你,给我记住了……”
“他日,若我亲临修罗道,但凡是今日所犯我者,必杀之,而你,终究难逃一死”
话末,凌阎纵声大笑,而这向来以孤傲自处的修罗道血使,终是被他逼得,勃然大怒。
“小子,受死”不及多言,使者抓紧了凌阎,其另外一只手的掌心中,动着一团血气,如西下的斜阳般,璀璨似火。
两手同时发力,正当这血使要将凌阎一掌拍得粉碎之际,未料到后者竟灵活的动了身,其两只脚径直的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而后,涌动着灵气,甩身飞了出去。
速度,就在此时暴增,凌阎的身躯,似如一支离了弦的箭,向后射出,直至离了这处足足有百里的间隔时,他才是定了身,一手撑地,屈膝半蹲了下去。
待少年的身姿调整的端正时,瞬时昂起了头,其两色的瞳子,也是再度闪亮,且光芒大盛,而他先前压制的气息,亦是在这一时毕现,惊起了一阵的烟尘。
前后不过眨眼的时刻,凌阎周遭的灵气就愈聚愈浓,最后,这漫天的气流终是逐渐混成了一片,现出了一道人形的影像,在半空上浮动着,牵拉着道道精纯且犷悍的能量,掀涌博荡。
人像再现,却绝不似刚才那般羸弱,因是眼下显出的这形影,并不像之前那般虚无剔透了,而是殷实了不少,假使望眼观看,竟能在混沌中,看出些勾画五官的线条。
固然,这人形不止是实化了许多,就连其表面波荡的能量,都猛增了不少,再与那不堪一击的虚影相比,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光影惊出,凌阎的笑容就更妖魅了,他抬首凝望着其前处的血袍使者,眉目忽地一缩,其压低前身,眼光冷凝时,彻骨的声音,即刻由口中嚷出。
“影魔鉴”
不自主的露出一抹诙笑,凌阎注目而望,其后,他骤然腾起了身子,两手向前一挥,高呼大喝。
“残影弑体”
刹那间,人影带动了疾风,掀起了股股不安的风流,直扑向了对面的血使,而后者迎向这道残影,也不敢有所懈怠,紧忙的扇动了红袍,以作严守。
展开两只手掌,使者身形舞动,或在翩然间,其周身吹动了一片猩红的光团,笼罩左右,密不透光。
但,即便是这般防护着,血使却仍能感到来自残影的压迫,这让他不得不暗骂一句,“可恶”
奋力让自己免于受到影像的波及,血使只能尽了力的格挡着,到此,他终是始料未及,他竟会被一个少年逼到如此田地。
红袍使者的心中,生着恨意,想来凌阎的此举,亦是加深了他对少年的必杀之心,不容姑息。
而凌阎,他也深知了自己的危难境地,所以,就只能拼死斗敌,于是,他又涨了些戾气,其一只脚踏前,身体向外一冲,便是将经脉中的全部灵气,全都抽了出去。
少年挺立着,威武而不屈,其散尽了所有的能量,并在挥发时,高声一吼。
“给我,破”
一瞬,如千军奔腾,一瞬,如万马突袭,但见得数不尽的艳丽匹练迸涌着,若海荡石烂,似风卷云残,却是唯有立在艳色中的少年,依旧伟岸。